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公元前202年，項羽領導的楚軍被劉邦率漢軍圍困在垓下。一連數天，漢軍圍而不攻，楚軍漸漸糧絕，項羽勇猛，屢次率兵突圍，但都以失敗而告終。

一天晚上，從包圍楚軍的漢軍營中隱約傳出歌聲，項羽仔細傾聽後不禁大驚：原來，漢軍所唱的歌謠，都是楚地民歌。項羽自號西楚霸王，楚地原本是他的大本營，而楚軍中最精銳的8000江東子弟兵，都來自楚地。項羽聽著四面傳來的楚歌，驚呼道：“難道楚地已經盡數被漢軍佔領？他們軍中怎麼有如此多的楚人？“

楚軍將士聽到四周楚歌陣陣，也和項羽一樣，以為自己的故鄉都被漢軍攻佔了，有的人心為所動，也跟著哼唱起來；有的人想起了家中的父老、妻小，甚至失聲痛哭，楚軍陣地內一片哀號之聲。

實際上，漢軍並沒有完全佔得楚地，漢軍中的楚人也並不多。這四面楚歌，據說是張良出的計策，意在讓楚軍軍心動搖而故意唱的。漢軍聽到楚陣中傳出哭泣聲，越發唱得起勁。由於漢軍的多日圍困，楚軍本已鬥志全無，又聽到四面楚歌，更是人心潰散，許多人趁夜出逃，有的逃回家中，有的逃到漢營投降。

聽到楚歌四面傳來，項羽心情煩亂，回到帳內喝酒解愁。因為他知道，軍心一散，就再無挽回的希望了，而此時自己心中所念的，只有鍾愛的美人虞姬和那共同出生入死的烏騅馬。項羽依依不捨地看著烏騅馬，用手拍了拍它的脖子，命人牽走，可是，烏騅馬心念主人，無論如何都不肯走。

面對此情此景，項羽忍不住淚如雨下，四周的兵士也都個個深埋著頭，痛哭流涕。以往楚軍所向披靡、聲威浩大的景象歷歷在目，而此時大勢已去，將士叛離，項羽心中大感淒涼，不禁悲痛地高聲唱道：“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虞姬附和著項羽的節拍，一邊舞劍，一邊唱歌。虞姬為了不讓自己成為項羽的負累，聽罷歌聲便自盡了。項羽抹去眼淚，一躍跳上烏騅馬，朝營外衝殺出去。

漢兵已略地，四方楚歌聲。

大王意氣近，賤接何聊生。

張良一計攻心，四面楚歌，使楚軍潰亂不已，隨項羽突圍的僅有八百來人，待他們一路衝殺到烏江岸邊時，只剩下區區二十餘騎了。項羽把烏騅馬送給了烏江亭長，然後與身邊僅存的二十餘人，手持刀劍匕首，同漢軍進行最後的殊死搏鬥。他手刃了百名漢軍將士，自己也多處受創。前有烏江相阻，後有漢軍追兵，此時烏江亭長撐著一隻小船趕來，勸慰項羽先行渡江，待返回楚地仍可繼續為王。項羽悲痛地說道：“當年八千江東子弟隨我起兵，現在無一人存活，我哪兒還有臉面去見江東父老啊！”曾經威風凜凜的西楚霸王，最終在烏江邊自刎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