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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鏘,我就是那個葫蘆頭店裡的女顧客

2022-05-23由 貞觀 發表于 美食

陳鏘,我就是那個葫蘆頭店裡的女顧客

前幾天在「貞觀」讀了陳鏘老師的《在葫蘆頭店看到女顧客,該怎麼辦》,勾起了我的葫蘆頭情懷,其實就是饞。評論裡不少人問:“女生為啥不能吃葫蘆頭?” 再讀一遍,陳老師其實全篇都在支援女生吃葫蘆頭,只是包括我在內的很多漢族西安女人,從來就沒有產生過“女效能不能吃葫蘆頭”這樣的問題啊。這從小吃到大的美味,咋能少得了我們?

陳鏘,我就是那個葫蘆頭店裡的女顧客

我跟葫蘆頭感情很深。小時候,我爺爺奶奶家在南院門車家巷,離西安人吃葫蘆頭的老字號“春發生”很近。

那時節假日一大家人團聚的樣子,現在只能在電視劇上看到了。動輒十幾二十口人的午餐和晚餐,現在想想工作量也真的很大,我懷疑我奶奶可能從禮拜一就開始準備禮拜天的聚餐了。

儘管有媳婦們幫忙,有時還是做不過來,奶奶就會拿出個帶蓋、有把手能拎的搪瓷罐(大小介於罐子和桶之間,形狀跟桶不一樣,有曲線),叮囑個年紀大的堂哥或堂姐,帶著我們孫輩一眾小娃,去春發生買葫蘆頭——那時候還沒有“外賣自取”的概念。

一路上孩子們說說笑笑,既是家務勞動,也是出門玩耍。等到了店裡,正經話是不用我們說的,自然有哥哥姐姐掏錢交易。我最深刻的記憶只是——桶蓋子原來有妙用,反著蓋上,擱泡菜。

陳鏘,我就是那個葫蘆頭店裡的女顧客

■ 圖源網路

我爺爺奶奶,其實不是老西安,而是從北京來的移民。但這一點也沒影響他們被西安美食征服,羊肉泡、臘汁肉、臘牛肉、葫蘆頭……都沒少吃。兒時的寒暑假我偶爾一個人住奶奶家,那她就不買葫蘆頭了,而是帶我走到竹笆市,享用一頓“樊記”臘汁肉夾饃。我還記得樊記旁邊有個“阿房宮”電影院。爸媽帶我看電影時,也會提前買個肉夾饃,油漬漬的,吃完進場。

後來我長大了,離家上學,再後來在深圳定居生活。南方當然也有好吃的,但海鮮、粵菜固然鮮美,對於北方人來說好像缺乏一種沉甸甸的飽足感。葫蘆頭、羊肉泡,這些肉類和碳水在沸騰湯汁中淬鍊後形成的美食,滿足的不單是味蕾,更能治癒腸胃和心情,讓人感覺幸福、安寧、困……

陳鏘,我就是那個葫蘆頭店裡的女顧客

我回西安的頻率不低,葫蘆頭跟涼皮、泡饃這三樣是每次回家前幾頓的首選。

印象特別深的是有一年,老公出差三個月,他回家後,我對他錯過小朋友成長的遺憾感同身受,立刻請假買了回西安的機票,把跟娃朝夕相處的機會讓給他。回家第二天我一個人去吃春發生,路過看見大車家巷的路牌,倒沒有啥感慨,因為反正是一點也不認識了。

那是個工作日的中午,人不多也不少,我和一個女生拼一張八仙桌。我倆吃著吃著就聊起來,還把各自點的梆梆肉和豬蹄兒一塊兒分著吃了,西安女娃,胃口不必藏著掖著。原來她還是個剛結婚的新娘子,不知怎麼說起前男友的事,她前男友是坊上的回族,他倆好的近一年裡她一直隨男友信仰吃牛羊肉,不吃大肉,直到倆人分手,姑娘來不及傷心感慨,第一時間去買了兩個肉夾饃吃了,覺得真是宇宙第一美味!

我們哈哈大笑,然後交換意見,一致認為正常情況下,比起醇厚的牛羊肉泡饃,葫蘆頭其實比較清淡,有種清香味道,反正都很好吃……那真是一頓難忘的午餐,簡直就是一次小小cru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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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葫蘆頭,我覺得作為葫蘆頭的賢伉儷,梆梆肉不能沒有姓名。同為豬大腸製品,梆梆肉那獨特的煙燻味兒真的無腸能及!別說腸了,所有內臟食品都沒有它好吃!

不過,雖然西安眾多葫蘆頭店都賣梆梆肉,但在我心裡最好吃的梆梆肉產地極其神秘。我親愛的嬸嬸,一名退休醫生,知道我喜歡吃梆梆肉,每次我回家都會買好多梆梆肉帶給我,有現吃的,還有凍到冰箱讓我帶回深圳的……雖然對我來說所有梆梆肉都好吃,但她買的這種比好吃更好吃。據她多年前介紹,那是一家流動攤點,只做梆梆肉,每天固定時間擺出來,賣完收攤,以前好像在菊花園附近,後來換了地方……反正我從來沒在街上看到過,絕對是梆梆肉中的掃地僧,大隱隱於市的米其林……

陳鏘,我就是那個葫蘆頭店裡的女顧客

關於葫蘆頭,我最新鮮的記憶是去年回家,閨蜜微信問我第一頓想吃啥,我說葫蘆頭。她發給我小南門甜水井一家店的地址。那天我早到了,先在周圍轉了轉。這一轉還發現,原來《裝臺》裡張嘉譯動不動就去吃的網紅粉湯羊血就在葫蘆頭斜對面。西安好吃的那麼多,張嘉譯沒吃這個的時候,我好像也沒咋注意到它。這家店早早就把板凳桌椅擺到門口路上了,看樣子生意極好。我在人家門口徘徊,饞得很,拼命忍住沒有先吃一碗墊底。第二天還是放不下,自己打車進城,到底吃了這碗心心念唸的羊血。不,是兩碗,一碗湯的,一碗辣子蒜羊血,吃撐了。說實話,還是沒有葫蘆頭香,到底不是肉麼。

說回那天的葫蘆頭,終於,我的倆閨蜜都來了(還差一個在外地),娉娉婷婷,言笑晏晏,唇紅齒白地來了,還是我記憶中的美人兒們,早早從單位溜出來,和家裡請了假,和娃請了假……我們坐在葫蘆頭店裡,跟好多年前,從交大附中騎車去建國路小攤上吃那碗“全西安最香”的擀麵皮一樣,好像根本沒有隔著中間那麼多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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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旺著紅辣子油的葫蘆頭端上桌了,我拿起筷子,準備饕餮。閨蜜卻舉起手機,說:“來來,我先給你拍個影片,vlog,你說點啥!”

行吧,我放下筷子,補個口紅,用我那疏於操練但永遠不會走音的“老陝話”開始表演:“大家看,吃葫蘆頭,跟吃泡饃一樣,要bao著吃,bao著吃外圈滴不燙,裡頭滴也不會涼……”

閨蜜導演一邊拍一邊著急地提示我:“bao呀!快bao呀!不要光she麼!”

作者 | 司馬光補缸 | 西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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