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歷史 > 正文

“我無法想象一個不一樣的未來”:頓巴斯地區的入俄公投

2022-11-28由 GY隨筆歷史 發表于 歷史

上週(9月23日至27日),頓涅茨克(DPR)和盧甘斯克(LPR)人民共和國以及被解放的扎波羅濟、克爾森和尼古拉耶夫地區(後者被併入克爾森地區)舉行了入俄公投。

“我無法想象一個不一樣的未來”:頓巴斯地區的入俄公投

一名女孩在投票站為盧甘斯克人民共和國加入俄羅斯的公投投票。

根據投票結果,“支援”陣營在這四個地區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今日俄羅斯》(RT)駐頓巴斯記者烏戈爾尼(Vladislav Ugolny)過去8年一直觀察著當地的民意。他描述了公投是如何進行的,公投結果對當地居民意味著什麼,以及為什麼公投的結果“必然如此”。

“反對”入俄的意見

對於那些沉浸在為與歷史上的“祖國”統一而鬥爭中的人來說,公投的結果並不令人驚訝。但也有必要從一開始就指出,

並非這些地區的所有人都參與了公投

2020年,一名士兵對戰友們說,他在頓涅茨克共和國部隊服役只是為了當地標準的高工資。他說,當時他已經做好了挖戰壕、站崗的準備。但如果重新出現軍事行動(active military operations),他就立刻逃往尤日尼車站,從那裡出發逃往俄羅斯。

六個多月前,俄烏間的軍事衝突重新爆發,最終導致了頓巴斯的第二次全民公投。而這名戰士並沒有參加公投。

為什麼,難道他難道他如其所言,炮聲一響就逃離戰場了嗎?事實並非如此。他在2021年去世了。他本可以找到種種藉口為自己開脫——士兵們都喜歡嚼舌根子。但當戰友們遭遇炮火,需要撤離傷員時,他加入了志願隊伍。在救援行動中,他戰死沙場,沒能看到日益加劇的局勢,也沒能活著見證新一輪公投。

“我無法想象一個不一樣的未來”:頓巴斯地區的入俄公投

公投期間,一名男子在投票站投票。

有許多這樣的人,他們對頓巴斯地區過去8年發生的事情感到不滿——在那裡,

他們慢慢淪為地緣政治的人質,也隨時準備為自己的土地和身份而死。

正因其堅韌不拔之志,俄羅斯的軍事進攻才有可能,公投亦然。

他們都有很多理由討厭該地區當局現在的所作所為。因戰爭傷殘者往往會被前僱主辭退,因為這些老闆想要逃避撫卹傷者的義務。而且,在不受頓涅茨克控制的斯拉維揚斯克和康斯坦蒂諾夫卡,被烏克蘭人殺害的兒童的名字從天使巷(一處紀念碑,紀念被烏克蘭人殺害的頓巴斯兒童)上消失了,這是一種對集體記憶的背叛。透過刪除這些名字,頓涅茨克官員似乎放棄了這些領土,放棄了那些在烏佔時期不願屈服者的記憶。

在此,我們有必要回顧一番歷史。在獨立的最初幾年,盧甘斯克不斷髮生政治危機,備受鄙視的伊戈爾·普羅特尼茨基(Igor Plotnitsky)成為了勝利者。直到他被推翻,更受歡迎的列昂尼德·帕謝尼克當選。

“支援”公投的意見

選擇參與公投的民眾都抱有統一的希望,它基於這樣一個事實:俄羅斯是一個法治的穩定國家,政治機構完善、公民社會成熟。生活在地緣政治對抗前線的頓巴斯人夢想著戰爭的結束。

他們希望頓巴斯能像鄰近的羅斯托夫一樣,成為一個安寧祥和的地區

。他們盼望著自己能夠放下武器,回到礦山和工廠,教育孩子,而不受戰火打擾。他們甚至願意去掃街道上的樹葉,而不是擦拭人行道上的血跡。入俄為其帶來了希望,也是勝利的代名詞。畢竟,這就是鬥爭開始的原因。

然而,頓巴斯地區的命運卻似乎無法離開“戰爭”二字

。公投必須在俄烏衝突期間舉行,參與投票的民眾冒著被烏當局炮擊投票站的風險。因此,公投本身並沒有成為勝利和結局。但考慮到莫斯科宣佈的軍事行動的目標之一是恢復頓巴斯的和平,投票已不可再拖延。

“我無法想象一個不一樣的未來”:頓巴斯地區的入俄公投

頓涅茨克,一名婦女在入俄公投中投票。

保護頓巴斯、克爾森和扎波羅熱地區不受烏克蘭政府種族滅絕威脅的唯一辦法是將它們納入俄羅斯聯邦。本月早些時候,烏克蘭政府佔領了哈爾科夫地區的城鎮和村莊後,哈爾科夫地區的清洗行動與難民車隊,顯然是壓死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投票站被炮擊的風險是一些當地人批評公投的原因之一。筆者的一個朋友現於頓涅茨克的一個軍隊部隊服役,他拒絕參加公投。他為自己辯解說,他很早以前就表達了自己的立場,現在正拿著槍為自己辯護。

他還質疑,為什麼這些共和國不能簡單地透過俄羅斯政府的一項法令就能進入俄羅斯。他問道,為什麼他們要問一個答案已經很明顯的問題?不用說,這位戰士並不熱衷於民主。

不過,他的觀點並非主流。頓巴斯的多數居民不顧恐怖襲擊的風險,蜂擁前往投票站。

由於這一問題已成定局,投票站就成了表明自己立場的場所。入俄公投的程式在設計時依照匿名慣例,但選民自己透過公開勾選“贊成”選項,實際上廢除了“無記名投票”的概念。

記者們並不需要知道人們所做的選擇,他們需要了解的是居民們為這個機會等待了多長時間。

頓涅茨克國立大學(Donetsk National University)政治學系的一名畢業生在投票後表示:“頓巴斯人民需要公投,不是為了重申他們在2014年做出的選擇,而是為了以一個或多或少被接受的框架,向國際社會展示他們的選擇。”腿傷使她無法前往投票站,但她能夠透過入戶投票的方式投出贊成票,“雨中,我站在自家後院的移動投票箱前,聽著鄰區傳來的爆炸聲,心中充滿了喜悅。因為無論如何,這是在經歷了太多停滯之後向前邁出的一步。”

德米特里(Dmitry)是頓巴斯邊境城鎮耶納基沃(Yenakievo)的本地人,他說:“我當然是在等待公投,然後投了贊成票。我無法想象我們的未來會以其他任何方式發展。早在2015年,我就多次被邀請離開家鄉地區,去烏克蘭生活,這樣我就不會知道戰爭是什麼樣子了。

“如你所見,我拒絕了。參加公投不是我最大的貢獻,但我很高興我這麼做了。我毫不懷疑這一點,特別是(參加公投)大約40分鐘後,一枚HIMARS導彈在投票站上空被擊落,彈片擊中了我家附近。”

頓巴斯的公投正是這樣在戰火中舉行的。至於扎波羅津和克爾森地區,由於烏克蘭安全部門的滲透力度更大,遭到破壞的風險更大,那裡的投票並不那樣熱鬧。對公投集體記憶的缺失也是一個因素。然而,即使在那裡,人們也希望哈爾科夫的悲劇不要在他們的地區重演。

上述地區的公投就像是訂婚8年後的求婚。

我們也許有理由去猜測這一公投為何沒有更早地進行,但答案早已顯而易見。

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