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寮國與越南的“羅曼史”

2022-10-03由 王皓南 發表于 歷史

寮國是越南打贏越戰的“獎品”,在血緣、語言、習俗和文化上,寮國和泰國最親近,與漢化入骨的越南反倒有距離,泰國還是今天寮國第一大貿易伙伴和第二大投資國,只是,這些都敵不過越南的“救命之恩”。歷史上,寮國受盡泰國欺辱,首都永珍曾兩次被泰軍洗劫和焚燬,王室眷屬以及百官、精英階層都被押到泰國,妥妥的靖康之恥,繁榮的永珍一度淪為無人區。連著名的碧玉佛等一切珍貴的佛像也被泰人拉回去做戰利品炫耀。永珍國王阿努被寮國各族視為戰功赫赫的民族英雄,卻因抗泰被捉到曼谷,和家屬一起,分別關進鐵籠子裡,每天拉到街頭“展覽”,受盡泰國民眾的花樣侮辱,活活折磨了七天悲慘死去,死後還被泰人綁到木樁上示眾;如此刻骨銘心的亡國之辱是每一代寮國民眾無法釋懷的,如同楚人不忘楚懷王死在虎狼之秦。泰國人卻從來把這位值得尊敬的英雄罵成“叛徒”,因為寮國明明就應該是他們泰國的一部分,這樣的所謂“英雄”死了活該。

所以寮國流傳著一句諺語:

“如果誰相信泰國人的話,火就會燒著草屋。”

到了19世紀末,寮國又淪為“和人”(退到越、老的中國抗清武裝)的黑旗軍、黃旗軍、紅旗軍們的受害者,泰國佔領者面對旗軍武裝不堪一擊,永珍、琅勃拉邦統統被洗劫一空。隨後又是法國打了進來,舉國給法夷當順民。

二戰結束,寮國重受法軍蹂躪,寮國人早就在無休止的黑暗和屈辱中麻木了,喪失了自我意識,不知道跪著以外還能有什麼其他的活法。正是鄰近的越南人浴血抗爭,一場名振世界的奠邊府大捷,把越南自己,同時也把歷史上彼此並不很親近的寮國一同拯救出來。勝利之下的越南和西方一紙《日內瓦協議》,第一次讓寮國成為國際大家庭承認的獨立國家。可以說,備受欺辱寮國人民終於熬到了烏雲散去迎來曙光的那天,被越南人攙扶著,擅擅微微地試著站起來面對世界了,在泰國、法軍和日寇的鐵蹄下被踐踏了幾百年,他們哪裡敢想像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站著活一回人?他們對越南懷有的感激,自不必形容。

可是好景不長,美國介入越南戰場,挑動寮國內亂,泰國又趁機派兵跟在後面進來,想重溫舊夢;要不是越南為寮國撐場子,寮國很可能再度被泰國吞併,至少會被割下一大塊肉。畢竟,大國們誰會在意這麼一個偏僻小邦的死活呢?

寮國與越南的“羅曼史”

越南給了寮國安身立命的一切,越南派到寮國的顧問,甚至比寮國自己的軍隊還多,不是越南,寮國恐怕只能乞求泰國可憐他,放過他。越南不僅給了寮國安全,還帶來了援助。雖然越南很窮,但只要自己有一口飯,也就有寮國一口;寮國不會的知識,建設中遇到困難,越南教給他們。寮國人均GDP一直比柬埔寨要高60%以上,主要有賴於越南幾十年的經濟補貼,和技術上的幫助扶持。在那些戰亂頻仍的年代裡,寮國自1972年後大體上一直享受太平。直到現在,寮國的官員,各類管理還分批去越南學習,接受培訓。

當年援老抗美,我兔給了寮國12億人民幣的無償援助,那個時候的幣值啊!可越南除了援老,還從毛熊拉贊助,毛熊為了買越南的面子,每年給寮國6000萬到8000萬美元,加上專家顧問幫寮國搞建設,直接援建了60多個專案。

所以,寮國的外交路線長期是:親越、靠熊、反泰、反兔

當然,“兔子”太過強大,寮國惹不起,但寮國敢對泰國大打出手

寮國民眾一向給世人的印像是溫和、佛系、與世無爭,但那個年代寮國人對泰國打得特別狠。1984年泰軍在邊境衝突中很輕鬆的挫敗了一小支越軍,卻猛然發現,從不被他們放在眼裡的寮國人卻在恨恨的磨刀霍霍,幾年後,他們突然如洶湧的潮水一般從邊界上向他們撲來!僅僅在一個有爭議的山頭,泰軍就戰死170多人,差點沒繃住,最後靠空中優勢和坦克大炮才勉強撐住場子,200-300寮國人民軍陳屍戰場(泰方聲稱是400人),這種瘋勁令泰國不寒而慄。

1979年越南被打,寮國不光口頭為越南站場子,還驅逐大國的援老隊伍,限制使館人員數量。1985年開始,眼看越南民不聊生,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年,寮國開始注意措辭,停止攻擊我兔,反倒開始感謝過去的幫助,1988年互派大使。蘇聯解體後,寮國明白,以後只能指望我兔和泰國吃飯了,這才徹底轉變。

隨著我兔的日趨繁榮,寮國最終還是實實在在吃到了肉。我兔今天已是寮國第一大投資國,投資額超過100億美元,再加幾億投資,比泰國(47億)、越南(40億)、馬來西亞(8億)、韓國(7。5億)的總和還多。而且,寮國對外主要順差,也是來自我兔。過去寮國人均GDP只有泰國的5分之1左右,今天達到3分之1強,主要是越蘇當年的基礎,加上中國後來的提攜。

一條中老鐵路就能拉動寮國整個經濟鏈條,創造幾十萬的就業機會,所以寮國對我兔是懷著友誼、討好與畏懼並存的態度,不論大事小情,寮國對我兔能示好就示好,不能示好也儘量不得罪。

但是,就如柬埔寨是我兔的暖心小天使一樣,寮國在內心深處更傾向於越南一些,他們對越南懷著感激和依靠。雖說越南也窮,幫不了太多,但寮國人很清楚,他們與泰國有上千公里的邊境線,如果有朝一日泰國再次要打寮國的主意,偌大的世界上,只有越南會站在自己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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