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個英國人，卻在中國海關總稅務司的職位上做了半個世紀之久。不同於洋人一貫囂張跋扈的形象，他的工作在中國贏得了一致好評和廣泛的讚譽。

赫德畫像

他就是

羅伯特·赫德

，1854年來到中國，1861年起在上海擔任海關總稅務司職務，1863年正式接替擔任海關總稅務司，1908年休假離職回國，1911年死於英國白金漢郡，清廷追授其為太子太保。這樣一個英國人，在中國極為重要的海關職位上坐了半個世紀之久，究竟有怎樣過人的能力和傳奇的經歷呢？

1835年2月20日，羅伯特·赫德出生於英國北愛爾蘭亞爾馬郡之波塔當，1853年畢業於英國女王大學。19歲時，赫德接受了翻譯的訓練，並很快來到了英國駐寧波領事館擔任翻譯。後來又來到了英國殖民影響下的廣州，參加了中國海關的工作。

羅伯特·赫德

在當時那個極為特殊的時代裡，在中國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會性質中，中國海關總稅務司這個職位充滿著複雜的挑戰性和利益的交錯。

這是一箇中國政府內的重要職位，受僱於中國人，但每一任都是英國人。一個英國人在中國的官場混，與中國的總理衙門/外務部和地方封疆大吏們打交道，既要讓中國人過得去，還要考慮到大英帝國在華利益，這是個十分艱難的差事。

在清王朝最後的歲月裡，擔任這一官職的英國人有李泰國、赫德、裴式楷（代理）、安格聯和梅樂。在這幾人中，時間最長，效果最好的莫過於赫德了。

在赫德走向這個職位的過程中，離不開他本人的過人智慧和高超的政治手腕。

工作中的赫德

李泰國作為這個職位的開山鼻祖，卻在這個職位上栽了跟頭。他作風霸道，為中國的實權派不滿，為英國同僚不滿，因為這樣的風格也會損害大英帝國在華利益。1863年，李泰國為了一己私利，引發了奕訢的高度不滿，雙方多次爭吵的面紅耳赤，而在這個過程中，赫德又從謀劃者搖身一變成為調停者，引起了清政府的高度好感。

1863年11月15日，總理衙門宣佈解除李泰國的職務，同時任命28歲的赫德為總稅務司。赫德作為事件的始作俑者，辦砸了差事，最終卻成了既得利益者，不得不讓人佩服其手腕之圓滑。

清廷海關

上位後的赫德躊躇滿志，準備大幹一番。他憑藉著才幹和手腕，建立了相對廉潔高效的海關係統，並在幾次外交衝突中穿針引線，相對維護了中國的利益，也維護了英帝國的利益。

憑藉著多次借款和賠款裡的條約，赫德權力的範圍不僅侷限是海關，而且部分海關周圍的常關以及內地部分地區的厘金的徵收也都納入了海關的徵收範圍。海關征收範圍的擴大，也即意味著海關權力也就是赫德權力的擴大，影響的擴大。

清朝海關總稅務司

在今天有一種這樣的觀點，就是赫德不一定是中國人民的好朋友，但卻一定是清政府的好朋友。他在位的半個世紀裡，並不清白，據不完全統計，他從大清海關撈走了相當於500萬兩白銀的財物（據莫理循推測，赫德於1911年9月去世時，其名義收入為40萬英鎊，實則至少獲取了75萬英鎊的收入，摺合白銀500萬兩，不過這個資料非常可疑）。然而赫德為大清創造的財富，卻遠遠高於這個數目，對於大清可謂起了起死回生的續命之功。

1861年，清王朝海關稅收為496萬兩，在赫德的打理下，到1887年，海關稅收達到2000萬兩，佔清廷財政收入的24。35%。關稅成了清廷最穩定、最可靠的財源。

在當時，清政府處於高度的內憂外患中，一個個不平等條約的簽訂大大加深了清政府的財政負擔，一時間，國庫空虛，民不聊生。而此時赫德領導下的清廷海關每年創造的巨大財富起了緩解燃眉之急的重要作用。

赫德

但這絕不是說赫德對中國有什麼巨大的作用，在位上，赫德充分體現了割中國肉以續大清的英國外交理念。

赫德執掌海關後，一方面有火輪船巡邏海岸，可以有效封鎖海岸線，抓捕走私船，使走私者不得其門而入。另一方面，赫德的僱員也多為洋人，他們未必乾淨，但極少會給中國的走私商人面子，一般都會依法辦事。

赫德任職期間，為洋貨大開方便之門。這從長遠的角度來看，自然是不利於中國本土市場的。但是在清王朝統治下的中國還相當落後的情況下，為列強生產原材料、接受產品，卻是有利於遠東經濟的發展，與列強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如英帝國統治下的印度一度發展迅速，就是很好的例子。後來買辦企業打壓民族企業，與本土生產能力不振的惡果，則由民國和早期的共和國來承擔了，清王朝直到滅亡，都只享受著列強幫忙續命的好處。

筆者看來，赫德之所以能夠以一個外國人身份久居要職，並且獲得了較高的讚譽。首先在於他個人的能力，較高水平地推送了中國海關制度的變革，推動了中國海關事業的近代化。同時他擁有靈活的政治手腕，能夠妥善處理好英政府和清政府的多重壓力與管理。既維護了母國的既得利益，也給清政府足夠的面子和維持統治的資源。

赫德，一個不一般的外國人，中國近代化歷程中一個難以言說的人物。他未必是中國人的好朋友，但一定是清政府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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