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天是廣東人最討厭的天氣，沒有之一。在這種到處霧濛濛，溼溚溚的日子，在江門，媽媽們很多時候都會用一種菜來煲湯，添上一把綠豆，加上豬骨慢熬，說是能去除霧毒。

這種菜就是牛皮菜。牛皮菜即菾菜，厚皮菜，北方叫做“根頭菜”。

牛皮菜，顧名思義，菜葉又厚又大，如同牛皮。不過，在江門，會把牛皮菜叫做石菜，或者“母豬菜”，我在新會的姨媽叫它做“雀菜”。

牛皮菜是一般農村用來餵豬的飼料，所以就叫它母豬菜了。那麼叫雀菜，是不是就因為是用來喂鳥的呢？姨媽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說，牛皮菜從前也是用來餵鵝的。

對於牛皮菜，老公說他在小時候是非常地嫌棄的一種菜。他說在春天的時候，家裡種的牛皮菜就瘋長，每天都是吃不完的牛皮菜……大概就像是汪曾祺老先生說的：“也還不太難吃，但是頓頓吃牛皮菜，是會叫人“嘴裡淡出鳥來”的！”

的確，在春天的田地裡，長得又快又好的就是牛皮菜了。

那綠得發亮的菜葉子，平鋪在地上，就像一朵大大的花，上面的葉脈起起伏伏的，遠看就像綠色的波浪在翻滾。

在種牛皮菜的田裡，一棵菜就能佔據很大的一塊土地，一眼望上去，整個田頭都好像被牛皮菜的葉子鋪滿，連地面都被菜葉遮蓋得一點泥土都看不到。

有時候一棵牛皮菜就得要一個人抱著，才能帶回家。把一棵牛皮菜劈成兩半，就已經夠吃兩頓了。

不過，現在過的已經不是那天天吃牛皮菜的日子了，現在的牛皮菜是非常好吃的了。

牛皮菜的莖葉是可炒食可煲湯的。雖然，會在回南天煲牛皮菜綠豆豬骨湯，但我還是喜歡把它的菜梗切成大塊，然後用豆豉蒜頭炒。

牛皮菜加上蒜頭豆豉炒了之後，因為菜梗裡面充滿了水分，吃起來是清甜無比，水分充足，而且還帶著脆甜。高階的加上中廣東的特產豆豉鯪魚罐頭爆炒，那個味道就更上一層樓了。

韶關的朋友會做成“菜包釀”。將豬肉、香菇、糯米、菜梗、魚肉、香菇、芋頭、蔥等材料做餡，用牛皮菜的菜葉包裹之後放到鍋裡蒸熟就可以了。

湖北的同學說她們也種牛皮菜，還要專門用來醃製成酸菜。這倒是我從來沒有嘗試過的吃法。

四川人叫牛皮菜做厚皮菜，還創造了許多牛皮菜的吃法，如厚皮菜蒸鮓、回鍋厚皮。回鍋厚皮菜，可是川東民間能上宴席的傳統風味菜。

回鍋厚皮菜的烹飪方法就像回鍋肉。將厚皮菜洗淨，切成段，放入水中煮熟，撈起後將水擠壓乾淨。油鍋燒熱，油燒到開始冒煙時倒入切好的泡椒、泡姜、蒜翻炒，然後加入豆瓣炒香。最後倒入煮好的厚皮菜，加入鹽、醋、糖和花椒油，再均勻地翻炒2分鐘，入味後即可起鍋。

聽說還有一種紅牛皮菜，葉子是紅紅的顏色，很亮麗，是冬季裡重要的露地觀葉植物，專門栽種於花壇或者小花園中，用來增加冬季的色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