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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列強廝殺火併的夾縫中 小國如何自處

2022-03-16由 聰明小苗 發表于 歷史

塞爾維亞引爆“巴爾幹火藥桶”

1389年6月15日(儒略曆),奧斯曼軍隊與試圖阻攔他們的基督教聯軍在科索沃平原展開決戰。塞爾維亞的貴族精英幾乎全部在戰場上陣亡,七年之後塞爾維亞被奧斯曼帝國吞併。科索沃的災難給後世的塞爾維亞人留下深刻的印象。1817年近代塞爾維亞復國後,每年都要在儒略曆6月15日(公曆6月28日)紀念科索沃戰役。由於這一天也是基督教聖徒維圖斯的主日,因此在塞爾維亞也被稱為“維多夫丹節”。

與信奉東正教的塞爾維亞人相反,波斯尼亞的居民大多數屬於異端的鮑格米爾教派,這個教派認為物質世界是撒旦而非上帝創造的,因此世人必須抵制物質誘惑,過禁慾生活。奧斯曼帝國征服波斯尼亞後,大部分鮑格米爾教徒皈依了伊斯蘭教。在土耳其人統治時期,波斯尼亞實際上相當於一個自治的貴族共和國,當地總督多是本地貴族,雖然保持了自己的語言,但在衣著、頭銜和生活習慣上仿效土耳其人。

1877年俄土戰爭結束後,奧匈帝國以“代管”的名義出兵佔領了波斯尼亞和黑塞哥維那,理由是統治該地的土耳其政府顢頇無能,導致騷動迭起。但是,奧匈帝國在1878年的《柏林條約》中允諾,“一旦波斯尼亞和黑塞哥維那恢復秩序與繁榮”,就把兩省歸還給土耳其。在不到二十年的時間裡,奧匈當局改善了當地的教育、衛生、土地和宗教事務,修築了公路、鐵路和橋樑。另一方面,隨著公路、鐵路和學校的普及,加速了塞爾維亞民族主義在波斯尼亞人中的散佈和傳播。

在十九世紀末的歐洲,民族主義成為支配性的政治力量,而且常常與所謂“偉大的帝國主義視野”聯絡起來。在強盛的歐洲大國中,民族主義與帝國主義往往宿命地、不可分離地聯絡在一起,並且互相促進。堅定的民族主義者也是帝國主義事業的支持者。由於投入和期望很高,帝國主義目標的不斷挫折往往加強民族主義,並使其變得更具有侵略性和擴張性。這方面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奧匈帝國。1866年奧地利在普奧戰爭中戰敗後,德國首相俾斯麥就一直積極鼓勵它向巴爾幹地區“發展”。英國為了遏制俄國南下進入地中海,一邊扶植搖搖欲墜的奧斯曼帝國,一邊也默許奧匈帝國在巴爾幹地區的勢力擴張。

另一方面,法國同塞爾維亞、羅馬尼亞等國有密切的文化和經濟聯絡。羅馬尼亞人視法國為“拉丁文化之母”,二十世紀初的布加勒斯特被譽為“東歐的巴黎”;塞爾維亞軍隊的武器主要從法國進口。這樣,法國在巴爾幹地區同奧匈帝國形成了競爭關係。

與此同時,俄國也長期視信奉東正教的巴爾幹地區為自己的勢力範圍,並在1877年俄土戰爭之後使得羅馬尼亞和保加利亞脫離了奧斯曼帝國版圖。俄國的長遠目標是吞併這兩個國家,以及奧斯曼帝國其餘的歐洲領土,將君士坦丁堡變為“沙皇格勒”,並獲得自由進出黑海的咽喉要道。但是俄國的南下一方面受阻於英國的“大博弈”,另一方面也受到奧匈帝國的阻撓。

在列強廝殺火併的夾縫中 小國如何自處

圖片來自Scott Westerfeld的著作《海怪(Leviathan)》,反映1914年一戰歐洲形勢。

1903年塞爾維亞軍官團發動政變,推翻了聲名狼藉的奧布拉諾維奇王朝,卡拉喬治維奇王朝國王彼得一世登基。他採取較為開明的政策,恢復憲法,財政也納入了軌道。外交方面,塞爾維亞向俄國靠攏,並設法改善同鄰國保加利亞的關係,甚至提議兩國實行關稅同盟。這將損害奧匈帝國的利益。

1905年,奧匈帝國要求塞爾維亞終止和保加利亞的關稅同盟談判,並且要求塞軍的全部軍火都從奧匈帝國訂購。這兩個要求遭到拒絕後,奧匈宣佈對塞爾維亞過境運輸的商品徵收鉅額關稅。塞爾維亞的出口商品中有百分之九十是運往奧匈,或透過奧匈運往海外的,其中生豬又佔了其中很大一部分,因此這場關稅戰被稱為“豬戰”。

塞爾維亞人雖然處境困難,但拒不讓步。他們與奧斯曼帝國達成安排,使用薩洛尼卡港出口貨物,同時還在西歐找到了新的市場。“豬戰”不止促使塞爾維亞人認識到他們急迫需要一個出海口,更加深了他們對奧地利的怨恨。“不擴張便滅亡”成了塞爾維亞激進分子的口號。有些人主張吞併馬其頓和薩洛尼卡地區,還有人希望吞併波斯尼亞、黑塞哥維那和黑山。

1908年,奧斯曼帝國開始實施“青年土耳其黨”改革,這令奧匈帝國憂心忡忡,唯恐對方以“國內政治已日趨完善”為由索回波斯尼亞和黑塞哥維那。當年10月6日,奧匈總督布里安男爵突然宣佈將這兩個省併入奧匈帝國。此舉既未與其他大國協商,也違背了1878年奧匈帝國在《柏林條約》中的承諾。塞爾維亞群情激憤,舉國沸騰,認為奧匈吞併波斯尼亞是故意針對塞爾維亞的挑釁舉動。

布里安男爵的舉動差點使歐洲在1908年就陷入一場大戰。英國和法國自不用說,連德國也對此舉十分氣惱,可是德國又不能同它這唯一堅定的盟國發生爭吵。俄國的反應最接近於戰爭。在幾個月的時間裡,塞爾維亞報紙連篇累牘地鼓吹對奧匈帝國宣戰,並盼望俄國的支援。但是由於德國向俄國施加壓力,警告說會動員兵力幫助奧匈帝國,俄國人只好打退堂鼓。1909年3月,俄國外交大臣薩松諾夫通知塞爾維亞政府,“我國軍隊尚未準備妥當,現在無法作戰。”塞爾維亞被迫接受既成事實。

奧匈帝國吞併波斯尼亞之後,許多反對哈布斯堡王朝的塞爾維亞秘密會社迅速崛起,其中之一名叫“不統一毋寧死”(Ujedinjenje ili Smrt),又叫“黑手會”(Crna ruka)。其成員囊括了最激進的塞爾維亞民族主義者,他們主張吞併波斯尼亞、黑塞哥維那、克羅埃西亞、斯洛維尼亞等南斯拉夫人居住的地區,由塞爾維亞人當統治民族。

1914年6月,奧匈帝國陸軍在波斯尼亞境內舉行年度野戰演習。弗朗茨約瑟夫皇帝指派皇儲弗朗茨·斐迪南大公作為奧匈陸軍軍事總監出席這次演習。波斯尼亞-黑塞哥維那總督奧斯卡·波提沃雷克還邀請大公出席薩拉熱窩博物館的開館儀式。這些日程安排在當年年初便公佈於眾了。

斐迪南大公的妻子是波希米亞貴族,常年居住在波希米亞和斯洛伐克地區。斐迪南對奧匈帝國境內的斯拉夫人懷有同情,傾向於給他們更多的自治權利。他曾經研究過把奧匈二元帝國改組為一個由日耳曼人、匈牙利人和斯拉夫人組成的三元帝國。斐迪南周圍的斯拉夫學者小圈子在1906年提出了一個方案,把奧匈帝國變成一個類似瑞士的聯邦制國家,即“大奧地利合眾國”,設想把奧匈帝國按照種族和語言分佈劃分成十五個聯邦州,各州都有其主體民族以及相應的憲法,聯邦政府只管轄外交、國防、財政,以及海關、鐵路和郵政等全國性事務。

塞爾維亞民族主義者認為斐迪南大公的計劃會給他們的“大塞爾維亞”事業帶來巨大的威脅。如果斐迪南繼承奧匈皇位、並實現這些計劃,將解決奧匈帝國境內的斯拉夫民族政治危機,使其更加忠誠於哈布斯堡王朝,並給要求吞併波斯尼亞和克羅埃西亞的塞爾維亞沙文主義者帶來巨大的政治障礙。正是因為這一原因,“黑手會”從1914年5月起就開始策劃暗殺斐迪南大公。

1914年6月28日,即“維多夫丹節”這一天,斐迪南大公和妻子乘火車從軍事演習地附近的伊利扎溫泉抵達薩拉熱窩,旋即被“黑手會”下屬組織“波斯尼亞青年黨”的刺客加夫裡若普林西普刺殺。這是引爆“巴爾幹火藥桶”的最後一顆火星。僅僅三十三天之後,歐洲的五個大國和兩個小國便在從比利時到東普魯士的歐洲大陸上打得不可開交了。

英德交戰,只為保比利時中立?

在德國總參謀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前所制訂的戰略計劃中,比利時和盧森堡是一個決定性的因素。在二十世紀開頭十年中,德國總參謀長施利芬伯爵制訂了一個計劃:首先蹂躪這兩個國家的中立,繼而展開廣泛的掃蕩,完全擊敗法國。最後利用德國發達的鐵路網把全部陸軍力量運往東線,指向俄國。

1715年以前盧森堡是哈布斯堡王室的領地,大革命期間被法國吞併。在1815年的維也納和會上,經過一系列複雜的領土交換,奧地利把盧森堡轉讓給荷蘭,荷蘭統治者奧蘭治-拿騷家族把在德意志地區的四塊領地轉讓給普魯士,普魯士放棄吞併薩克森王國的要求。1830年,由於政治權利、語言、宗教等問題上的分歧,尼德蘭王國(荷蘭)南方的九個天主教省份爆發起義,但是盧森堡城始終掌握在荷蘭手裡。1839年英、法、俄、奧、普五國與荷蘭在倫敦簽署條約,比利時解散其與荷蘭的聯盟,成為一個永久中立的國家,英國、奧地利、法國、普魯士和俄國成為其中立的保證國。盧森堡的西半部併入比利時,東半部“作為一個獨立的大公國”交給荷蘭,荷蘭國王兼任盧森堡大公。

1866年法國皇帝拿破崙三世試圖吞併盧森堡,作為法國在普奧戰爭中保持中立的報酬。荷蘭國王威廉三世也同意以五百萬盾的價格把盧森堡賣給法國,但是普魯士首相俾斯麥把拿破崙三世的領土要求秘密通知給了英國,從而使得法國陷入孤立。與此同時普魯士當局也通知法國,吞併盧森堡意味著兩國絕交。正在俾斯麥部署總動員的時候,列強迫使他接受在倫敦召開的國際會議的調解。當年召開的倫敦會議規定盧森堡在列強的共同保證之下,成為一個享有完全獨立和被解除武裝的永久中立國家。1890年荷蘭國王威廉三世去世後,由於沒有男性繼承人,按照拿騷家族兩個分支在1783年的一項協議,拿騷公爵阿道夫公爵成為盧森堡大公。

根據毛奇的計劃,在戰爭爆發時,德國將在中路部署四十萬人,取道盧森堡和阿登山區入侵法國,右翼七十萬人則取道比利時,“讓其末梢袖拂海峽”。德軍將在第十二日攻佔比利時的列日要塞,第十九日佔領布魯塞爾,第二十二日進入法國境內,第三十九日佔領巴黎。至於列強在兩個國際條約中加以保證的比利時和盧森堡的中立問題,毛奇在1913年曾經說:“我們必須拋棄關於侵略責任問題的一切世俗看法……只要勝利就師出有名。”

1914年8月2日星期日,德國符滕堡親王阿爾布雷希特指揮的第四集團軍越過邊界,侵入了完全沒有武裝的盧森堡大公國。盧森堡政府所能設定的唯一象徵性的障礙物,是橫置在宮堡橋頭上的一輛大公府的汽車。從8月30日到9月28日,德皇威廉二世把他的大本營設在了盧森堡。

風暴繼而轉向西面,衝向了比利時。此時比利時已經宣佈動員,但由於倫敦條約所規定的中立義務,以及對繼續維持中立的信心,其總參謀部仍然沒能制訂有效的防禦計劃。比利時軍隊將領秉承十九世紀的法國軍事操典,信奉“進攻至上”的原則,主張把軍隊集中部署在邊界,放棄一切防禦縱深,根本不顧這種教條對比利時這種國土狹小的中立國來說是不現實的。

8月2日晚上八點,德國駐比利時公使遞交了一份蠻橫的最後通牒,聲稱有跡象表明法國正在比利時南部集結軍隊,顯然是要“經過比利時國境進犯德國”。通牒要求允許德國軍隊穿過比利時領土,並對比利時實行“保護性佔領”。如果比利時反對,將被視作敵國,它與德國的關係將“聽憑槍炮來決定”。在當天的比利時國務會議上,國王阿爾伯特說:“不論後果如何,我們的回答必須是‘不’。我們的責任是捍衛我們的領土完整,對此我們必須堅定不移。”

8月3日凌晨一點三十分,坐立不安的德國公使乘坐汽車來到比利時外交部,試圖打聽那份最後通牒的效果。幾年來德國總參謀部一直用這樣的想法來安慰自己,就是比利時不會反抗。但現在事到臨頭,德國人開始對比利時人的反應感到焦慮不安了。如果比利時反抗,那麼將對德國總參謀部精密安排的進軍時間表帶來嚴重的影響。

半夜兩點三十分,在王宮召開的比利時國務會議作出決定:拒絕德國的最後通牒。比利時政府認為,如果接受德國的要求,比利時將“犧牲其民族尊嚴,背叛其對歐洲的義務”。比利時政府還宣佈“堅決以其權力範圍以內的一切手段抵抗侵犯”。天亮之後,比利時政府把自己的答覆通知給德國,並且下令炸燬橫跨馬斯河的大橋,以及與盧森堡交界處的橋樑和隧道。8月3日早上八點過二分,第一波德國部隊衝過了比利時邊境,比利時憲兵從哨所裡開了火。

在列強廝殺火併的夾縫中 小國如何自處

一戰中的比利時軍隊,狗拉重機槍。

8月4日,德國首相貝特曼·霍爾維格在柏林國會大廈發表講話,吞吞吐吐地承認入侵比利時和盧森堡是違背國際法的,是“我們現在正在犯的過錯”。但是當天傍晚,在英國大使向德國遞交立即撤出比利時、否則宣戰的最後通牒時,貝特曼霍爾維格卻大發雷霆,說他不能想象,英國與德國交戰,僅僅是為了一張保證比利時中立的“廢紙”。在後人回顧導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的種種荒誕原因中,恐怕沒有什麼比德國首相的這句名言更能說明情況了。

邊緣的盟友:葡萄牙和暹羅

1373年,英王愛德華三世與葡萄牙國王斐迪南一世和王后埃莉諾簽署了同盟條約,以對抗法國與卡斯蒂里亞王國(西班牙前身之一)的聯盟。1386年,英王愛德華三世之子、蘭開斯特公爵約翰岡特謀取卡斯蒂里亞王位(他的女兒凱瑟琳嫁給了卡斯蒂里亞國王)失敗之後,把另一個女兒菲利帕(英國蘭開斯特王朝開國君主亨利四世的妹妹)嫁給了葡萄牙國王約翰一世。

為了鞏固英葡聯盟,約翰一世和約翰岡特於1386年在溫莎城堡簽訂了《溫莎條約》,這也是世界上現存最古老的外交同盟條約。菲利帕蘭開斯特與約翰一世所生的幾位王子,特別是“航海家亨利”,對十四世紀葡萄牙海外帝國的崛起產生過巨大的影響,被譽為“超凡的一代(王子)”。

由1373年英葡條約、1386年溫莎條約,以及1643年、1654年、1660年、1661年、1703年、1815年、1899年、1904年和1914年續簽的各條約所確立的英葡同盟一直存在了六個世紀之久,只有1580-1640年葡萄牙與西班牙合併時期中斷過六十年。除此之外,在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七年戰爭、拿破崙戰爭、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葡萄牙都忠實地站在英國一方作戰。

一戰爆發之初,德屬西南非洲(奈米比亞)和德屬東非(坦尚尼亞)的德國殖民當局一邊從葡屬安哥拉和莫三比克走私食品和藥物,一邊煽動當地部落起義。兩地的葡萄牙殖民當局都宣佈關閉邊界,並且從葡萄牙本土調來了增援部隊。1916年2月23日,在英國的要求下,葡萄牙開始沒收停泊在其港口內的德奧船隻,3月9日德國對葡萄牙宣戰。在當年6月召開的協約國財政部長會議上,規定戰後將把1894年德國從葡屬莫三比克奪走的基昂加三角洲地區(面積一千平方公里)還給葡萄牙。

1916年8月,葡萄牙議會批准向法國戰場派去五萬六千名軍人。但是由於船運能力不足,葡萄牙最終只運去了兩個師。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西線和非洲戰場,有八千多名葡萄牙軍人陣亡,一萬三千餘人負傷,一萬兩千人被俘或失蹤,九十六艘葡萄牙船隻被德國潛艇擊沉。葡萄牙在巴黎和會上獲得的基昂加三角洲瘴瘧橫行,無法開發,與葡萄牙在戰爭中的損失相比,只能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補償。

從十九世紀末到二十世紀上半葉,暹羅(泰國)以高超的外交技巧遊走於列強之間,雖然在經濟上淪為英法的半殖民地,並且喪失了大片領土,但仍保持住了獨立地位。近代泰國的進步得益於一個開明的國王群體,從拉瑪四世到拉瑪五世,再到後來的拉瑪六世,接受西方教育的時間越來越長,也越來越完整。一戰爆發時在位的暹羅國王拉瑪六世在1894年時即去英國留學,攻讀英語、法語和法律,當時他年僅十三歲。1900年他加入英國陸軍,以學習英國的先進軍事制度。在回國之前,他還遊歷了美國和日本,拜訪過西奧多羅斯福總統,參觀了西點軍校,在訪問日本時還曾嚮明治天皇請教開化治國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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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的葡萄牙軍隊

1914年8月,第一次世界大戰在歐洲爆發,遠在地球另一邊的暹羅密切注視著歐洲的動向。戰爭剛一爆發,拉瑪六世國王就下令在歐洲各國留學或服役的各位王子迅速回國。暹羅歷史上飽受英法欺凌,而德國人卻以純粹商人的身份給暹羅帶來了許多先進的產品,德國貨為當時的暹羅人所喜愛,因此不免愛屋及烏,對德國抱有好感,國內一批人藉此機會要求參加同盟國一方,同英法作戰,收復湄公河東岸和馬來省的失地。但是拉瑪六世在英國留學時,便已深知暹羅之所以能擺脫淪為洋人殖民地的危險,是因為它偶然幸運地處於英法兩國的夾縫之中。他深知英法兩國實力的強大,因此宣佈暹羅保持中立。直到1917年,隨著美國加入協約國,以及中國對德宣戰,拉瑪六世才下決心加入戰爭,“為祖國爭取榮譽”。

1917年7月22日,拉瑪六世召集內閣及國務顧問團,宣佈暹羅對德國、奧地利和匈牙利宣戰。當天夜裡,曼谷的警察全部出動,抓了一夜德國人。德奧僑民在暹羅的財產全被扣押,暹羅海軍還將為逃避協約國軍艦追捕而逃入暹羅港口的四十多艘德國貨船全部沒收。

1918年6月,由一千兩百八十四名志願者組成的暹羅遠征軍前往法國,與協約國共同作戰,遠征軍包括一個飛行大隊(未參戰)、一個汽車兵運輸大隊和一個與美軍協同作戰的步兵大隊。1919年6月28日,暹羅以戰勝國的身份在《凡爾賽和約》上簽字,隨後又成為國際聯盟的成員國。為了表彰暹羅在一戰中追隨協約國參戰的貢獻,英法等國在戰後取消了在暹羅的領事裁判權,並將關稅自主權歸還給暹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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