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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土文學 

婚禮上，兩個小孩的表現令人感慨

作者 | 惠豐

進入十月，喜事漸漸多了起來。

應邀參加婚禮，看慣固定的婚慶流程，說實話，中國式婚禮大多煩瑣而呆板，除了分享一對新人的喜悅，人情往來為主人站臺捧場，並無多少新意可言。

婚禮上真正好玩的，是隨大人們出席這場隆重儀式的孩子們。

記得有一次，有個小男孩悄悄地問爸爸：爸爸，他們為什麼要結婚啊？爸爸回答說：因為他們長大了呀，你長大了呀也要結婚啊！孩子搖搖頭說：不不，我不要等長大，我今天也要結婚！爸爸說：好啊，你喜歡誰就跟誰去結吧！大庭廣眾下，小男孩跑過去牽手一個小女孩，生拉硬扯地要上T臺，弄得人家女孩媽媽哭笑不得：你這是幹什麼呢？小男孩大大方方地回答：我要和她結婚！

還有一次，婚宴結束的時候，有個小孩子拉著爸爸媽媽的手依依不捨地走出酒店，邊走邊問：媽媽，他們什麼時候還結婚啊？今天真開心，還有喜糖玩具巧克力！弄得媽媽趕緊去捂小孩的嘴：亂講什麼啊你，讓人家聽到了，小心揍你屁股！

細心觀察，或無意聽到，婚禮上太多的童言無忌讓人忍俊不禁！

如果這些細節很好玩的話，最近我遇到的兩個小孩子在婚禮上的表現，則真的令人感慨了——

第一位，是個女孩，兩歲半的樣子，是我同事家的二寶，乳名安莉。

婚禮進入歌舞表演環節，凡是踴躍登臺表演的、積極互動猜歌名猜謎語的，都會被主持人獎勵一個小玩具。坐在我身邊的小安莉顯然很喜歡那些阿貓阿狗，於是對著爸爸耳朵悄悄地說：爸爸，我也想要布娃娃。

我這同事真是個狼爸，面對可愛女兒的小小心願，他平靜地回答：呵，想要啊，那麼好玩的東西，我也想要，想要你自己去表演啊，跟我說沒用的，我也沒辦法！

安莉顯然同意了爸爸的話，勇敢地朝舞臺走去。

舞臺上，已經有了大大小小几個孩子在表演一個舞蹈，小安莉悄悄地走到隊伍的後面，學著大孩子的樣子，有模有樣地表演起來。

節目結束，她如願得到一個可愛的天線寶寶。

回到座位上，旁邊一位阿姨湊過來逗趣：安莉真棒，跳得真好，把這個天線寶寶給阿姨，你再去表演一個吧？

小安莉緊抱心愛的布娃娃，雲淡風輕地說：不，這是我自己跳舞得來的，你想要，你也去跳啊，很簡單的！

沒過多久，又一場婚禮，我要講的第二位孩子出場了。

這一位，是個男孩，也是二三歲的樣子，是我另一位同事家的寶貝兒。

照例是婚禮上的歌舞表演環節，男主持人一邊趣逗著參加互動的嘉賓們，一邊給即興表演的大小孩子發放玩具，那些花花綠綠的阿貓阿狗洋娃娃像一根絲線似的牽著小男孩的眼睛，一個、又一個、再一個……男孩媽媽走近T臺，伸著手使勁兒地向主持人要玩具，可能是燈光過於炫亮，聲音過於噪雜，主持人根本沒注意到這位苦心的媽媽。同桌的叔叔阿姨們也都推著小男孩：快去，快上去，隨便表演一下，叔叔就會給你發玩具！這男孩真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兒，倔強地梗著脖子就是不去，眼看滿懷的玩具被參加節目的孩子們歡天喜地地全部抱走，男孩的情緒也失望到了極點，委屈地流下眼淚，無助地把頭埋進媽媽的懷裡。

好在，東道主準備的玩具很多，這一撥兒發完又上來一撥兒。

沒等主持人宣佈這撥兒玩具的發放規則，同桌的李主任一個箭步衝上去，說明情況後為小男孩要回一個比上一撥兒更大的變形金剛大玩具。

李主任滿以為他的勞苦功高，可以換回小男孩的開心一笑，沒想到，劇情根本沒有按照李主任設計的套路反轉。媽媽順水推舟地說：快謝謝李伯伯給你的玩具。小男孩看著這個變形金剛，仍是一臉倔強，堅持不要！媽媽無奈地從李主任手裡接過玩具遞到孩子手上的時候，令人大跌眼鏡的一幕發生了，只見男孩把玩具扔到腳下，使勁兒地跺起來，然後放聲大哭！

兩個孩子，兩種性格，反映的莫不是兩種人生。

女孩的爸爸，信奉的是“兒孫自有兒孫福，莫替兒孫做馬牛”，告訴孩子，你想要的，你自己去努力，別指望任何人會施捨給你。當別人向她討要辛苦得來的玩具時，小安莉的人生規則是：你想要，你自己去掙，這是我的，不是你的，我憑什麼要給你？！

男孩的媽媽，理由是孩子還小，他想的要東西，大人責無旁貸地應該給予。當別人好心地為男孩爭取到玩具時，男孩的心理仍在灰暗地帶不能自拔：哼！剛才為什麼不給我？我告訴你我是有脾氣的，我還真不要了，非給是不，我就把它跺爛！

科學來講，一個人基因很重要，我們常說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從小安莉的人生態度來看，沒有人欠我的，我要我努力！從男孩子的天賦秉性來看，我要你就給，不給不行，遲給也不行，我就叫性格！

其實，細觀我們各位，很多人都是在替兒孫做馬牛，為學為業，為車為房，為婚為嫁。疲憊的時候，是不是應該告訴他們一聲，孩子，人生如逆旅，你我皆行人，沒有人一直為你撐傘，風雨中，你必須自強自立。

關於性格，呵呵，這個就不好說了。

作者簡介

作者：惠豐，朱集鎮人，鄉土中原的一位認真讀者，現居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