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文化沙龍(七):論對聯—繞口聯及其他對聯
原創作者:陳振桂(教授,多領域創作者)
廣西幼兒師範高等專科學校
繞口聯,就是採用漢語一字多音、異字同音的特點,像“繞口令”一樣,巧妙安排字音和韻腳,組成複雜的有趣聯語,使人讀時倍感拗口風趣。
八哥振武說,我覺得最有意思的是這種對聯:
山羊上山,山碰山羊角,咩——;
水牛下水,水淹水牛鼻,唵——。
這是一副繞口聯。具體說來,是摹聲繞口聯,即利用摹擬各種動物、事物的聲音造成繞口的效果。聯尾是像聲詞,“咩”讀“咪也”;“唵”讀“昂兒”,摹擬牛羊鳴叫聲,形象生動。這類繞口聯又都是俗語聯,意思雖顯直白但又頗為巧趣,而且反映日常生活和生產活動,群眾尤為喜聞樂見。
還有諧音繞口聯。即利用諧音的方法造成繞口的效果。所謂諧音聯,是利用漢字中同音字詞較多的特點,使聯語語意雙關,一聯多意,既可以從字面上理解,又可以聯想出更深層意思的制聯方法。用諧音法制作的對聯,聯謎兼備,別具情趣。例如:
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樂;
丫頭啃鴨頭,鴨頭鹹,丫頭嫌。
“童”與“桐”、“鹹”與“嫌”諧音,對聯利用這兩組諧音字構成兩個場面:一個男孩採得桐子的喜悅,一個女孩吃鴨頭的不滿。
關於繞口聯,還有一個故事:從前,有兩位青年男女元宵節上城看花燈,女子楊程鳳不小心踩進城縫被城縫夾傷了腳,觸景生情出了上聯:
程鳳上城城縫夾著程鳳腳;
青年男子張指揮想了半天對不上,垂頭喪氣的分手了。回到家裡,張指揮思來想去想不出下聯,一直悶悶不樂,因為按當時當地的習俗,對不出對聯,這門親事就告吹了。張指揮天天冥思苦想,直到清明節拜山,在燒紙錢時,一陣大風吹來把紙錢灰吹到天上,然後紛紛落到張指揮的頭上。張指揮即生靈感,想出下聯,立刻跑去找楊程鳳對曰:
指揮燒紙紙灰落到指揮頭。
這上聯“程鳳”和 “城縫”諧音,下聯 “指揮”和 “紙灰” 諧音,讀起來像繞口令一樣,構成了繞口聯。
還有一種叫同字異音聯。例如,河北山海關鳳凰山上孟姜女廟那副享譽海內外的奇聯,據說是明朝怪才徐渭所作: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浮雲長長長長長長長消。
此聯構思奇巧,新穎別緻,耐人咀嚼。全聯利用疊字手法,在“朝”和“長”字上作文章。上聯的“朝”字可作兩讀:一讀zhāo,作“早晨”解,是名詞;一讀cháo,可作“朝拜”解,亦可作“漲潮”解,是動詞。下聯的“長”字也有兩讀:一讀cháng,表示“兩端距離大”時是形容詞,表示“經常”時是副詞;一讀zhǎng,意為“增加”,是動詞。“朝”和“長”平時就兼有名詞和動詞兩種詞性,副詞“長”是與“常”諧音所得。但許多人看了這副對聯,不知怎麼斷句,更不知道一連七個“朝”和“長”怎麼讀。應該讀作: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浮雲長,長長長,長長長消。
再如:
調琴調新調調調調來調調妙;
種花種好種種種種成種種香。
此聯上聯一、三、八字讀“條”音,調整的“調”;其餘讀音“掉”,音調的“調”。下聯一、三、八字讀去聲,種植的“種”,其餘讀上聲,品種的“種”。具體斷句和讀法如下:
調
(tiáo)
琴調
(tiáo)
新調
(diào)
,調調
(diáo diáo)
調
(diào)
來調調
(diào diào)
妙;
種
(zhòng)
花種
(zhòng)
好種
(zhǒng )
,種種
(zhǒng zhǒng)
種
(zhòng )
成種種
(zhǒng zhǒng)
香。
陳振輝說,現在社會上流傳三副很有意思的對聯,其一:
屢抽屢戒屢屢抽屢屢戒,
日戒日抽日日戒日日抽。
這是一副戒菸疊字聯,上聯六個“屢”字,但並非都是疊字,前面兩個為復字,後面四個為疊字。下聯六個“日”字,前面兩個為復字,後面四個為疊字。上下聯中的“抽”、“戒”二字反覆重現,但並非疊字,而是復字。此聯運用復疊手法,生動形象地諷刺了一些人戒菸,時戒時抽,戒戒抽抽,抽抽戒戒,愈戒愈抽的現象。
其二:
根根柱柱抽抽扔扔手手人民幣,
絲絲縷縷吸吸吐吐口口尼古丁。
上聯“根、柱、抽、扔、手”五字雙疊,下聯相對應“絲、縷、吸、吐、口” 五字雙疊。雖只部分字使用疊字手法,卻形象地深刻地闡明瞭吸菸既花錢又有害人們身體健康的道理,從而勸導人們戒掉抽菸的不良嗜好。
其三:
上聯:
愛妻,愛子,愛家庭,不愛身體等於零;
下聯:
有錢,有權,有成功,沒有健康一場空。
橫批:
健康無價
我說,現在學校也流傳三副反映學校生活和精神面貌的疊字聯,其一:
上聯:
男生,女生,窮書生,生生不息;
下聯:
初戀,熱戀,婚外戀,戀戀不捨!
橫批:
生無可戀
其二:
上聯:
愛國愛家愛師妹
,
下聯:
防火防盜防師兄!
橫批:
戀愛自由
其三:
上聯:
博士生,研究生,本科生,生生不息;
下聯:
上一屆,這一屆,下一屆,屆屆失業!
橫批:
願賭服輸
阿八陳宇說,我也有一副全國最牛的母親節祝福對聯:
上聯:
愛國,愛黨,愛家庭,不愛媽媽等於零;
下聯:
有錢,有權,有成功,沒有媽媽一場空。
橫批:
沒媽不行
八哥振武說,疊字聯,我也來一副。相傳有幾個秀才中秋賞月,有一秀才即景吟出上聯:
天上月圓,人間月半,月月月圓逢月半
;
幾個秀才對不出與之相媲美的下聯,直到除夕,這幾個秀才又相聚飲酒守歲,才有一秀才對出下聯:
今夜年尾,明日年頭,年年年尾接年頭。
此聯結構嚴謹,疊詞天然,妙不可言。中秋夜出句,除夕夜成對,被稱作“中秋出句年尾對”。
關於疊字聯,我也寫過。2016年1月28日我將創作的疊字聯發在合浦駐邕客家聯誼會:
客家人吃客家飯無需客套客氣;
公館佬辦公館事務必公正公平。
後來, 2016年3月20日我又在合浦駐邕客家聯誼會發了個上聯:
春來春去春復春春常在;
蘇增才對下聯:
日出日落日繼日日永恆。
三哥振韓說,我講一聯對年輕人的成長會有很大的啟發教育。宋朝蘇軾年少時,天資聰穎,他廣泛閱讀詩書,博通經史,又長於作文,因而受到人們的讚賞,自矜之情亦隨之而萌。一日,於門前手書一聯:
識遍天下字;
讀盡人間書。
“盡”與“遍”對,活畫出蘇軾當時的自傲之心。沒料到,事過幾天之後,一鶴髮童顏之老者專程來蘇宅向蘇軾“求教”,他請蘇軾認一認他帶來的書,蘇軾滿不在乎,接過一看,心中頓時發怔,書上的字一個也不認識;心高氣傲的蘇軾亦不免為之汗顏,只好連連向老者道不是,老者含笑飄然而去。他羞愧難當,跑到門前,在那副對聯上各添上兩字,境界為之一新:
發憤識遍天下字;
立志讀盡人間書。
九妹小琴看見許多父親爬在地上,讓兒子當馬騎就說:
子將父作馬;
父望子成龍。
這副對聯巧妙地運用對比的手法,把父母對待子女的做法與子女對待父母的做法進行鮮明的對比,兒子把父親當馬騎作為一種樂趣,認為父親對他的付出是理所當然的;父親一味的希望兒子以後能有出息,不在乎兒子對他的態度。從而讚揚了天下父母的用心良苦,同時也揭露並批判了所有子女們的自私自利秉性,教育天下子女要盡孝道。
八哥振武說,我有一副根據動物的外形特徵所寫的對聯:
鰍短鱔長鰻有耳;
龜圓鱉扁蟹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