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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奇案:“奶媽”誘姦官妻 害死兩條人命 陪葬被盜 卻是自導一齣戲

2021-04-26由 後山小寶爺 發表于 歷史

弘治5年,江西巡按洪鐘接到同僚張英的一封私人書信,信裡說到其妻莫氏因病身亡,寄靈柩於嚴華寺,準備送回鄉厚葬。在殯殮時,發現棺內的珠冠好玉、金銀細鐲及錦繡華服等大量陪葬物品,被寄居在該寺販賣珍珠的廣東商人丘繼修開棺劫掠了。都昌縣衙已受理此案,丘繼修也已招供,申文也已呈遞。望洪鐘在複核時儘快批覆,將竊賊正法,為妻報仇。

明朝奇案:“奶媽”誘姦官妻 害死兩條人命 陪葬被盜 卻是自導一齣戲

洪巡按初看信件,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再復看,發現了其中一些蹊蹺之處:

作為朝廷命官,張妻的靈柩為何會寄放在嚴華寺?其次,竊賊既已招認,那遺失的物品是否找回呢?如沒找到,張英為何不提追回財物一事呢?再者,如果判決及所擬刑罰無誤,巡按無理由批駁,為何要專門寫上一封信來催促自己儘快批覆呢?

儘管心中不解,礙於同僚的面子,洪巡按也不好直接提出質疑和拒絕,只是通知都昌倪知縣,要求調閱丘繼修案卷,並押解相關人證前來聽審。

卷宗中記錄了丘繼修的一句供詞:開棺劫財本不是我,但此乃前生冤債,甘願一死。看這句話的意思,丘繼修根本不承認自己開棺劫財,只因以前的冤債,才甘願認罪的,這與張英信中所說不太吻合。

另外,卷宗裡沒有嚴華寺僧人和其餘寄宿香客的審訊記錄,為何就能直接鎖定了嫌疑人是丘繼修呢?俗話說,捉姦捉雙,捉賊拿贓,意思是必須有查獲贓物為證,但卷宗里根本沒有查獲贓物的記錄。

此外,卷宗裡記下的,裝殮物品時,只有莫氏孃家兄弟的證言,問及莫氏婢女愛蓮何在,張英卻以愛蓮失蹤為由,並未讓其到堂作證。婢女是隨侍莫氏的人,對莫氏的一言一行最為了解,其證詞也最有說服力,而她恰恰會在此時失蹤?

信件裡的疑問,再加上卷宗裡的語焉不詳,洪巡按更覺得此案應該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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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洪巡按提審丘繼修,追問其開棺是否有同夥。丘繼修只是回答:“開棺之事根本不是我,倪知縣嚴刑逼供,我不得不承認。如果我因此事而死,也是前生註定,如今只求快死,了結這段惡姻緣。”

聽聞此話,洪巡按深知有內情,一再勸說下,丘繼修交代出一個驚天秘密。

半年前,張英出任陝西巡按,因任期短暫,並沒有帶家眷上任,其夫人莫氏與侍女愛蓮及一些家奴在家看守家業。因丈夫不在家,需打理的事情也不多,所以莫氏常常與愛蓮由家人陪著出遊。

莫氏本就是花容月貌,再加上善於梳妝打扮,所以更加光彩照人。再加上愛蓮又奇醜無比,這更凸顯了主母的豔麗多嬌,走到哪裡,都能引人矚目。

這天,莫氏來到嚴華寺進香,從廣東來到江西販賣珍珠的丘繼修也正好寄居在嚴華寺。看到莫氏,他不禁垂涎三尺,思量著如何將其弄到手。

一個陌生男子要進到官宅,談何容易?思來想去,丘繼修決定男扮女裝,偽裝成一個奶媽,帶著上好的珍珠去到張府,說是夫人要買的珍珠。

看門人見是女人,放鬆了警惕。莫氏本沒有打算買珍珠,聽說是合浦珍珠,卻是怦然心動。就這樣,丘繼修就由愛蓮帶進了後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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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珍珠,丘繼修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天南海北地與莫氏閒聊起來。丘繼修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事情在他嘴裡是天花亂墜,莫氏完全被他的描述吸引住了,時而哈哈大笑,時而低頭抹淚,也忘了逐客。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莫氏叫人送客,丘繼修走到大門又轉身回來,說道:“妾身所住客店很遠,如今孤身一人又帶著這樣多的合浦珍珠,路上恐怕危險。懇請夫人讓妾身在您家借宿一晚,明早離去如何?”

莫氏想想也在理,便讓愛蓮收拾床鋪,讓丘繼修與她同睡。

下午聽了丘繼修談風月之事,加上丈夫離家日久,夜晚躺在床上的莫氏輾轉難眠。卻不想,睡到一旁的丘繼修偷偷爬上了她的床,並用手捂住她的嘴:“我本是廣東販賣珍珠的客商,因為愛慕夫人的美貌,所以才假裝奶媽,故意在此借宿。我見夫人孤身日久,想必也思男女之事的,何不讓我來成全了夫人的念想?”

莫氏本就有些春心萌動,如今又被丘繼修摟在懷裡,情慾大動,假意推拒間,成就了二人一番好事。自此以後,丘繼修時常男扮女裝來張府與莫氏奸宿。而這一切也瞞不過婢女愛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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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以後,張英回家,不久後莫氏因病去世,他將莫氏的靈柩暫時存放在嚴華寺。這天,張英去寺裡祭奠,卻發現靈柩被賊打開了,棺內除了莫氏的屍體外空無一物。

當地知縣前來勘驗,並未發現屍體有毀壞的痕跡,反而聞見棺內有濃厚的酒香氣息,他以為是張家人用酒清洗了屍體,沒有過分留意。

倪知縣將寺院僧眾全部拘拿審訊,沒發現可疑之處;又拘拿寺裡的香客,得知丘繼修是廣東珠客,張英聞得此情,堅決斷定此人就是偷竊靈柩裝殮的盜賊。

官大一級壓死人,聽張英如是說,倪知縣也不敢怠慢,運用大刑逼供。酷刑之下,丘繼修只好承認自己偷竊靈柩裝殮。

聽完丘繼修的供述,洪巡按大致明白了事件經過。誘姦官員妻子是事實,但盜竊之罪卻無法肯定。而張英的態度讓人難免有些好奇,會不會是他知道妻子的姦情後,殺死了妻子,栽贓於丘繼修呢?不管怎麼說,找到婢女愛蓮才是破解謎團的關鍵。

但聽張英說,愛蓮自幼服侍莫氏,莫氏去世後,她不忍獨生,投魚池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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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巡按聽罷,沉思了一會,推說自己近日公務繁忙,強留張英在自己宅中小住幾日敘舊。

留住張英後,洪巡按立即傳集差役,前往拘拿張府的管家及所有奴僕使女到衙門聽審。這一次,又是一個驚天秘密。

原來張英回家後,見妻子突然多了許多合浦珍珠,追問時,發現莫氏神色慌張,言語支吾,遂起了疑心。

他雖心有懷疑,卻又不好意思當面質詢,便將愛蓮單獨叫到後院魚池上的亭閣裡,詢問這半年時間裡夫人是否與其他男人有染。

愛蓮起初不肯說,在張英的威逼之下,只得交代出丘繼修假扮奶媽,時常來與夫人同宿的事情。

得知真相的張英,怕愛蓮走漏風聲,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將其推入魚池淹死。卻不想這一幕恰好被途經的管家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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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了愛蓮死在張英手上,洪巡按也算找到了突破口。在他的威脅加勸誘下,張英講出了自己謀殺妻子的事實。

愛蓮死後,張英若無其事地與莫氏在一起。

這天夜裡,張英睡至二更時起身,叫醒莫氏,說自己想喝口酒,讓莫氏去取,並讓她不要驚動奴僕,免得讓人說閒話。莫氏只好獨自下床,去到院中的酒缸取酒。

那時的酒缸既高又大,一個缸能裝下千餘公升的酒。莫氏踩在一個小板凳上,正俯身取酒時,張英悄悄從後面抬起了她的雙腳,將之掀進了酒缸之中。莫氏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頭朝下地跌了進去。

張英又轉身回到房間,過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估摸著莫氏已經淹死,便故意朝院中大喊“夫人”。見無人應答,便聲張起來,喊來婢女四處尋找。

待眾人點起火把,走到酒缸前,發現了一隻鞋,再往裡看,莫氏頭朝下墜入在缸裡。待打撈起來時,人已經死了。張英故作慌張,攬衣而起,撫屍痛哭。

天亮後,莫氏的兄弟們陸續趕到,見自家姐妹死於意外也無話可說,再加上張英堅持厚殮,鳳冠霞帔、金銀首飾應有盡有,更挑不出什麼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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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收殮後,暫時寄放在嚴華寺。

當晚深夜,張英派出兩名親信去到寺裡,開啟棺材,將裝殮物品一應取走。

張英這一招,既保全了自己身家,又可栽贓於丘繼修,還能顯得他情深意篤,著實陰險狠毒。

一樁涉及三條人命的案子,在洪巡按的明查秋毫下,就此真相大白。

丘繼修因奸朝廷命婦,被擬為斬監候,秋後處決;莫氏本也是有罪之人,但其已死,無可追責;張英無故毆殺奴婢,又謀殺其妻,本應該杖一百,徒三年。但因他是朝廷命官,吏部議處,將其罷職不敘。本應升任知府的張英,因此事也徹底斷送了自己的前程。倪知縣枉法,罰俸三個月。

張英手上兩條人命的罪孽,卻因為他是官員,而能逃脫死刑,可見明代官員犯罪與平民犯罪的處置有著天壤之別,所謂的公平公正、人人平等也不過是一句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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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故事裡,還有一個有意思的點:一個貌美的夫人和一個醜陋的婢女。

法國作家左拉的小說《陪襯人》中,描述了一個資本家,創造了一種新的賺錢方式,那就是專門收集醜女,出租給有錢的、長相普通的小姐和太太,作為婢女陪襯。

她們像契友良知般地臂挽著臂,差不多的年齡,穿著一樣的雅緻。但是,其中一個總是貌不出眾,生著一張不會招人議論的面孔,人們不會對她回眸顧盼,倘若偶然打個照面,也不會產生反感。而另一個卻總是奇醜無比,醜得刺眼,使路人不禁要多看她幾眼,並且拿她和她的同伴作個比較。

反襯之下,好的會更好,差得會更差,

一個人的醜提高了另一個人的美。

中國古代,大戶人家大選擇婢女時,如果自家女兒相貌普通,也多會選擇其貌不揚的婢女,既能反襯出自家女兒的美貌,也更容易防患姑爺貪吃窩邊草。

我倒是覺得真正的美人是不需要陪襯都能散發著屬於自己獨特的光芒,需要陪襯,反倒是源於內心的自卑。

作為陪襯的人,我欣賞她們的勇氣和內心的強大。容貌本不出眾,還與人著同樣的服飾,更不屑於旁人指點的目光,沒有足夠的自信這何其難?

這是一個看臉的時代,卻不是一個只看臉的時代。姿色可以讓你有捷徑可循,但卻無法決定你的成功或失敗。畢竟強者,強自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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