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聽 · 第68期

作者 | 楊黎敏 誦讀 | 石豔

苜蓿菜

在這草長鶯飛的三月末，一碟苜蓿菜是否讓你的思緒又回到了故鄉，讓我們一起品味，這舌尖上的春天。

春光正好，陽光透亮，花枝滿頭。暖風吹去了冬的清寒，褪去了冬的荒蕪，蟄伏了一冬的苜蓿，在貧瘠的土地上抽出了嫩綠的新芽，在泉水邊，崖坑裡，地埂上，那一抹新綠，令人眼生明亮，心生歡喜。

母親取出壓菜石，淘完了缸底的最後一碟鹹菜，宣佈冬日的結束，綠菜開始上桌了。那時候冬天裡基本見不著一絲綠色，陪伴一日三餐的只有鹹菜，於是更期待春天的到來。苜蓿成為第一道綠菜，驚豔了歲月，給人帶來無限的希冀。

苜蓿乃多年生草本植物，不畏貧瘠，不畏風寒，安家在蒼涼荒蕪、溝壑縱橫的黃土地上，向上生長，向下生根，它健全發達的根系在黃土地裡盡情地延伸著，演繹出一段段生命執著地眷戀土地的情話。雨露滋養，時間浸潤，從不辜負人們的期許，傲嬌在西北的春風裡。

兒時放學歸來，約三四同伴，提上籃子，你追我趕，撲向山坡，穿梭于田間地頭，去尋找久違的新綠。

剛剛甦醒的土地，鬆鬆軟軟，枯草的縫隙裡，苜蓿悄然透出了綠芽，嫩綠中透著青紫，如孩子胖嘟嘟的小手指，拇指和食指輕輕一掐，一朵綠油油、脆生生的苜蓿芽就落到了手中，翠綠的汁水把手染成了綠色，一股青草香撲面而來，預示著溫暖的春天已經到了，餐桌上的“春”味也來啦！

新摘回來的苜蓿芽，在開水鍋裡燙一下，盛在碟子裡，撒上鹽、蒜末和辣椒麵，熱油一澆，伴隨著滋滋的冒油聲，頓時香氣四溢，再輕輕攪拌均勻，一盤鮮綠的苜蓿菜就上桌了。春天嚐鮮的衝動讓人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大口塞進嘴裡，頓時清甜的野菜香衝撞著你的每一個味蕾，脆嫩的口感滿足你對美味的所有期待，令人回味悠長，喜之不盡……

苜蓿俗稱“牧草之王”，產量高、易存活，一年可以割三茬，頭茬味道最為鮮美。以前物質匱乏的年代，它是人們必不可少的口糧。老一輩人對於苜蓿菜有著說不完道不盡的艱難和苦澀，也有著共患難好收成的甜蜜歲月。

而今，走向富裕的我們不再為一頓三餐的溫飽發愁焦心，各種時令菜餚豐富著我們的生活，餐桌上的飯菜讓我們的舌尖更加挑剔，但還是忘不掉首蓿菜的暗香。

苜蓿以極其平凡的純淨和本真，以微小的存在，奉獻著無花而香的惠澤，天長地久，始終如一。

春

天

走近作者

楊黎敏，莊浪縣司法局幹部，文學愛好者， 喜歡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