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年第一次到大理。每週一班的飛機先到昆明，候到晚上十點多，登上去大理的火車，臥鋪一晚，早上約七點到了。記得早早就坐在車廂側的小桌旁，看著書中讀到過的南詔、《天龍八部》的段氏大理、《五朵金花》描繪的洱海湖畔一點一點接近。

主人接到我們之後，早餐是一碗“耙肉餌絲”，之後驅車到了洱海東岸的酒店，當時還是新開發之地，一路坑坑窪窪，還有很多土路，車旁經常駛過突突作響的拖拉機。酒店就在洱海邊，庭院式，完全依照白族“三坊一照壁”模式，白牆黛瓦，環境甚為雅緻。院裡兩個民族服飾的白族小姑娘，攀談之下，搞清楚了兩件事：一是大理白族姓楊的多，而不是姓段的；二是她們帶的是頭巾而非帽子，且能區分婚否（怎麼區分忘記了），不能隨便摸，如果摸了而女孩沒有拒絕，那你中獎了，要入贅。如果你不願意，那就打一年長工吧。本來沒在意，這一說之下手癢了，想想後果終究忍住了。

晚上推開房間的窗，月下洱海盡入眼底，對岸的蒼山黑黢黢的，崇聖寺三塔打著燈光，遠望金燦燦的尤為矚目，月亮在湖上撒了一條銀絲絛，這就是“風花雪月”中的洱海月。恍惚間我感覺是不是站在了大唐天寶年間征討南詔的唐軍的位置，千年前他們也是這樣遠眺，籌劃第二天的進攻。肉體承載著靈魂跨越千里碰撞，肉體又是隔絕靈魂相見的地獄。

天寶是大唐折戟沉沙的開始，西安的企業、商場有叫開元的，沒有一個敢叫天寶的。沉睡在洱海湖畔的靈魂唯一的慰藉是長安一個女孩的心。

第二天上了洱海的遊船，洱海環保做的認真，除了幾艘遊船，其他船一律禁止機動。遊船的中廳裡表演“三道茶”歌舞，所謂的“一苦、二甜、三回味”，代表了人生。總體形式大於內容，高潮是表演白族婚禮的“掐新娘”，熱鬧喧囂，不知現在還有沒有。從表演者漫不經心的神情，已經感覺大理旅遊在走下坡路了。

現在回想起來，慶幸自己與那個年代的大理結緣，與尚未完全商業味的洱海相遇。提起大理，腦海還是飄過那首主題曲“大理三月好風光，蝴蝶泉邊好梳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