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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的自由是一種悲劇

2022-03-18由 生命的歷練2018 發表于 歷史

絕對的自由是一種悲劇

人類是自由的嗎?存在主義哲學大師薩特的著作中無數次表明了他的觀點——人是絕對和無條件自由的。大抵因為他生活在二戰期間被德國佔領的法國,在被死亡威脅的每一天,是沒有任何自由而言的,在當時他尤其強調人的自由,或許他們也正在做出自由的選擇,是抵抗,還是投降,抑或還有其他的生存方式?“我們被單獨留下,沒有藉口,”薩特寫道,“這就是我所說的人註定是自由的意思。雖然是命定的,因為他沒有創造自己,但他仍然是自由的,從他被拋進這個世界那一刻起,他就要為他做的每件事負責。”“因此,你可以自由的去選擇……”薩特是悲觀的,是消極的,他認為人的生命不可避免是一場悲劇,也因此存在主義被認為是一種悲觀哲學,這或許和他生活的時代有關。

植物是自由的嗎?樹葉是自由的嗎?沒有人會真的認為植物是自由的,樹葉是自由的,世界上的萬物都不是絕對自由的,萬物是有規則的,何況是人類社會。相比起來,另一位早於薩特200多年的法國啟蒙思想家孟德斯鳩就更理性的指出:“自由是做法律所許可的一切事情的權利;如果一個公民能夠做法律所禁止的事情,他就不再有自由了。因為其他的人也同樣會有這個權利。”每個人都生活在一個社會當中,每個社會都有它的規則,拋卻良法和惡法的區別(法產生於理性判斷和道德標準但立法者是人),社會人應當遵守法律,服從法律,個人的困境是他想要更多的自由,無論好的自由或是壞的自由,卻看不到自由對其他人的傷害或者即使看到也選擇矇蔽雙眼,但是當一個人選擇絕對的自由時,悲劇總會產生,這也是我不想否認薩特自由論的原因,因為在選擇的時候,人仍然是自由的選擇,但是他必然要承擔錯誤的自由的苦果。

絕對的自由是一種悲劇

再把歷史的時間軸往前推,曾經被認為是“雅典最聰明的人”的蘇格拉底也一度面臨過這樣的選擇,蘇格拉底太聰明瞭,太想去尋求各種真相了,也因此他成了雅典高層的心腹大患並將他投入監獄處以極刑,他的朋友克呂同勸他逃跑並幫他安排好了一切,卻被蘇格拉底拒絕了。柏拉圖在其著作《柏拉圖全集》第一卷《克呂同》中有這樣一段蘇格拉底的自述,謄抄如下。

——假定我們正準備逃離此地,或者無論我們採取了什麼行動,那麼雅典人的法律和國家回想我們提出這樣一個問題。它們會說:“蘇格拉底,你想幹什麼?你想要採取的行動表明你想在你的能力範圍內摧毀我們,摧毀法律和整個國家,你能否認這一點嗎?如果公開宣佈了法律的判決沒有效力,可以由私人來加以取消和摧毀,那麼你能想象一個城邦會繼續存在而不被顛覆嗎?”我們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克呂同,或者別的同類問題?……我們能說,對,我們打算摧毀法律,因為國家錯誤地對待我,你們在審判中對我的判決是錯誤的,這樣說對嗎?這是我們的回答嗎,或者我們的回答是什麼?……

那麼假定法律說:“蘇格拉底,這不正是你和我們之間的某種協議的條款嗎?無論國家對你作出何種判決,你都會執行或遵守,對嗎?……難道你竟會忘記……如果你不能說服你的國家,那麼你就必須服從它的命令,耐心地接受它加諸你的任何懲罰,無論是鞭撻還是監禁,對嗎?如果國家要你去參戰,你會負傷或戰死,但你也一定要服從命令,這樣做才是正確的,你一定不能後退、逃跑或放棄你的職責。無論是在戰場上或法庭上,或是在任何地方,你必須做你的城邦和國家命令你做的事,否則你就得按普通的正義去說服他們……”——對此我們該怎麼說?克呂同,法律說的話是對的還是錯的?

從哲學上看,自由和法律之間是兩難的選擇,尤其是歷史上存在著好人被迫害的事實,然而,這不能說法律是違反人的自由意志的,這取決於上層建築以及法律的不斷進步(或者更多的因素,這不是本文的重點),相反,完善的法律是保護個體的自由的,但並非保護某一個個體的自由,一個個體錯誤的自由會侵害到別的個體的自由,那麼對於這個社會整體而言就不是自由的,個體只能看到個體的自由,卻想不到或者不在乎其他個體因此而遭受的不自由,這也是由個體的理性、道德、良知等決定的,然而,一旦在不道德的條件下選擇了自由的選擇,那勢必終將是不自由的。

試想一下,如果蘇格拉底生活在現代,他的命運是否會改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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