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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初三傑辯

2021-10-30由 藍天裡的老愣 發表于 歷史

劉邦滅秦後,經過四年的楚漢戰爭,最終以烏江畔項籍自刎收場,大漢帝國自此肇端,兩漢的四百年,尤其是前漢的兩百年,奠定了之後兩千多年中國歷史發展的基礎,在這樣一個風雷激盪的時代,英雄人物層出不窮,他們的業績足以彪炳史冊。在大漢帝國由諸侯國蛻變而出過程中,蕭何、張良、韓信的作用無疑遠超其他漢初功臣,雖然三人的結局各有不同,但這一點絲毫無損於他們的歷史地位,所成就的功業具有開創意義,啟迪了無數後來者的智慧。

劉邦攻滅項籍,於洛陽南宮宴飲得意之時,提出“三傑說”,時值劉邦與三人的蜜月期,互拋媚眼,互獻殷勤,同時也是劉邦對三人所起作用的階段性總結,然而當社會需要平穩發展時,如果沒有足夠的智慧與毅力,重新進行自身的角色定位,一味的固守與剛愎,歷史的車輪勢必會無情的碾壓過來,再現兔死狗烹的輪迴,大至國家運轉,小至企業管理,這樣的規律無時無刻不在起著作用。

在劉邦的團隊中,核心成員寥寥,最信任的基本上都是起家時,從豐沛故地帶出來班底,諸如蕭何、曹參、樊噲、周勃、盧綰、夏侯纓等,而向張良、韓信、季布等均是中途投奔而來,只是基於用其能而已,對於這兩類人,劉邦的態度很鮮明,在信與疑之間搖擺,但是信是疑,取決於各自的態度與行為是否威脅到劉邦的事業與地位,是否使劉邦放心,是否使劉邦集團的其他人服氣,這一點,韓信做的最不到位,功高震主,劉邦兩次奪韓信軍權,諸將在獲知韓信欲謀反的傳言後兩度進言“坑豎子而”,均是劉邦集團與韓信關係極端惡化的最明顯的例證,這種背景之下,韓信的軍功再盛其結局已註定,除去韓信只是時間早晚的事情。

蕭何以成事功,張良以成謀功、韓信以成軍功,司馬遷及後世,對三人的評價以蕭何最高、張良次之、韓信又次之,這其中雖然有劉邦在立事、成事的過程中,與三人私交積累厚薄,在由創業到守成階段轉變的過程中,三人的表現等因素的有關,實質上體現的是在處理與劉邦的關係、與劉邦集團其他成員的的關係進退法度的問題。劉邦慢而侮人是其性格可愛的一面,能與他人同利是其能形成凝聚力的潛在原因,若是韓信順著這樣的環境,不斷調整互動,必不至於未央之變。

蕭何事功最盛,又為劉邦故舊,私交很深,也有成事的能力,老成謀國, 奉法順流,做得事情基本上件件都做在了劉邦的心坎上,在劉邦忽起疑心時,能自質、弱化自身,劉邦很是倚重,楚漢戰爭的四年,關中與巴蜀富饒之地均由蕭何代行治理,即保障了前方兵源與軍需,又使劉邦有了穩定的根據地,排除其後顧之憂,局面大定之時,能緊跟著調整角色定位, 僅守管牘而位冠群臣。

張良謀功最著,在劉邦集團的位置比較特殊,屢獻奇謀,對於強化劉邦集團核心的凝聚力起了很大的作用,然讓劉邦深為敬重,又讓他人服氣,再則一直在劉邦身邊,相當於自質於劉邦,讓劉邦放心,遇事進退有據,無形中已化危為安,最後在劉邦允諾“自擇齊地三萬戶”時,僅選擇留地萬戶以求造成無意利祿的印象,之後限於身體原因,基本不再參與政事,在穩定大局需要時依然能堅定的站在劉邦集團的角度出謀獻策,避免了和平時期成為矛盾聚焦體而得以自保,最終得以天年。

韓信軍功無人能敵,就其個性而言,做事貪大不求實,軍功不少,然而劉邦始終只是將其做為征伐的工具,韓信本有機會和自身所處的劉邦集團融為一體、共進退,然而韓信倚功傲主,沒有長遠考慮,沒有步步為營把事做實,基於這種情況,在劉邦的面前順之未必生,逆之未必亡,然順之進退失據,沒有自保圖存的智慧,逆之自不量力,沒有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氣概,順之、逆之二者做的都不徹底,其導致的結果就是以軍功最著而誅,最大的原因就是雖有能力,然而行事最不讓劉邦集團放心,求封“假齊王”一事,讓劉邦看透了他,兩度被奪軍權,又兩度雄起,讓劉邦戒心陡增,可以說楚漢戰爭的關鍵時期已埋下日後被誅的禍根。

歷史是無情的,不為堯存,不為桀亡,現實是歷史的翻版與再現,只是在具體事務上體現不同而已,但內在的規律均有共同之處,需要不斷總結與領悟,把握現實獲得啟示。

2011年5月18日

於京華城南啟山林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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