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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夏日,少不了茭白作陪

2022-05-15由 淮安談吃 發表于 美食

前幾日,女朋友從上海回武漢,在我家小住幾日。武漢的雨季讓人睏乏,低氣壓的天氣裡很難打起精神。兩個人在端午沉悶的午後走去菜場,不約而同地選了茭白同藕帶。

南方夏日,少不了茭白作陪

說到茭白,它在全國有許多名字,菰筍、菰米、茭兒菜、茭瓜都是它。原產於南方水畔,以太湖流域,無錫、蘇州和杭州一帶栽培最多。

南方夏日,少不了茭白作陪

將茭白作為蔬菜食用的,僅有中國和越南。唐代以前,稱茭白為“菰米”,作為糧食作物栽培,後來發現,有些菰不再抽穗結籽成菰米,而是變成肥白的肉質莖,這便是茭白的誕生。

經歷了一番人工培育,到南宋時期,茭白已是杭州菜市家喻戶曉的普通蔬菜,深得厚愛。《西湖夢尋》記有:“法相寺前茭白筍,其嫩如玉,其香如蘭,入口甘芳,天下無比。”

蘇南、浙北一帶,茭白與蓮藕、水芹、芡實、茨菇、荸薺、蓴菜、菱角並稱為水八仙。吳門水鄉,水生作物豐富,茭白能躋身水八仙,憑藉的是那一份甘甜脆嫩。

江南人講究不時不食,每年五六月的初夏,茭白上市,便成了菜場內頗受青睞的角色。

採摘後的茭白通常還裹著翠綠葉鞘,筍身挺直飽滿,筍衣手感順滑,除去頂部一抹嫩綠色,底部潔白如月,胖嘟嘟的圓柱狀像個白胖子。

/第一口茭白的滋味/

打小生活在東北內陸城市,無江無湖,當地自是不會有吃水生植物的習慣。江南水八仙,年幼時也只有藕才偶見售賣,其他皆是聞所未聞。

十年前南下至湖北求學,才算真正與蓮藕、荸薺、菱角正面相會。荸薺和菱角,逛商業街時常見小販推車售賣,荸薺被削除堅硬的褐色外衣,用竹籤串成串售賣,而菱角是冬天時被煮熟按小碗售賣的。

與茭白的初次相遇是在學校食堂,當時風行按兩稱重計費的自助餐。不鏽鋼貼盤裡,只見潔白細絲與肉絲同處,形態絲萵苣卻色澤潔白,入口質地比筍更為柔嫩,同蘆筍接近。

南方夏日,少不了茭白作陪

求助武漢本地同學後,被告知名為蒿巴。蒿巴即是武漢人對茭白的稱呼,現在的菜場裡偶爾還見有人這樣寫。

細細的茭白絲雖有纖維,卻又有些海綿的口感,口味清淡,更好吸收肉味,越嚼卻越令人上癮。

自此,茭白肉絲成了我夏天的必選菜。茭白與肉絲同炒,要加蔥薑蒜提味,出鍋前還要淋一些水澱粉,茭白的清爽與肉絲的香氣相得益彰。

自己烹飪時,我還喜歡加幾節小米辣,出鍋後再於頂端撒些香蔥,那抹醒目的紅與翠綠更能激發胃口。

/赤醬白灼兩相宜/

茭白在上海人心中,還是頗有些分量的,不然也不會有練塘茭白節。

南方夏日,少不了茭白作陪

本幫菜講究濃油赤醬,時令根莖類蔬菜拿來油燜才是道地做法。去皮的茭白被切成滾刀塊,油鍋裡煸成皺皺的樣子,邊緣焦黃時加入生抽炒勻,再加少許清水燜煮。臨出鍋前,還要撒些糖才算正統。

油燜茭白並不難做,絕對是快手家常菜。春季晚飯時間在弄堂走一圈,定能聞到油燜茭白的香氣。

南方夏日,少不了茭白作陪

上海朋友叮囑,這道菜的水定不能加多,否則收汁過程就成了燉煮,脆嫩的茭白久煮肉質變老,難以咀嚼。身為北方人,不得不佩服上海人對待烹飪的心思,一道再簡單不過的家常菜,也不得馬虎。

相比油燜,白灼便是張愛玲筆下的白玫瑰。油燜熾熱濃烈,白灼樸素皎潔。將茭白洗淨去皮,放入滾水後焯燙片刻取出切片,配上醬油便是一碟時令小菜。不費時不費力,清甜的滋味卻已悉數送達味蕾。

/素食本味/

聽水鄉的朋友說,童年吃茭白,都是赤腳去水田裡摸上一筐,回家讓媽媽用柴火灶來蒸。

拿一個海碗,底部墊上翠綠的兩把毛豆米,再把白胖的茭白切成滾刀塊,堆在豆米上。鹽,糖,再配一勺老壇辣椒醬,大火蒸上一刻鐘,就可撒入蔥花上桌。講究點的,再滴上幾滴芝麻油。

鄉下的粗茶淡飯雖不精細,但卻能吃到新鮮的應季食材,茭白與毛豆米都以剛上市時最清甜,那滋味吃過便忘不了。

南方夏日,少不了茭白作陪

在大理旅居時,夏日菜場上也有茭白售賣,當地叫做茭瓜,體型比湖北的更為幼細脆嫩,聽聞當地人會挑鮮嫩的野生茭白生吃,多汁且甜嫩,我未曾有勇氣嘗試。

雲南的茭白還常用來涼拌,小米辣、芫荽、蒜蓉、辣椒油,再加上生抽與醋混勻淋在切好的茭白絲上,酸辣口味,開胃爽口,是炎熱夏天的解暑冷盤。

作為吃菌大省,沒有什麼不能和菌子搭配。雲南人菌子季一定會自制油雞樅囤貨,平日裡拌麵、配粥,到了茭白上市,便可拿來與茭白絲一同涼拌。雞樅口感有嚼勁,似肉卻比肉更為鮮美,同茭白的脆嫩帶來口感上的碰撞。

也曾在東北偶遇茭白,不知道產地何處。而買菜的人們匆匆而過,無人問津,料想結局或是被丟棄。

一些食材被料理於日常餐桌上,換一方土地便施展不開身手,比如雲貴常見的南瓜秧和豌豆尖,武漢是幾乎買不到的。

這樣的時刻,便會寄希望於自己那小小的花盆,期待等到合適季節播種,收穫屬於自己的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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