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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解人生百態

我們經常談論愛情，好像我們都懂得一樣。

在愛情中，什麼是最不可以被原諒的，也許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答案。

但在英國維多利亞時代晚期最偉大的作家哈代的作品《德伯家的苔絲》中，他告訴我們：

侮辱者最不可被原諒。原諒了，悲劇也就開始了。

作為英國盛世時代的維多利亞時期，在很多作家筆下都充滿著恣意昂揚的“大英帝國形象”。

但在哈代筆下卻完全不同，一場容納了愛情、資本、宗教的時代輓歌被唱起了。《德伯家的苔絲》正是這樣一部作品。

它告訴我們：沒有人能夠躲開命運的戲弄。

苔絲本是貴族德伯家的後裔。一個明媚的日子，牧師告訴苔絲的父親他們本是貴族的後裔。這句戲謔的帶有玩笑性質的話，改變了苔絲的命運。

傍晚歸家，當苔絲還在想著白天時在草地上遇到的英俊少年時，母親卻希望她能夠去攀親戚。

從未有過交際經驗的鄉村姑娘苔絲，就這樣被推到了遠親德伯家。

然而，苔絲被表兄阿列克（亞歷克）誘姦了。苔絲父母本希望苔絲能夠和有錢的遠親結婚，以此改變家庭貧窮的狀況。但是，他們並沒有等到婚姻，來的只有一個私生子。

如果我們追根溯源也許會發現苔絲的悲劇是註定的，她高貴優雅卻有貪慕錢財的父母，她真誠善良卻是家中的長姐。

為家庭犧牲好像一定會落在某個子女身上，有時候是最大的那個，有時候是最小的那個。

似乎當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時，總要有一個會被推出來作為牲品祭祀給神以求得其他人的安穩人生。

苔絲正是這樣一個人，當她懷孕歸家卻沒有為家庭命運帶來改變之時，上蒼也並沒有停下捉弄苔絲的步伐。

素來標榜慈愛世人的神父，拒絕為苔絲死去的孩子洗禮。這意味著這個年幼的身體永遠都得不到原諒，他失去了進入天堂的機會而只能夠與有罪之人一樣成為地獄的一份子。苔絲在雨夜向上蒼乞求，然而她的孩子還是擺脫不了這樣的命運。

誰又不是被命運棄之不顧之人，很多時候我們甚至無法瞭解這一點。

在此處，宗教的虛偽和冷漠被表達得淋漓盡致。上帝憐愛的不是世人，而只是他的合法公民。

帶著巨大的創痛，苔絲再次出門求生。作為家中最大的女兒，她必須承擔家庭的重擔。何況母親要照顧幾個弟弟妹妹，而父親則在貴族的幻夢當中酒醉。

維多利亞晚期的英國，貴族的落寞已然成為了歷史事實。

但不願意走出“高貴夢魘”的貴族們，仍然在守衛著斷壁殘垣的大廈。

苔絲的父親就是這類人的象徵。

他們為了守住“貴族夢”而想與資產階級聯姻，但多數也只是被玩弄罷了。

當苔絲在牛奶廠做擠奶工時，資本主義的戲弄也來到了。

她辛苦勞作，得到的只是貧窮美麗女子都會得到的東西：侮辱。

假如侮辱沒有發生在愛情當中，或許苔絲也就不是悲慘的，但是它發生了。苔絲在這裡遇到了那年五月草地上與她共舞的英俊少年安吉，他像天使一樣墜落到了苔絲的世界。無論苔絲怎麼排斥，他都熱情追逐。

誰會對美好的生活不動心呢？即使早已經遍體鱗傷。

苔絲接受了安吉。

在新婚之夜，安吉向苔絲坦白自己曾與一位富婆有過一段混亂的生活。他希望苔絲可以原諒他。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苔絲以為自己曾被強暴的過往也可以被理解，但當她說出時，換來的卻只有安吉的侮辱。他聲稱苔絲欺騙他，玩弄他，並告訴苔絲：你是一個骯髒的女人。在新婚之夜，他丟下苔絲離開了。

對很多人而言，自己的錯誤都有很多可以被原諒的理由，而對待別人的哪怕是失誤，人們也總會苛刻待之。

走投無路的苔絲再次被父母逼迫，做了曾經強暴她的阿列克的情婦。

當苔絲一家浩浩蕩蕩搬家時，用他們女兒身體換來的錢財也換來了他們的微笑。

心如死灰的苔絲還記得她是長女的責任，大概所有屬於我們自己的悲慘都有我們自己的參與吧！

此時，隨著阿列克的再次出現我們才知道，他並不是真正的貴族後裔。他們不過是購買了貴族姓氏的資產階級暴發戶，而當阿列克侵犯並再次佔有苔絲時，也許我們才明白：

資產階級不僅搶奪走了貴族的特權，還侮辱和玩弄了貴族。

但就在苔絲準備那樣過下去時，安吉回來了。

在海外投資失敗又大病一場的安吉回來了，他來原諒苔絲的不貞潔了。當這荒誕的一幕發生時，苔絲卻也原諒了這個在她至暗人生中像光一樣的男人。甚至為了他，苔絲殺了阿列克——這個侮辱了她的男人。但苔絲卻沒有殺了安吉，那個侮辱了她愛情的男人。

安吉與阿列克誰更可惡？誰才是苔絲悲劇中至關重要的那個人？相信很多人都有不同的看法，但苔絲的悲慘卻是無法否認的。

結局時，苔絲被掛上了絞刑架。而安吉則娶了和苔絲長得極其相像的苔絲的妹妹，他獲得了純潔的妻子。

在很多男人心裡女人大概只分為兩種，一種是邪惡的，一種是純潔的。他們與邪惡為伍，卻希望有一個純潔的女人終身為伴。

安吉的父親是牧師，他看似胸懷大志也常常高談闊論，但最後實踐時卻一敗塗地。

宗教的敗落和不著地被哈代寫在了愛情裡，同樣資產階級的骯髒和貴族的守舊也被寫了下來。

苔絲曾經擁有過愛情，甚至為此付出了生命。

但她原諒了安吉卻是最打擊讀者的一部分，一個侮辱了你愛情的人值得原諒嗎？

另一個同樣讓讀者絕望的是苔絲與阿列克的同居，好像這樣一來苔絲就真的只是墮落的女人了。

在所有的事件中沒有人關心過苔絲，她面對高高在上的有錢親戚時，面對男人們的騷擾時，面對別人的嘲弄時……

《德伯家的苔絲》是一部關於苔絲但是苔絲卻不在場的小說。

這也是哈代告訴我們的：女人，曾經只不過是個隱形人而已。

END

作者：諾好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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