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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年代之看更人

2021-09-12由 程少功 發表于 歷史

看更,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農村衍生的特殊職業,看更人大部分是上了年紀又無所依靠不得不接受大隊(現在的村委)額外關注的人。

看更的職業性質跟現在的治保相差無幾,只是那時候的老更(爺爺輩對看更人的稱呼)沒有制服,沒有工具,沒有工資,大隊為保障老更的基本生活,每個月會向他們發放幾十斤大米來抵作收入,有時準時,有時失靈。做的活十分繁瑣,卻擋不住他們對工作的熱情,白天各村各戶巡查一圈,鄰里之間調解,芝麻綠豆瑣事收集。好在那時治安環境不算太差,偷雞摸狗的事不多,這也讓他們在有限的時間裡能擠出點空間來安放那疲憊的心靈。

晚飯後是要出更的。一支竹篙,一頂草帽,一支油燈,這是夜巡三件套裝備。頭巡要走一趟田埂田頭,確保漆黑長空下成片稻原無雞鳴狗盜之事發生。二巡是上蔗林蹲守,一般蹲點一兩個鍾,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林子裡無論是職責使然抑或是密謀生事而為之,能呆上個把鍾那都是需要勇氣的。低得了蚊蟲攻擊,耐得住零時寂寞,這可能是對老更們最為直接的評價,而承受著這已知和未知的一切,只需一袋旱菸,一支菸槍。

印象中的看更人,臉上從來沒有笑容,不主動搭訕,不主動接觸,或許是他職業的標籤。小時候不聽話或者做了壞事奶奶總是說要叫老更來把我抓走,這在我有限的童年時光裡留下過陰影,揮之不去。

九五年前後,最後一位看更人逝去,隨著農村村民組織治理的逐漸規範化,看更這個稱謂也或在淡化。但我們不會也不應該忘記他們曾經為守護這片熱土所做過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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