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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魚軼事之——兵敗乍曲

2021-11-01由 lyxcj 發表于 歷史

作者:汪河

第一次聽說乍曲,是1991年春天。

我去一釣友家,他炫耀地從冰箱裡拿出來十幾條大鯽給我看,每條都在400 克左右,看得我目瞪口呆。令我印象深刻的是,還有一條紅色的鯽魚。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交通工具匱乏,都是在城邊幾個小水庫轉悠,很少有釣到半斤以上的鯽魚。

我更是從來沒有見過紅色野生鯽魚。

釣友告訴我,這些魚是在去內鄉乍曲太山廟水庫釣到的。

乍曲?在什麼地方?

釣友告訴我,乍曲在內鄉西面。要去那裡需要乘班車到內鄉縣城,再乘班車到達乍曲鎮。到後還要步行3-5裡到達水庫釣點,交通很不方便。

自此,我知道乍曲,知道那裡的大鯽和紅鯽。

雖不能至,然心嚮往之。

現在的年輕釣友可能無法想象那時釣魚出行的艱難和不便,誰有汽車啊!甚至騎摩托去釣魚都是很奢侈,令人無限嚮往的事情。

還是那年夏天,有天晚上我在鄰居老孫家下象棋。老孫在柴油機廠做購銷,經常在外跑,只要在家我們就整天泡在一起。此君身材高大,體重90多公斤。其性格猶如外形,忠厚寬大不拘小節,是我忠貞不二的鐵桿釣友和幾十年的朋友。我很多的釣魚故事裡,都有他的大名出現。

我和老孫下象棋的水平屬於一個級別,很快就沒了繼續進行的興趣。推開棋盤,說閒話,當然是說釣魚。

我突然想起來乍曲,告訴他春天在魚友家看見的大鯽和紅鯽。

老孫此時正斜躺在他們家大沙發上,雙手交叉放在頭下,枕在沙發扶手上,一條腿微微抖動著。

老孫心情愉快時,都是這個姿勢。

他眯縫著眼斜看我,一聲不響聽我說完,神秘兮兮笑著起身開啟冰箱,在冷凍室裡扒出一袋凍魚遞到我面前問道:“是這樣的嗎?”

我吃驚地看到四條大鯽魚,其中一條是紅色的。

孫告訴我,是一位朋友去那裡釣魚後送給他的,在他家冰箱裡已經放置一週,因為不是自己的釣績不值得炫耀,故而沒有告訴我。

乍曲,就成為我們當晚談話的重點。只是誰也沒有去過,都是道聽途說的事情。老孫告訴我,他已經和農業銀行的盧偉相約,最近有機會去一次。

這是我第二次聽說乍曲,那裡的大鯽早令我心無限嚮往,我急切要求同去。

老孫當然同意。

我們說話的第三週,大概是1991年的八月十幾號;那天上午,天降大雨,老孫打電話到我上班的地方,告訴我他和盧偉去乍曲水庫釣魚,問我去否?

我伸頭看著窗戶外面的天。那時候遠非現在高樓林立,站在醫院四樓往北面看,滾滾烏雲從獨山那邊向市內這個方向移動,窗外風聲、雨聲,還有陣陣雷聲,聲聲入耳。

我吃驚地問:“這天去釣魚?”

老孫說,市農業銀行盧偉去山東出差,買一頂釣魚雙人用帳篷。回來就一直盼望下雨。好不容易盼到,立即約老孫去乍曲。

我要上班,而且明天還有很多事情做,很遺憾地告訴他我不能去。

他們上午十點走後,雨就沒停,我的心也一直在這件事情上面。

我不是心痛他們淋雨,是他們乍曲之行勾起了我對釣魚的嚮往,我心中對乍曲大鯽,特別是紅大鯽的嚮往,如同大雨朝地面狂瀉那樣

汩汩不止。

特別想到老孫他們今天就要釣到大鯽,滿載而歸的情景,更讓人急不可待。

晚上,睡夢中也是想著這件事情;乍曲水庫裡的大鯽讓我魂牽夢縈。

第二天,雨停天晴,豔陽高照,工作的忙碌讓我漸漸忘記這件事情。

晚上出去吃飯,我被人灌下幾杯小酒,回家後頭暈但不痛,納頭便睡。醉夢間似乎有人和我說話,我語無倫次應答。

再後來沒有人理我。

早上醒得很晚,我連早飯也沒吃,趕快爬起去上班,將近十點時候整形燒傷科劉賴(劉建濤,河醫84級,後來跳槽去廣東中山)過來找我。

我外婆家是社旗縣,那裡稱某人頑皮,稱其賴娃。劉君也是社旗人,非常聰明但不善於語言表達,是屬那種訥於言而敏於行,老實忠厚仁義之君。起初我兩人互稱對方為賴娃,以後,賴娃成了他的專用,簡稱劉賴。朋友圈裡都這麼稱呼,他也不反駁。

劉賴告訴我,老孫外出釣魚受傷,昨晚上他給老孫做了傷口處理。

劉賴娃說,老孫是掉陽溝裡摔傷的。

我問,什麼是陽溝?

孫賴娃有些蔑視地看著我說,你這二球貨,居然連陽溝都不知道?陽溝就是沒有加蓋,太陽可以直射進去那種下水道。

我說知道了,那麼加蓋子的下水道,太陽照射不進去的是陰溝,延伸說,人的屁股就是陰溝,嘴巴就是陽溝,對嗎?

劉賴知道這種場合說不過我,乾脆不接我的話茬,只是督促我快點跟他去看老孫。

老孫痛苦地斜躺在大沙發上呻吟。

他右下肢和右胸肋區,還有右手臂、右面部多處挫傷。劉賴說,還好,皮外之傷,沒有骨折沒有內出血,只要傷口不感染,十幾天就好了。

我吃驚問道:“怎麼回事呀?”

老孫怨怨地說:“昨晚危難時刻,喊你不搭理。”

孫婆走過來說:“偉哥,我去喊你,你喝醉了;我才去喊劉建濤。”

老孫斷斷續續給我們講他受傷的經過。

那天,盧偉他們兩人到達內鄉縣城的時候是下午一點,正好有一趟去乍曲的班車,到達乍曲街還不到下午四點。兩人在一個小飯店吃了飯,還買了兩瓶酒,花生米泡麵之類的食品,步行四十多分鐘到達釣點。

老孫說,從他們出發到天黑,一直下雨,大雨、中雨、小雨,川流不息地交替下,沒有一分鐘不下雨的時候。

到達釣位,準備支帳篷時,才發現不會用!

最後兩人冒雨開啟說明書,雨水把說明書打溼,也沒有弄清楚。費很多事才勉強把帳篷支好。說是雙人帳篷,其實長寬都不足兩米。老孫身高體寬,他鑽進去就佔據了一大半地方。

兩人支好帳篷,天就黑下來,不提釣魚的事情。還有,地上都是泥水不能睡, 孫君拿有一件雨衣,鋪在地上,兩人坐在雨衣上面。聽著雨打帳篷的砰砰聲,喝酒吃花生米。

後來,兩人困極,就半依半隈、半坐半躺地睡著。

凌晨四點十分,老孫覺得怎麼屁股下面全是水,趕緊喊醒盧偉。

原水庫漲水已經到達帳篷的位置。

兩人大驚,下午支帳篷時候看水面距離岸邊緣遠著呢,怎麼不到一夜功夫漲得這麼快?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止,天上的星辰時隱時現。

兩人七手八腳地把東西轉移地方,折騰完畢時東方欲曉,已經可以看見四周景物。

兩人趕快把海竿手竿統統打進水裡,滿懷希望地等待。

過了將近三個小時,連個魚毛也沒有釣著。中間不斷地換食打窩,任憑百般引誘,毫無用處。

兩人分析,昨天大雨漲水使得水庫裡的魚兒生活環境發生變化,都到淺灘去吃嫩草芽,螞蚱豆蟲什麼的,深水無魚。

應該換個位置。

這就搬行李拆帳篷,換位後打窩子,海竿手竿一一打進去。

挪窩完畢,已經是上午十點。此時天空大晴,驕陽似火,吸滿雨水的土地蒸發的溼熱,更為難熬。

更要命的是物資告罄,需要有人去街上買。

兩人都懶得動,對著耗了半天,直到雙方再也堅持不下去。

最後商定划拳,輸者先去購物。

划拳的結果是老孫勝,願賭服輸,盧偉去街購物。

在盧偉離開的這段時間裡,老孫釣到兩條大鯽。

僅此而已,以後再也沒有釣到大鯽,連小鯽也木有。

兩人出門時帶雨衣和帳篷,就是沒帶遮陽的東西,兩人就這麼在烈日下面暴曬著。

下午兩點多,老孫決定自己去購物。一來是輪到他了,更重要的是他被曬得實在受不了,又熱又渴還餓。他打算到街上找個小飯店,讓電風扇吹著,要幾個小菜喝瓶冰鎮啤酒,再來碗撈麵條填飽肚子,愜意地睡上一覺。

意外就是在老孫快走到飯店發生的。他已經看見飯店門口案桌上擺放的熟肉,聽見炒菜鐵勺碰撞炒鍋的響聲,鼻子也聞到飯菜的香味,這些讓腹中的飢餓一倂跑出來。

他慌著進飯店,不低頭看路,就這麼掉進飯店門口陽溝裡。

陽溝很窄又深,孫君一米九的個頭,右腿踩進去,胸肋硌到陽溝邊緣。

飯店有人看見過來幫忙,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老孫歇了好大一會兒才緩過氣,他喝下兩瓶子冰鎮啤酒,又歇息一陣子,拿出二十元錢僱人去水庫通知盧偉。

盧偉跑過來,看到老孫如此狼狽,決定趕快回家。他又出錢僱那人返回幫助收拾東西,又僱一個貨車把他們送到縣城,兩人乘長途班車回來。

昨晚上回來後,孫婆就過來找我,看我喝醉喊不醒,遂找來劉賴給他治傷。

老孫說完他的乍曲之行,聽得我笑起來。

老孫指我對劉賴說:“你看偉哥,弟們摔成這個樣子,他還笑。他才是真正的賴娃呢!”

老孫的釣魚裝備還在院子裡扔著,我開啟看,漁護裡兩條鯽魚已經腐爛發臭,雨衣都是泥水,魚竿裡面都還是溼的。

我取出來拆開魚竿一節一節沖洗,晾在屋簷下,把漁具包和雨衣也一一沖洗晾曬。

兩週後老孫身上的傷口開始脫痂,身上的疤,到第二年還能看出來。

又過了三四年,這段時間老孫和我釣魚愛好不減,經常結伴外出釣魚。

只是不再提去乍曲釣魚之事。

1995年春天,防爆廠打羽毛球的朋友馮君,給他爸爸看病時說起了釣魚。他父子兩人屬於狂熱的釣魚愛好者,告訴我說五一期間他們騎摩托車去乍曲釣魚,還可以帶一個人,問我去否?

我立刻答應。

四月三十號下午三時出發,四輛嘉陵70 摩托車八個人,到達乍曲水庫時,接近下午七時。

我們選好釣位,下杆以後,天就完全黑下來。

我和馮君選中的釣位在水庫東側靠上游一條寬約百米長的河道。再往下幾十米就是大水面,釣位水深約兩米,零落的水草隱約可見。往上走河道逐漸變窄,二百多米處有一座橋可以到達對岸。

馮君指著對岸告訴我,去年水庫蓄水比現在要大,這河兩邊的地頭也有部分在水裡。種紅薯前,在那塊剛剛犁過的地邊,有位南陽的釣友穿著水褲站在水裡釣鯽。他一邊釣,一邊把魚扔到身後。都是半斤以上的大鯽。一天下來,釣了七十多斤。

我問,你見到了?

馮君說,是聽人講的。

雖然只是口口相傳,倒也讓人心潮澎湃!

我倆把海竿打進去,半天沒有動靜。

馮君說,他要到他爸爸的釣位過夜,留下我照管東西。

馮君走後,我把雨衣鋪在地上頭枕著岸邊較高的邊,看著漫天的繁星,憧憬著今晚和明天的漁獲,內心充滿希望。乍曲水庫的夜晚,萬籟俱寂,微風輕撫,把水庫特有的魚腥送入鼻腔。

突然,遠處一條魚兒躍出水面的噗通聲打破了寂靜,很快即有恢復原狀,近處,麥田裡偶爾傳來輕微叭叭聲,那是生長的麥子在拔節生長。

多麼美好的夜晚!美中不足的是沒有魚兒吃鉤,海竿的鈴鐺紋絲不動。

我有些睏意,似睡非睡間突然聽見麥地裡一陣吱吱的尖叫,我起身抓起一塊土坷垃扔過去,聽見麥地裡有響聲漸遠。

應該是黃鼠狼在捉老鼠。

想到黃鼠狼,突然想起來兒時在老家聽生產隊牛屋裡牛把式講仙家的故事,黃鼠狼就是仙家之一。

從仙家,我想到妖魔鬼怪狐狸精,不覺有些內心惶惶。

水面又有一條魚兒躍起發出的聲音,讓我想起電影“阿姆斯特丹的水鬼”,這河裡會不會出來個這玩意,把我拖下水裡?

我恐慌地起身,四周看看,周圍漆黑一團,黑得嚇人。

不覺得感到毛骨悚然,頭皮發麻,身上立馬出現雞皮疙瘩。

我還算是比較膽大之人。在醫學院上學時,我是解剖學科的課代表,解剖教研室裡的屍體,都是我帶人搬來搬去。晚自習下課後有位美眉的東西忘到解剖室,求我帶她去拿。她戰戰兢兢跟在我身後,甚至主動拉我的手,掰都掰不開。我昂首闊步走在屍體之間,那種豪邁之氣通天達地……

只是此一時彼一時,此時那份膽氣蕩然無存。

不行,得離開這兒。

我扔下釣具不管,扭頭就往上面小橋那個方向跑過去。走得匆忙忘記手電,也不願意再拐回去拿,黑燈瞎火,深一腳淺一腳狂奔。

馮君爸爸見到我說:“我們剛才還在說你呢,說你膽大,竟然一個人在那裡過夜。”

我訥訥地說:“我不想在那裡過夜,釣不到魚,一個人也太寂寞。”

他們的釣位也沒有動靜。

說了一會兒話將近十二點,大家商議睡覺,養精蓄銳明天大戰。

我走得倉惶,連雨衣也忘記拿過來。馮君給我一塊塑膠布和泡麵的包裝箱,把它們鋪在地上,就這麼和衣而眠。

不知道睡著後過了多久,我被凍醒。五月初的水庫邊,夜晚居然這麼寒冷,好像地下的寒氣透過塑膠布浸入到體內,滲到骨頭縫裡。

我起身來回走動,驚醒馮君,他把大衣給我披上,又用酒精爐給我做一份泡麵。

就這麼捱到天亮,剛剛能看清楚對面的人,我就和馮君返回我們的釣位。

昨夜打下去的海竿毫無吃鉤徵象。

我倆把海竿的食換一遍,再找個草窩定下釣位,用酒米打下窩子,信心百倍地等待。

太陽漸漸地升起照在身上,暖洋洋得舒服,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春風拂面,此時的心情像春天一樣開朗。

只是魚情極差,海竿如同打到洗澡盆子裡那樣紋絲不動。手竿間或釣幾條鯽魚,都不超過十五公分。

馮君稍好一些,他釣了二十多條鯽魚,還有幾條大一些的。

上午十一時左右,馮君在那邊用酒精爐做泡麵吃。吃完後在水邊洗飯盒。對我說:王哥,我給你做一份吧?

我應允。

只見他從河裡舀半飯盒子水,放到酒精爐上就要點火。

我大驚問,你就這水做飯?

他回答說是呀,昨晚給你吃的泡麵就是這河水做的,那你還想吃什麼水啊?

我無奈地點點頭,低頭看著腳下的水面,我真的不知道泡麵是用這渾濁的河水煮的,昨晚上我曾經對這河水灑下一泡尿。

泡麵煮好了,我吃了兩口再也吃不進去,那種香辣調料的味道突然讓我噁心乾嘔,一個上午胃腸不適。

上午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下午二點時分,我來到乍曲街上,在一個小飯店點了一碗酸辣肚絲湯,喝下後,胃腸算是稍微舒服一些。

我特意在街上走一遍,檢視那年擱倒老孫的陽溝。

時過境遷,陽溝都加蓋,變成陰溝。看來當年陽溝不少害人,包括乍曲街上的自己人。連他們都不能容忍陽溝繼續存在。

下午五時,馮君的爸爸提議回家。盤點戰果,八個人中就數我的釣績最差。我釣了大大小小鯽魚十九條,沒有一條體長過二十公分。

其他的人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馮君一家三人釣的魚攪在一起,用攜帶式電子秤稱重,十一斤一兩,這還包括兩個網兜的重量。

沒有人釣到紅鯽。

返回時我坐在馮君的摩托車後面,百感交集。

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乍曲在我心中形象一落千丈,以後我再也不去乍曲釣魚。

還有,自此後我不吃泡麵。外出候機、等車,聞到路人泡食那種香辣泡麵料的味道,就趕緊遠離,免得噁心和乾嘔。

又過了幾年。

期間我曾經和老孫和劉賴說過我去乍曲的經歷,除了引他們大笑以外,連個安慰的話都沒有。

孫君和劉賴去了一次,帶回來幾十條大鯽和紅鯽,那時候我在上海妹妹家小住,他們各自儲存在家裡的冰箱裡,等我回來迫不急待地拿給我看。

1997年春天,朋友韓君開一輛皮卡拉我和另外一位釣友,三人行去乍曲西師崗鄉小水庫釣魚。那年大旱,正值種棉花和早紅薯秧的時候,一路上拉水澆地的各種車輛絡繹不絕。趕到目的地,發現那個水庫已經無水。

韓君提議轉到乍曲水庫,我極力反對。

方向盤在韓君手裡,他決定去,我只好接受。

乍曲水庫的水位大減,以前兩米水深的釣位已經是草地,幾頭黃牛在那裡吃草。

中心水域有人正在結網捕撈,我們駐足觀看,大都是五斤以上的草鯇。

離開時,韓君十元錢買了一條草鯇。

路上很意外地發了一筆小財 —— 出乍曲街不遠,有段路況很差,韓君開得很慢。一輛貨車野蠻地超越,超車時掉下來一堆東西。

我們朝貨車大叫,人家不停,絕塵而去。

掉下來的是衛生紙,三大包捆綁在一起。當時乍曲有個小造紙廠,出產的衛生紙銷到南陽市,我們醫院後勤科也進過。

我們拾起衛生紙放到皮卡車後面,返回乍曲街找一個小飯店吃飯。給老闆商議,給他兩包紙,他給我們的草鯇做成菜,另加六個菜和四瓶啤酒。

我又要了一碗酸辣肚絲湯,淺嘗一口,味如當年。

剩下的一大包韓君拿回家自用。

這年春節,我去韓君家看黃色錄影,期間去衛生間,看到那包衛生紙還沒有用完。

從此,我再也沒有去過乍曲。

誰要是跟我提及那個地方,我會打斷他的話說:乍曲,算球!

初稿 20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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