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 | 布穀布穀,催人播谷播谷
大家都在聊:“春光催人,雨生百穀……“
離得不遠但很久不見的朋友說,看見我朋友圈的麥田……她剛起了個頭兒,我就忍不住笑。幾張隨意拍的圖,沒想到在朋友圈裡小爆了一把,大家都說,嚮往這樣寧靜的田園。
她問,遠嗎?
我說,不遠,二十公里左右。
她說,那下午五點,我來接你。
我說,啊?哦!
然後……
兩個女人就站在了麥田中間。
在之前拍照的位置,我們望著前方小小的山頭。春天裡,這樣的山頭是很常見的,被深深淺淺的綠鋪滿,點綴著紅色白色黃色紫色的花。
她忽然說,怎麼這麼像雪花山呢!雪花山,是外婆家背後的山,離她家和我家都不遠。對於不下雪的老家來說,雪花山名不副實,從未見過雪。
在這個像雪花山的山頭下,是一望無邊的麥田,而不是我們記憶裡晶晶亮的一塊塊層疊的水田。但是,我們不由自主地在腦子描繪著當年的水田,幻想著給眼前的小山掛個牌——上書倆字:
南山
。
田園在前,南山不遠。
我們嘻嘻笑著,引得路過的蹬著三輪的老伯好奇地望過來,三輪裡還坐著老奶奶,真是哎——
溪上青青草,這是誰家的白髮翁媼,一臉幸福驕傲。
在飛揚的雨絲中看麥田,哪裡僅僅是去看麥田的呢?草木通靈呢,什麼都要看上一看才行。這是兩個心猿意馬的看麥田的人。
麥田裡的風車,原本是用來輔以壯觀增加氣勢的,卻在油油的綠中,顯出憨憨的可愛。
一籬笆的粉白薔薇,開得絢麗又張揚,一點也不矜持。
一叢青蒿站得精神抖擻,對旁邊牽出長長藤蔓的豌豆示意:來吧,靠在我肩上,帶你飛帶你看風景。
幾株野燕麥,垂落的飄逸的穗,像垂下的眼簾,覆上長長的睫毛。
一株矮矮的紫色小果,居然如此翩躚,拍不出那種清靈靈的美,我們難免有點氣急敗壞。
翩躚,翩躚,誰叫人家偏偏是仙,凡人凡鏡頭,自然捉不住人家的仙氣兒。
一位老奶奶在麥田邊摘豌豆,鼓鼓的豆莢眉眼彎彎。再遠一點,有一小塊菜地,菜地裡有兩排矮矮的香椿樹。
奶奶熱情招呼我們摘香椿,我們猶猶豫豫地伸出手——
怎麼摘呢?直接摘芯兒?還是像茶葉一樣幾芽幾葉?揪芽的手法對不對?對樹有影響嗎?
離開天地草木太久了,面對一樹樹活潑潑的椿芽,我們近“椿”情怯了。
鳥啼聲聲,清脆婉轉,布穀鳥還在後臺化妝,沒有登場。
暮色漸近,我們的“南山”漸漸染上蒼黑,麥田裡的綠漸漸轉深。
鋪天蓋地的訊息,都是穀雨,穀雨。
布穀布穀,播谷播谷——
穀米新播,秋收可盼
。
勤勉耕耘的人啊,時間會給你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