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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貞傳奇》裡的高湛到底是情聖還是渣男?——閒話太上皇之七

2021-12-23由 在天看史 發表于 歷史

強大的北魏帝國在建國一百四十年後走向衰亡,正光五年(公元524年)發生六鎮起義,北魏政權在動亂中分崩離析。高歡在鎮壓六鎮起義的過程中不斷擴張勢力,533年,消滅爾朱氏殘餘勢力,以大丞相控制北魏朝政。次年因孝武帝出逃,北魏分裂成東魏和西魏,高歡是東魏政權的實際控制者,北齊的奠基人,追尊高祖神武帝,地位類似於曹操和司馬懿。

《陸貞傳奇》裡的高湛到底是情聖還是渣男?——閒話太上皇之七

電視劇《陸貞傳奇》高歡劇照

高歡祖父被罷官流放到六鎮之一的懷朔鎮,家道中落,高歡年輕時只是一名普通計程車兵,在城牆上站崗的時候偶然被貴族少女婁昭君看到,從而改變了他的一生。婁昭君是真定侯婁提孫女,贈司徒婁內幹之女,很多豪族大家都想聘娶她,但她沒有同意。當她看到高歡後,很是吃驚,說:“此人就是我的丈夫。”於是打發婢女向高歡通告心意,並且多次贈送私財,好讓他來家行定婚之禮,父母不得已才同意。高歡本來是破落戶子弟,遑論什麼前途,單就生活而言,各方面都是不太如意的。直到婁昭君委身下嫁,才得到改善。高歡從女方的嫁妝中得到匹馬,有馬才有在邊鎮隊伍中當隊主(下屬100人左右)的資格。高歡有澄清天下之志,蕩盡家產用來結交英雄豪傑,婁昭君經常參與密謀秘策。有了婁昭君的財力支援,高歡才能成就一番事業,婁昭君對北齊的建立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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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陸貞傳奇》婁昭君劇照

婁昭君作為高歡的結髮妻子,和高歡生有六子二女。長子高澄在高歡死後繼任東魏丞相,繼續掌控政局,鞏固了高氏的統治,正在做奪取東魏皇位的準備工作時被刺殺,追尊世宗文襄帝。次子高洋迅速繼任丞相,並於550年迫使東魏孝靜帝禪位,遂登基稱帝,改國號為齊,史稱北齊。559年,高洋去世,太子高殷即位。次年,高歡三子高演和四子高湛發動政變,高殷被廢為濟南王,高演登基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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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陸貞傳奇》高演劇照

高演一開始承諾不傷害高殷,但後來卻違反約定殺害了高殷。因為覺得自己對不起兄長高洋,內疚的心情整日整夜折磨著他。不久,他神志開始有些錯亂,皇后連忙叫人來“驅鬼”,將煮沸的油在宮殿內外揚灑,命令太監、僕役們個個手持火炬,整夜圍著宮殿站立,防止“鬼魂”侵入宮殿。十月,高演為了散心,便和幾個隨從一道去郊外打獵。高演的馬受驚跳起,把他從馬上重重摔下,折斷肋骨。高演受傷以後,病情急劇變化。神志稍一清醒,他就想起自己一旦死後應該由誰來繼承皇位的大事。當初高演和弟弟高湛一起發動政變的時候,曾許諾事成後以高湛為皇太弟,可是當上皇帝后卻立自己的兒子高百年為太子,現在細細一想,又有些心驚肉跳:我欺負高殷年幼勢單,殺君篡位。誰又能保證我死後,長廣王高湛不會把我的兒子殺了,自己當皇帝呢?何況高湛並不是那種仁義之人。斟酌再三,他覺得萬全之策是改立皇儲,另立高湛為皇位繼承人。他給高湛寫了封信,信中說“百年無罪,汝可以樂處置之,勿學前人。”高演以為自己已經安排妥當,安心死去。561年,高湛正式即位,他就是我們今天故事的主角——武成帝。

《陸貞傳奇》裡的高湛到底是情聖還是渣男?——閒話太上皇之七

電視劇《陸貞傳奇》高湛劇照(電視劇把高湛大大美化了一番)

高湛繼位後,逼迫文宣帝高洋的皇后李祖娥與之通姦並恐嚇她說:“如果你敢不從,我就殺了你的兒子。”李祖娥被迫答應他,從此頗受寵愛。李祖娥懷孕時,她的兒子太原王高紹德到她的宮殿,她避不見面,高紹德生氣地說:“兒子難道不知道嗎,母親的肚子大了,所以不肯見兒子。”李祖娥羞愧不已,等到生下女兒後,竟親手殺死。高湛見女兒被害,怒不可遏,將高紹德捉到宮裡,舉刀對李祖娥怒喝:“你殺了我的女兒,我為什麼不殺你的兒子!”高紹德驚慌求饒,高湛又罵高紹德:“想當年我被你父親毒打,你也沒來救過我!”當場用刀環擊殺高紹德,並親自將高紹德埋葬在遊豫園。 李祖娥得知兒子被殺,傷心痛哭不止。高湛更加憤怒,脫光李祖娥的衣服將其亂打一氣,然後命人將李祖娥裝在用絹織的袋子裡,鮮血淋漓地扔到水溝中,很久才甦醒過來,用牛車載著把她送到妙勝寺出家為尼。

《陸貞傳奇》裡的高湛到底是情聖還是渣男?——閒話太上皇之七

李祖娥劇照

高湛即位以後,封前太子高百年為樂陵郡王,然而對高百年的猜忌並沒有結束。河清三年(564年)五月,天象屢屢出現重大異常,不祥之兆多次出現,高湛對此憂心忡忡之際,便想用“厭勝”的方法,透過殺死高百年來鎮服災禍。恰巧在此時,高百年的老師賈德胄向皇帝上奏,稱高百年總愛寫“敕”字,似有謀逆之心,並呈上相關證據。高湛聞言暴怒,命人將高百年抓來審問。高百年自知不免,割下帶上的玉玦留與王妃斛律氏,以示即將永訣。等到高百年被押到宮中後,高湛便命他書寫“敕”字,結果發現字跡跟賈德胄呈上來的證據一模一樣。高湛雖然知道侄兒是個不諳世事的頑童,愛寫“敕”字不代表他就真的有謀逆之心,但由於高湛對當年之事耿耿於懷,再加上他一心想要結果侄兒的性命,於是便藉此大做文章,稱高百年包藏禍心,不得不予以剷除。正因如此,高湛便讓侍衛拖曳著高百年在大殿上行走,邊走邊狠狠地錘擊他,所過之處鮮血滿地。高百年不勝痛楚,便哀嚎著向高湛乞求道:“請叔叔饒過侄兒的性命,我願意為您做牛做馬。”(“乞命,願與阿叔作奴!”)高湛聞言,非但沒有下令住手,反而命人更加狠狠地打,結果沒多久,高百年便被活活打死。高百年死後,被拋屍於池塘中,池水全部變紅。高湛於後園親自看人埋他。王妃斛律氏握住玉玦哀號,不進食,一個多月後也死去,時年十四(墓誌記錄為十五)。死後玉玦還握在手裡,手拳形,不能開啟,其父斛律光自己動手才分開。後主高緯時,擴建改造宮院,掘得一具小屍體,緋袍金帶,一髻一解,一足有靴。有人說是高百年,有人說是太原王高紹德。後主下詔以襄成王之子高白澤襲爵樂陵王。北齊亡,高白澤隨齊宗室入關,徙於蜀地而死。高演為了保住兒子的性命,不惜將皇位傳給弟弟高湛,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高湛竟然違背誓言,以極為殘忍的方式殺死侄兒,若高演泉下有知,大概會對當初的選擇深感懊悔吧?不過話說回來,當初他為了穩住位子,不也是違背當初在哥哥跟前立下的誓言,將幽禁中的侄兒害死嗎?如此說來,這也是對他當年背信棄義行為的一種報復,不是嗎?

《陸貞傳奇》裡的高湛到底是情聖還是渣男?——閒話太上皇之七

高百年劇照

高湛昏庸無道,任用奸佞。群臣之中,高湛最寵信侍中和士開。和士開先祖本是西域胡商,原姓素和,後來留居臨漳,漸漸定居中原。高湛未即位時喜好握槊(一種棋戲),和士開擅長握槊因此而被提拔。和士開又乖巧能順應心意,又會彈奏胡琵琶,所以和高湛關係很密切。曾經對高湛說:“殿下不僅是天上的仙人,而且是天上的皇帝。”高湛說:“你不僅是世間的人,而且是世間的神仙。”由此可見兩人的關係很是親密。

高湛當皇帝后,因原先就患有氣喘病,一飲酒就會發作,高湛還是不顧病情屢次飲酒,和士開經常勸諫也不聽從。一次正好病情發作,又想喝酒,和士開流著淚哽咽著說不出話。高湛說:“你這是不說話的勸諫。”於是不再喝酒。兩人的言談舉止,極其猥褻,夜以繼日,沒有君臣的禮節。他甚至勸高湛說,自古以來的帝王,都化成了灰燼,堯、舜、桀、紂,最終的下場沒有區別。讓高湛趁著年輕,盡情享樂,放縱橫行,把國家大事都交給大臣處理。和士開還與高湛的皇后胡氏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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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陸貞傳奇》高湛劇照

高湛長兄文襄帝高澄的長子河南王高孝瑜因勸諫胡皇后不應該和做臣子的和士開握槊,又說趙郡王高睿的父親高琛因罪而死,不應太親近他。和士開和高睿便對其加以讒毀。高睿又說山東地區的人只知道有河南王高孝瑜,卻不知道有陛下。高湛因此忌恨高孝瑜。宮女爾朱摩女,本來侍奉太后,高孝瑜先和她私通,後來借太子高緯結婚的夜裡,高孝瑜偷偷和她說話。高湛大怒,一下子灌了他三十七杯酒,派婁子彥用車載著他出宮,在車上給他喝了毒酒。到了西華門,煩熱躁悶,投水而死。

高孝瑜的三弟河間王高孝琬是高澄嫡子,聽說大哥被毒死,恨得扎草人射箭,以洩心中怨憤。和士開聽說後,又對高湛說:“高孝琬把草人當成您來射!”高湛命人鞠訊,高孝琬一個失寵的姫妾陳氏又誣稱:“高孝琬畫陛下圖形夜哭切齒。”其實,那幅圖象是高孝琬生父高澄,兒子憶父,每每對之流淚。高湛怒極,把高孝琬抓進宮中,派衛士赫連輔玄用鞭子擊打高孝琬。後來高湛又親自殺死高孝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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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形勢圖

河清四年(565年)三月,有彗星出現。四月,太史官奏稱是除舊佈新之象,當有新皇帝出現。武成帝為了“應天象”,於四月二十四日,派太宰段韶兼任太尉,持節奉皇帝璽綬傳位於皇太子高緯,大赦天下,改年號為天統,百官進級,囚犯降罪。又詔皇太子妃斛律氏為皇后。群公上武成帝尊號為太上皇帝,軍國大事全部向其奏報。新皇帝高緯年僅九歲,朝政大權實際上還是由高湛控制。他退位的目的其實是為了更方便在後宮淫樂,就這樣過了三年,天統四年十二月初十(569年1月13日),身體被掏空的高湛在鄴宮(位於今河北臨漳鄴南城遺址內)乾壽堂去世,時年三十二歲,諡號武成皇帝,廟號世祖,葬於永平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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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陸貞傳奇》高湛與陸貞劇照(陸貞的原型陸令萱實為一代妖女)

雖然高湛好色成性,但歷史並沒有記載他和陸令萱(即電視劇《陸貞傳奇》的女主陸貞)有什麼愛情故事,應該是編劇的杜撰吧。

高湛當了四年皇帝,三年太上皇。七年時間,霸嫂殺侄,佞幸亂政,把父親和哥哥們留下來的大好河山給折騰敗了,是典型的荒淫無道昏君,和電視劇中的純情少年一點都不沾邊。不過,這樣的皇帝居然能夠善終,老天真是有點不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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