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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討厭容嬤嬤,後來我成了容嬤嬤

2021-11-02由 泥塘裡的小蝌蚪 發表于 母嬰

01

前兩年《小歡喜》熱播的時候,我最討厭裡面陶虹演的那個宋倩。哪怕隔著螢幕,她都讓我感到窒息。

這個女人的掌控欲實在太強了。小孩吃啥,穿啥,學啥,跟誰做朋友,她一百樣要管的。

尤其誇張的是,她為了實時監控女兒寫作業,居然在女兒房間牆壁上,挖了一個洞,裝了一扇窗戶。

以前我討厭容嬤嬤,後來我成了容嬤嬤

窗戶上掛的百葉窗也是別具匠心。人家百葉窗都裝在房間裡,她居然是裝在房間外的。

想監視女兒的時候,百葉窗譁得一拉,女兒的行動便一覽無餘。如果不想把吃相搞得那麼難看,縫隙裡偷偷看一眼,一切也盡在掌握了。

老實說,雖然我是個當家長的,但畢竟也是從“被統治階級”一步步摸爬滾打過來的。

這種不上臺面的管理手段,讓我忍不住想起了初中時期的班主任。她老人家也喜歡搞暗中觀察的這一套。

以前我討厭容嬤嬤,後來我成了容嬤嬤

常常躲在教室的後門外,踮著腳,伸著脖子,斜著眼睛,掃描班裡的每一個人,每一個角落。

就算老師的行為是出於好心,但二十多年過去了,她老人家留給我的PTSD,至今仍在發揮餘熱。

每次上班摸魚的時候,只要老闆在我身後走過,我都能在第一時間感應到,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手裡的魚扔掉。

02

我有了孩子之後,也沒想過要搞這種暗搓搓地舉動。一方面是因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另一方面是因為這麼搞成本太高。

就因為陪讀,把家裡好好的牆壁上,挖個大洞?可拉到吧。別說牆上打洞了,就算是在門上挖個大洞,我都嫌貴。

搬把椅子,直接就坐在小孩邊上看著就是了。一樣是招人嫌,何必要做容嬤嬤,堂堂正正地當一個拿摩溫不香嗎?

以前我討厭容嬤嬤,後來我成了容嬤嬤

事實上,兒子讀小學的這些年,我也的確就是這麼過來的。每晚他做作業,我就蹲守在他的不遠處的沙發上貓著,直到他把作業做完。

他要是不好好幹活,我分分鐘就現開銷罵他丫的。與其做個背地裡使壞的偽君子,還不如做個坦坦蕩蕩的真小人。

但隨著兒子年齡越來越大,我發現拿摩溫這工作,也是越來越難做了。以前我罵兒子,他只會嗷嗷地哭,但現在不同了,他會回嘴反擊。

別看他平時寫作文一泡汙,回嘴起來,有時居然也能做到有理有據有節,搞得我雖然氣得想抄傢伙,心裡居然還生長出一些讚歎來。

其實,我的內心不光有讚歎,還有一絲忌憚。兒子的碼子越來越大了,我擔心真的抄起傢伙來,只怕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我單以為程式設計師這工作,35歲會面臨下崗。沒想到拿摩溫這活計,居然也是一碗青春飯。

03

兒子小學畢業的時候,我跟兒子的關係,已經到了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幾乎要崩盤的地步。

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兒子上了初中之後,居然柳暗花明又出現了一個新村。

以前跟你們說過的,我倆搬到我媽家去住了。我媽家的房子,是一套才買的二手房。

這套房子裡,不僅有一個改造成臥室的廁所(前情回顧:天天睡在廁所裡,是種什麼樣的人生體驗?),還有一扇特別奇怪的房門。

這屋裡其他房間的門都是實心的,但唯有次臥的房門上,有一個洞。

以前我討厭容嬤嬤,後來我成了容嬤嬤

我爸媽都覺得,這個洞的存在,應該是為了因為某些風水上的需要。但我不這麼認為,因為前任房主家有一個上高中的孩子。

《小歡喜》裡宋倩家的孩子,不也是個高中生麼。這個洞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幾乎就是禿子腦袋上的蝨子——明擺著的了。

其實,一開始看到這個洞的時候,我的節操還是線上的。我立刻就在門背後掛了些衣服,把它遮擋了起來。

沒有人是從一開始,就故意想成為一個混蛋的。但面對誘惑,普通人也常常很難管住自己。

04

在某個風和日麗的晚上,我又跟兒子吵了起來。我當場拍著桌子宣佈,以後不陪他做作業了。以後橋歸橋,路過路。

兒子沒有半分挽留,而我也早有預謀。幾天前,我就用一個掛曆代替了原先的衣服。雖然這看起來還是一個毫無破綻的洞,但並不是天衣無縫。

以前我討厭容嬤嬤,後來我成了容嬤嬤

這樣一來,哪怕我不跟兒子同處一室,依舊可以在第一時間,掌握他的一舉一動。

不得不說,自從不跟兒子同處一室之後,我的工作壓力的確減輕了。以前跟兒子在一起的時候,我還要給他做榜樣,要麼看書,要麼學習。

而現在,我不需要再搞這些形象工程了。我哪怕一邊嘔吐,一邊刷我的黑白屏手機,也是挺快活的。

我只需要在自己焦慮感發作的時候,偷偷去看上兒子一眼就行了。

假如他在好好幹活,我就躡手躡腳地溜走,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假如他在消極怠工,我就故意在門外,發出些響動,警示他我的存在。

工作強度至少減少了95%!

05

之前有讀者勸我佔領兒子的臥室,把兒子趕到廁所裡去睡覺。開玩笑,這房間怎麼能換呢!

你們看看這個洞!這是一個多麼helpful,多麼useful的一個洞啊。有了這個洞,我零成本就可以從拿摩溫轉崗成為容嬤嬤。

然而,好景不長,也就幾天的工夫,兒子就發現了掛曆的秘密。他重新拿了件衣服,又把這個洞遮得個嚴嚴實實。

我雖然可以選擇變身法西斯,當即把衣服扯下來,迫使他必須接受我的偷窺,但我的過往,我的良心,我的臉面都不允許我這麼做。

更重要的是,過了幾天逍遙日子之後的我,再也不想回去過那種吃力不討好的日子了。

仔細想想,孩子明明那麼大了,我卻還監督著他做作業。到底是他學習有問題,還是我腦子有問題呢?

上帝如果關上門,那他一定會留一扇窗。如果窗都關了,也許躺下安心睡覺,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以前我討厭容嬤嬤,後來我成了容嬤嬤

事實證明,

兒子之後的作業情況,

也沒有比之前糟糕太多。

沒必要太過於高估自己。

沒有了任何人,

地球都照樣會轉。

(公眾號名:泥塘裡的小蝌蚪)

2021年第45次文明駕駛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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