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桂花已香，中秋的腳步便如期而至

前幾日，由於一些瑣事，出門到外約摸一個周的時間。老媽急切來電“怎麼那麼多天，你一個人在幹嘛呢？”我說，我是有好友一道的。

無意提起好似快到中秋了，翻開日曆，果然只剩兩三天時間，於是急忙訂了回程的票。

漫漫長途路，一路的顛簸，這是我對家鄉抱怨最多的。雲嶺大山脈中的一座小城，至今未通高速和火車，就連通向臨近城市最近的二級路也已施工三年，仍還無法正常通行。出大山，唯一可選的交通為汽車，而且還需要多繞行數個小時。

回到住所，已是半夜十一時許，無力欣賞夜景，便癱睡至早晨。

洗漱完畢，行至小區樓下，一股清香撲鼻而來，起初只覺好生熟悉的味道啊，香氣中夾雜淡淡的甜味。跟尋香味定睛望去，路兩邊整齊排列的桂花，梢頭已掛滿俏麗的小花簇，在敦實的綠葉間，悄悄探出腦袋，咧開嘴大聲歡笑，熱烈地迎接著過往的行人。

忍不住佇立，不顧時間緊迫，用手機拍了一張，卻突然想到家中也種了兩棵桂花，想必也是飄香十里了吧？

老爸最愛種花種樹，家中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花盆，各式各樣的花擺滿角落，凡能在老家市面上見到的，家中必有一株。有時在別人家中看到自己沒有的，便會索要一株或者種子，於是家中的院子便不再單調，一年四季總會有那麼一種花會悄悄開放。

離房子十多米外建了一個魚塘，不大，四周卻被老爸種滿小樹，有櫻桃、李子、紫薇、桃樹等，當然包括那兩棵桂花樹。而我更喜歡在其間悄悄扦插吊蘭，可老爸總是趁我不在家的時候除草，這讓我暗暗生氣了許久，直到後來種了一次葫蘆，想著成活後可繞著老爸的樹攀爬，卻不出意外的被剷除，才真正發表了一次自己的不滿。

可不得不承認，老爸種的樹是真正的實用，它要麼可食用，要麼會在節日時節準時盛開，好讓在外的遊子睹物便會思家。

而家鄉的桂花溢香，那麼，中秋便是已經到來了。

02 印象中，真正意義上的中秋，是母親親手製作的月餅

忙碌完一日工作，休憩間無意看到辦公室擺放了幾個月餅，便仔細地多看了一眼，倒不是因為嘴饞。想起前幾日在異鄉，好心的酒店老闆也送了自己一個月餅，到了謝卻沒開啟品嚐，因為自己無論如何也品嚐不了嚼之無味的餅子皮。

說是挑嘴也好，又或是矯情也罷。可市面上的月餅是萬萬沒有母親製作的好吃的，在我看來，唯有母親的月餅才叫中秋的味道。

記得小時候，家中很是貧苦，家中二姐和我都在學校讀書，大姐卻過早輟學。那時候，家鄉的同齡能順利讀到大學畢業的寥寥無幾，尤其一家中有兩個孩子同時讀到大學畢業的更是寥若星辰，因為這事，爸媽常被臨近人們稱讚。

“相當能幹”這四個字，是家鄉的方言，其意為對人極高的讚頌，爸媽便是這樣的人。

為了兩位姐姐和我，忙碌了半生，這是我後來才體會到的。而當時的父母，在我沒看見的地方，到底經受了怎樣的苦難，才將我們撫養成人？

可日益操勞母親，每逢中秋，便會早早備好原料，親手製作月餅給我們吃。和麵、熬糖等一系列程式，我倒不太熟知其中具體流程，可最後將烙好的月餅一張一張裝入竹子編制的筐中時，嘴饞的自己早已按捺不住，抓起一個便往嘴中硬塞，哪顧得上燙或者不燙。

母親製作的月餅外表並不華麗，一如被歲月吹皺的臉頰，原料也簡單得一口氣便可悉數說出，吃多了還得噎人，但卻是我最愛吃的。

無關美味，只因是母親親手製作的。

後來我們陸續住校，每年的中秋節便都恰逢開學之後。雖都會組織活動，與同班的同學及老師一同賞月、吃月餅、表演節目等，可桌上的月餅我卻是不曾多吃一口的，一來不喜歡無味的月餅皮，二來月餅的餡也沒那麼母親製作的美味，而母親也會在中秋結束之後寄些月餅到學校，每每這時，便是自己在同學面前炫耀的好時機。

後來，也知道了月餅多種多樣，不止是餅皮無味的那一種，可再也提不起吃月餅的興趣。

幸得剛大學畢業時，中秋節恰好在家，想起已經是很多年沒有吃過母親的月餅了。大姐出嫁之後，我和二姐依然在校唸書，幾個孩子便幾乎年年不能在家過中秋，母親也就不再勞累製作月餅。也是，中秋是團圓節，一個人做月餅卻無人一同分享，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徒勞，而母親也明智的選擇了放棄這種徒勞。

可那次母親還是沒有製作月餅，因為兩位姐姐都不能回家。

……

再過幾天又是中秋，月餅早已在一週前鋪滿朋友圈，可我不曾被其中任何一條訊息打動。

可最欣喜的便是：今年又可以吃母親製作的月餅了。

相信依然是兒時的味道，就是那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