1983年，我曾經在武漢待過半年，雖然時間不長，卻給我留下了難以忘卻的記憶。

那時剛參加工作，上班之前，一般都要先培訓一段時間。雖然就在襄陽本地上班，單位總部卻在武漢，下屬的職工學校也在武漢，漢陽馬滄湖邊上，我們就在那兒培訓。

去的時候是10月份，已是夏末秋初。想著天氣涼了，應該沒啥夜蚊子了，便沒帶蚊帳，誰知就這一念之差，可遭了罪了。

那時馬滄湖是一片臭湖，老遠就能聞到刺鼻的氣味。走近點看，更是雜草叢生，垃圾遍地，湖水、岸土都是黑黢黢的。

這也罷了，對我來說，更難忍受的是馬滄湖的夜蚊子。說來也怪，我這人就愛遭蚊子叮（有人說是因為血是“甜”的緣故），第一天上課，夜蚊子在桌子底下飛來飛去，裸露在鞋子褲腿外面的腳踝部被咬的盡是包。上廁所，屁股也被毫不留情地攻擊。

晚上更遭罪，根本睡不了，用被單從頭蒙到腳吧，喘不過來氣，只能蓋住脖子以下，可這樣頭臉就成了夜蚊子的攻擊物件。從被單裡伸出手來趕，手臂也一樣被叮，沒辦法只能不停搖頭晃腦，硬是折騰了一晚上，也沒能合會眼。

培訓一連幾天，加上這裡離能買到蚊帳的市中心有很遠的距離，所以之後的四、五個晚上，都是在和夜蚊子“搏鬥”中度過的，臉和手臂明顯浮腫起來。

終於休息了，第一件事就是買蚊帳。買回來趕緊撐上，當天晚上那個覺，別提有多香甜了，想著最幸福的事，莫過於睡個好覺了。

其實，即使有蚊帳，還是會被咬。半夜睡熟了，迷迷糊糊膝蓋就貼蚊帳了，第二天起來看，面板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紅點。不過這跟頭臉被咬，簡直不值一提。

匪夷所思的是，這裡的夜蚊子冬天也凍不死，而且個頭比夏天還大。在一些陰暗潮溼的地方，一片片的蚊子亂飛，像是直升飛機一樣。

這就是武漢留給我的第一印象，用“心有餘悸”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附記：現在的馬滄湖，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可以說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網上搜了幾張照片，貼於文末，請各位友友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