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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苞谷飯

2022-02-18由 農村新報 發表于 美食

湖北來鳳 郝成高

苞谷也叫玉米,是家鄉的糧食作物。我是吃苞谷飯長大的。

隔三差五,母親就會用擂子磨苞谷面。擂子是石磨的一種。老家有兩種石磨,磨乾粉的叫擂子,磨漿汁的叫磨子。擂子要比磨子大得多重得多,往往要兩個人一起使力才推得動。

面磨好後,用竹篩篩,留在竹篩內的是苞穀皮和沒磨細的苞谷顆粒,多用來餵豬、餵雞鴨,篩下來的苞谷面很細,可以與大米或其它雜糧一起,或蒸或煮,做成美食。

做苞谷飯是一門技術活。先將甑子放入有水的鍋中蒸,待甑子“來氣”了,才將苞谷面舀入甑中,蓋上蓋子蒸。蒸到差不多了,母親揭開蓋子,吹散大股熱氣,再對著苞谷飯一吹,說聲“透了!”隨後將苞谷飯倒進準備好的竹簸箕裡。此時的苞谷飯還不能吃,太乾太硬,得“返甑”,就是在簸箕裡把蒸過的苞谷飯再研細些,並憑經驗加上些水拌勻,重新裝進甑子蒸一遍。

在鎮上讀初中時,每個學期,家長們都會按規定交一定斤兩的苞谷和黃豆。課間,我們時常能看到給孩子交糧食的家長,他們吃力地跨上臺階,將別在腰間的打杵支到屁股後面的揹簍下,“嘿喲”一聲,似乎想喊走所有的疲乏。我們在這樣的“嘿喲”聲裡走進教室,心裡別有一番滋味。這滋味敦促我不敢懈怠學業。交來的苞谷用來做苞谷飯,黃豆則用來做合渣。初中三年,大家吃得都一樣,也沒覺得有多艱苦,後來條件好了,母校還是吃苞谷飯的,大家都說:“吃苞谷飯養人”。

苞谷飯是粗糙的,有些磨舌頭,母親有時在蒸苞谷飯時摻點大米,做成“蓑衣飯”。我吃“蓑衣飯”的時候,總是偷偷地將飯碗平搖幾下,大顆的大米飯就浮在了上面,我就挑上面的大米飯吃。

母親心靈手巧,她還能把苞谷做成苞谷糊、苞谷粑粑,最吸引人的,是做成爆米花。她在柴火灶上,大鐵鍋裡炒熱半鍋河沙或是食鹽,再將苞穀粒倒進去,不停地翻炒,鍋裡就噼裡啪啦熱鬧起來,爆開的苞穀粒又好看又好吃。我外出玩耍的時候,把褲子口袋裝滿爆米花,儘管大腿兩側鼓鼓的,影響行走,卻很榮耀,常在小夥伴們面前嘚瑟,不時掏出來吃一顆,幸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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