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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梁啟超到老舍,民國大家們都熱衷於打麻將,竟然廢寢忘食了

2021-12-23由 蘭臺侃史錄 發表于 歷史

麻將是國人自創的休閒遊戲,起源可追溯到唐朝,但似乎是晚清才開始流行的。

從梁啟超到老舍,民國大家們都熱衷於打麻將,竟然廢寢忘食了

世界上最大最知名的麻將博物館,位於日本千葉縣。據記載,日本有3000萬麻將愛好者,麻將店多達25000家

它不僅深受市井百姓青睞,就是民國大師也樂此不疲,因此留下了許多趣聞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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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啟超是麻將的超級愛好者,並有一言:“只有讀書可以忘記打牌,只有打牌可以忘記讀書。”當然,梁啟超打麻將絕不是為了賭博,說到底僅是用於消閒而已,和那些日復一日在麻將館中昏天暗地搓牌的人,還是有著霄壤之別的。

從梁啟超到老舍,民國大家們都熱衷於打麻將,竟然廢寢忘食了

民國竹骨麻將,銘寫“九如”二字,寓意多福多壽多子。落款:上海恆源昌制

1919年梁啟超從歐洲回國,有一次,幾個知識界的朋友約他某天去講演,他說:“你們訂的時間我恰好有四人功課。”來客不解,聽他解釋後方知,原來就是約了麻局。麻將對梁啟超的誘惑力、吸引力之大,可以想見。

雖說梁啟超是一個麻將的發燒友,但是戰績卻驚為天人,有著

十打九輸

的“輝煌”成就。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將玩牌上升到理論高度。他曾經就針對麻將,將之與救國結合一體:

麻將不能不打,要救國一定要打麻將。

打麻將可以觀察人的品格,還可鍛鍊堅韌的精神,一坐下去不論勝負,一定要打完四圈。同時即使前三圈都失敗了,還有翻本的希望,我們國家和別國競賽,敗了也不能氣餒呀!

這種精神可以在麻將桌上鍛煉出來。

而為了玩牌,梁啟超還發明瞭三人麻將玩法和五人麻將玩法。南開校父、梁啟超的好友嚴範孫曾回憶道,有一日梁啟超去玩牌,剛要開局便來一位訪客。訪客也是圈中雀友,為了讓大家都能玩上牌,梁啟超便發明了五人麻將玩法:

將東南西北四圈增加為東南西北中五個圈,執到中字的人第一個圈在局外做夢家。第一圈打完之後,由執東字者出局,執中字者入局,如此類推。

三人麻將玩法也不是很難,就是把36張萬字牌和4張北字牌拿走,只留筒子36張、索子36張和東南西中發白24張,共96張牌。三人只准碰牌不準吃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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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一代“麻神”梁啟超

由此看來,梁啟超對於麻將果真是付出了很大的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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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麻將打得最漂亮,他善於臨機應變,牌去如飛,不假思索,有如談笑用兵,十戰九勝。徐志摩對鴉片與麻將還有一番妙論:“男女之間的情和愛是有區別的,丈夫絕對不能干涉妻子交朋友,何況鴉片煙榻,看似接近,只能談情,不能愛,所以男女之間最規矩最清白的是煙榻,最曖昧最嘈雜的是打牌。”

從梁啟超到老舍,民國大家們都熱衷於打麻將,竟然廢寢忘食了

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張恨水也與麻將有著不解之緣,他小說中的人物很多都是麻將高手。每晚九點,報館來索稿的編輯便排隊在張家門口等候,張恨水低頭在稿紙上奮筆疾書,數千字一氣呵成,各交來人。一次,他在麻將桌旁上了癮,報館來人催稿,他左手打麻將,右手寫稿,麻將、交稿兩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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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金粉世家》《啼笑因緣》的問世讓張恨水的聲望達到頂峰

聞一多年輕時不會玩麻將。留美期間,一次到教授家做客,飯後,美國教授拿出麻將提出玩幾圈助興。聞一多連忙解釋對麻將一竅不通,甚為窘迫。美國教授根本不相信中國人,特別是知識分子還不會打麻將,以為他有意推託。聞一多隻好硬著頭皮上陣,臨時參閱說明書,邊學邊打。一晚上他沒和一局,甚是窩囊。此後,在友人的幫助下,他才慢慢學會了打麻將,以應付類似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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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名人當中,也有牌技很差的,例如辜鴻銘,他還因此獲得了“光緒(光輸)皇帝”的雅號。

胡適還曾經專門寫過《麻將》一篇文章: “從前的革新家說中國有三害:鴉片、八股和小腳,其實中國還有第四害,這就是麻將。”據估計,當時全國 每天至少有100萬張麻將桌,若以每桌只打8圈,每圈半小時計,就要消耗 400萬個小時,相當於損失了16。7萬天的光陰;金錢的輸贏、精力的消磨,都還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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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不論茶樓飯館、公館家庭、賭場妓院,麻將都是人們不可或缺的遊戲

面對此情,胡適擲地有聲地說 “女人們打麻將為家常,老人們以打麻將為下半生的 ‘大事業’,我們走遍全世界,可曾有哪個長進的民族、文明的國家肯這樣荒時廢業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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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紀50年代,胡適與江冬秀困居紐約,生活拮据。江冬秀常打常贏,麻將收入成了補貼家用的“計劃內收入”

但是,這樣憤恨麻將的胡適此前居然也曾常上麻將桌,而且 “指引”胡適坐上牌局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妻子江冬秀。江冬秀除了為胡適的生活服務以外,最大的愛好是打麻將,可以說達到了痴迷的地步,而且她牌技超群,收入可觀,在麻將桌上贏來的錢,居然成為胡家的經常收入之一。每當麻將局 “三缺一”時,江冬秀總是要拉胡適上麻將桌。胡適在生活中事事處處讓著妻子,經不住夫人的糾纏,本來對麻將不屑一顧的他,也會偶爾為之,但他的技藝甚差,幾乎每戰必敗。

梁實秋曾親眼見胡適輸過一回:有一年在上海,胡適、潘光旦、羅隆基、饒子離飯後開房間 打牌,梁實秋照例作壁上觀。言明只打八圈,到最後一圈局勢十分緊張。結果,胡適輸了個精光,身上帶的錢不夠,還開了一張30多元的支票,這在那時可不算小數目。

胡適曾戲稱:英國的國戲是板球,美國的國戲是棒球,日本的國戲是相撲,中國的國戲自然是麻將了。

4

在那個年代,重慶流傳著一句順口溜:“一箇中國人,悶得發慌;兩個中國人,就好上了;三個中人,做不成事;四個中國人,麻將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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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日,重慶市民不是在打麻將就是在打麻將的路上

這順口溜也不是沒有緣由就編造了出來。著名學者梁實秋曾經路過廣州時,沿路走過的地方,全是噼裡啪啦的牌擊聲。他說:

路邊看見一輛停著的大卡車 , 上面居然擺著一張八仙桌 , 四個人露天下酣戰 , 行人視若無睹。餐館裡打麻將,早已通行,更無論矣。

但是,梁實秋家教甚嚴,根本不知麻將為何物,後來他才從書中得知世上有麻將這種玩具。有一次,他向父親問起麻將的玩法,父親正色說:“想打麻將嗎?到八大胡同去!”嚇得他再不敢提“麻將”二字,從此對麻將再無好印象。但梁實秋的好友如徐志摩等人都是麻將高手,有幾次硬拉他上桌,他玩了玩,覺得打牌還不如看牌輕鬆過癮。以後好友酣戰,他總是作壁上觀。

不過,文化名人裡頭也有對麻將深惡痛絕的。魯迅就從不打麻將,據許廣平回憶說,“魯迅晚年住在上海,幾乎天天聽到鄰居家打牌的喧鬧聲,妨礙工作和休息,使他深感憎惡”。魯迅作品裡談及麻將的有好幾處,最早一處見於《阿Q正傳》。阿Q一貫好賭,但他只會押牌寶,不會打麻將,後來他回到未莊就大發議論:“未莊的鄉下人只知道洋鬼子能夠叉麻將,城裡卻連小烏龜子都能叉得精熟的。”足見魯迅對麻將的深惡痛絕。

從梁啟超到老舍,民國大家們都熱衷於打麻將,竟然廢寢忘食了

唯有民族魂是值得寶貴的,唯有它發揚起來,中國才有真進步。——魯迅

老舍是對麻將危害體會最深的一位。他23歲左右時曾沉溺於煙、酒與麻將之中,雖然打牌“回回一敗塗地”,但只要有人張羅,他就坐下,常常打到深更半夜。天長日久,身體漸漸變得虛弱不堪,痰中往往帶血,終於生了一場大病,昏迷不醒,治癒以後頭髮全部掉光。從此他才下決心戒除麻將等種種“惡嗜好”,專心讀書、教書、寫作,終成一代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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