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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開始懷念2019吃過的美食了

2022-11-21由 居家小布丁 發表于 體育

『翻遍了手機,留下來最多的居然是食物的照片。』

已經開始懷念2019吃過的美食了

2019快要過去的時候,我儀式性地翻開了手機相簿。這一年發生了許多事情,當時看來大破了天,過後手指輕輕一點,事情隨著照片一併物理性刪除了。

翻遍了手機,留下來最多的居然是食物的照片。

至今回想起來,它們出現時的神態、氣味,在唇齒間留下的觸覺歷歷在目,算得上這平凡日子裡燃起的朵朵花火。

在上海,於燈火闌珊處吻住小湯包

8月某天,我一個人在上海街頭。這是我第一次去那兒。這座城市的色彩飽和度不高,小洋樓的淺黃與梧桐樹的灰綠構成了一種高階的莫蘭迪色調,和我去過的任何一個城市都對比明顯。

她像是一位噴著香水,穿著精緻,但十分陌生的遠房表姑。

我繞著她轉轉,想尋找一個認識的入口。

已經開始懷念2019吃過的美食了

圖 / 攝圖網

有位知名的美食家說過,

瞭解一座城市最好的方式,就是去街邊吃最普通的飯菜。

當天晚上我一個人從外灘往回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孤獨的異鄉人最需要一點他鄉的撫慰。路邊剛好有一家蘇州小湯包,最普通的那種店面,也不標榜正宗不正宗。此時已經將近晚上十點,店裡快要打烊。但尚有本地的老人,戴著眼鏡在仰頭研究選單。在陌生的城市點菜,我通常很保守,“就要招牌小湯包吧!“

小籠包不是什麼稀罕物,灌湯包也吃過不少,我並沒有對這裡的小湯包有什麼太大的期待。端上來的是一個小竹蒸籠,六枚小包子在蒸籠裡排成梅花狀。

包子褶兒並不規整,打著旋兒砌起來,底子塌了,裹住一汪汁水,將破未破,搖搖欲裂。

與包子一起的還有一小碟醋,油辣椒在一邊的小罐子裡自取,基本上是各處吃小籠包標配。“可能就是個平平無奇的灌湯包”,我暗想到。

圖 / 攝圖網

跟一般隨買隨啃的發麵包子比,吃小湯包是個挺講究的事。先用筷子夾住“頭”,再用勺子托起“屁股”,一路穩當護送到嘴邊後,用門牙咬開一個小口,吸它。此時驚喜出現了!

口腔突然被一股鮮甜的湯水填充,且事先毫無預料。

真是幸運啊!癟下去的小湯包還剩一團粉白的肉心兒,隔著麵皮打探它,我居然聯想到脫掉浴袍的少女,羞恥又迷人。麵皮輕薄彈牙,肉心軟嫩。

一個包子分三步走,先吸湯後吃肉,最後一口蘸點醋,這一口形容起來,有點軟萌少女扮酷的意思。

總之,一籠小湯包下肚,我說話都不由自主地軟下來。

當然,對於上海我只是個過客。這個“遠房表姑”最後也沒有熟悉起來,但她的嗲與甜,就在那包汁水裡,一滴不剩地進了我的肚子。

在安順,重拳之下裹卷的嬌俏一撩

去安順之前,我已經在貴陽逗留了幾天,大大小小的小吃嚐了個遍,連衣服都帶著糊辣子的味道。根據我的經驗來看,一個地方的味道,在省會城市基本能摸到八分,其他只有好吃與不好吃的區別。但安順給我一個實實在在的意外:

貴州常見的酸與辣,是帶有攻擊性的,唯獨安順的裹卷與冰漿,是重拳之下的嬌俏一撩。

安順在黔中,整潔秀美,像極了隔壁家話不多但乾乾淨淨,秀外慧中的小姑娘。這樣的小城市,認識它的最好辦法就是一路吃過去。穿過喧嚷的主幹道,往路邊的小巷子一拐,看見一輛打著帳篷的推車,車上擺著十個盆子,裝著各類醬料和配菜,滿滿當當。這就是當地經典的冷食裹卷。

攤主一手拿一張半透明的皮子,一手從各個盆裡取料,像上了引擎似地不斷翻飛。

按照她的速度旁邊應該堆成山才對,但排隊的顧客一盒一盒地拎走,根本沒有滯銷品。

已經開始懷念2019吃過的美食了

圖 / 網路

從本質來看,裹卷也是“大餅卷一切”家族的一員。但不同於攤煎餅和包春餅,這個卷使用“裹”的,一字之差,足見其溫柔。

那是張薄而嫩的粉皮,入口是清涼又爽滑的觸感。

用手捏的時候會不自覺地放慢動作,像對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妹妹。一個個小卷裝在盒子裡,碼得整整齊齊,呈半透明狀,裡頭紅紅綠綠暗示著自己的不同秉性,吃的時候有猜盲盒一樣的快樂。

第一隻下嘴,辣味直竄喉嚨,過後是一嘴熟悉的辛香,配上炸得酥脆的豆子,是微縮版的……辣子雞!對,正是辣子雞本醬。再一個綠的,明顯是青椒醬,對比上一個更加爽快明朗;最後一個,在含蓄的辣裡竟然吃出果香迴轉。

裹住的黃豆芽,酸蘿蔔和海帶絲打了明晃晃的掩護,連吃三個後,才察覺出是番茄肉沫。

這是完全意料之外的滋味,像掀開一個陌生的蓋頭後,看見一張巧笑嫣然的臉。

已經開始懷念2019吃過的美食了

圖 / 網路

在成都,為一碗豆花折腰

成都是我的第二故鄉。我熟悉那裡的各種滋味,火鍋串串缽缽雞,冒菜抄手冷鍋魚……說起來都是老相識,相顧無言,吃就是了。

但今年意外出現一碗豆花,讓我慌了手腳。

啊,原來鹹豆花可以這麼好吃!

遇到這碗豆花之前,我是一個堅定的豆花甜黨。像豆花這樣白白嫩嫩的物質,是食物界典型的“白瘦幼”,一瓢黑不溜秋的老滷子澆下去,不是暴殄是什麼?我至今記得我拒絕加滷時北方食堂大媽驚詫的雙眼,我衝她得意地笑了,“不為一瓢滷折腰!”。誰知道後來打臉打得這麼實在。

圖 / 攝圖網

豆花一端上來,配料豐富到讓我驚訝。先是堆成山的油炸撒子條,幹吃就停不下來的那種。撒子之後藏著炸到幹香的酥肉片。再往裡翻,是酥脆的炒黃豆和花生碎,再之後是煸香的大頭菜,加上蔥花與香菜末子。

紅油在一邊偷摸滲出,紅油之外是竟一層芝麻醬,神來之筆!

一眼過去竟看不到豆花,被配料遮得嚴嚴實實,一時間我不知道如何下嘴。

勺子攪動,豆花伴著紅油和芝麻醬湧開,濃香讓我想起了北京的麵茶,但下嘴後又覺得失落:相比之下,僅蓋了層麻醬的麵茶實在太單薄了。

我這一口下去,依次是撒子的咯嘣脆;酥肉鹹香,帶韌勁;蔥花香菜與芝麻醬的濃香穩住了鼻子;紅油伴著嫩豆花,在嘴巴里與各類炸物相逢。

剎那間我的“甜豆花主義”大旗已轟然倒塌,但在這樣的美味面前,什麼原則與主義,不要也罷。

在新舊交替間回望,總是免不了一番唏噓感慨。想來這一年裡吃過的食物那麼多,卻只有寥寥幾種,能在消化道之外,上升成為一種記憶與氛圍。

生活的複雜性不必多言,但“真好吃”這三個字,是身體最簡單也最真實的呼喚。

花開花落間,舌尖上的驚豔一刻太難得了,如果回想起來心情依舊雀躍,那也算是這一年待我不薄。

訊息來源:三聯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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