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槽牙在下午深蹲之前突然開始疼，現在夜深人靜，他竟然開口講話了

牙：“疼嗎？”

我：“疼！”

牙：“煩嗎？”

我：“煩！”

牙：“哪兒疼？”

我：“你。”

牙：“光我疼？腿就不疼？”

我：“腿也疼，你也疼。腿疼不煩人，你疼煩人。”

牙：“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

我：“你還好意思說，要臉麼？”

牙：“為什麼牙疼要命，腿疼不要命？你仔細想想吧。”

於是我開始想，是的，怎麼沒人說腿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怎麼沒人說屁股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怎麼沒人說胳膊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腿疼可以坐著，躺著，只要不走，就不會想起它的疼。屁股疼可以趴著，只要不翻身，你也不會想起它的疼。胳膊疼可以老實待著，只要不碰它，你也不會想起它的疼。而這顆該死的牙，無時無刻，不分晝夜，勞模一般的持續性疼痛，你看不到它的樣子，卻無法擺脫它的影響。是不是特別像失戀？像分手？像和老婆又吵了一大架？

持續性的疼痛，疼已經變成次要的問題了。主要的問題是，煩！原因有二。

第一嘛就是它一直疼，你永遠看不出來疼痛什麼時候可以結束。腿折了，固定好，醫生說等一百天就好，回家等著便是，一百天後一定好。失戀了，一根根抽菸，一瓶瓶喝酒，一夜夜失眠，慢慢的折磨你的精神，吞噬你的心智，你卻永遠無法預測它何時停下來。和老婆吵架了，一天天不說話，一頓頓沒飯吃，一宿宿跪搓衣板，你也無法預測冷戰會在哪一秒結束。

第二嘛就是它往往疼的沒有意義。白天練腿，現在腿已經隱隱作痛。明天起床必會寸步難行。但是一不怕疼，二不心煩。因為三天之後，它會變的更強壯。可是這牙，疼完之後也就沒有然後了，它也不會變強，下次碰到冰激凌還是不敢敞開吃。折騰我一天，意義何在？！

我：“牙，你給我出來”

牙：“想好了？”

我：“你沒有意義”

牙：“你靠我吃飯”

我：“你疼起來沒有意義”

牙：“我疼起來你就能管住嘴了”

我：“然後呢”

牙：“管住嘴減脂就更快了，你看你去新加坡吃了多少海南雞飯，去泰國天天吃咖哩，你再看看你那肚子，腹肌呢？”

我：“……”

就這樣，牙疼這件事情，竟然被我的牙莫名其妙的賦予了意義。而一旦他有了意義，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本來我還在想，明天一定要好起來，太受罪了。可是現在我竟然覺得，再疼一天也不錯，正好幫我刷刷脂。看了眼旁邊敷著面膜玩手機的老婆，突然覺得為了和她相伴一生，偶爾忍忍吵架之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像這隱隱作痛的雙腿，為了四月份蹲起140公斤，疼就疼唄。所以說，疼痛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意義。什麼疼痛能強過分娩之痛呢，可是每一個媽媽都承受下來了，因為肚子裡的，意義！

“老婆，我扇你一巴掌你疼不疼”

“你敢？”

“你扇我，你扇我”

“扇你我嫌手疼，不扇”

“扇一下，給你一萬呢？”

“那我能成中國女首富”

“手不疼了？”

“有錢拿，管它呢”

我暗自慶幸我娶了個多麼冰雪聰明的老婆，這麼快就領悟到了戰勝疼痛的奧秘。

明天腿會很疼吧，疼又怎麼樣呢？再疼一點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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