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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將周亞夫之悲:服得了漢文帝,平了七國之亂,卻少不得一雙筷子

2021-10-24由 文心悅史 發表于 歷史

周亞夫是西漢時期名將,官至太尉、丞相。他爹是西漢開國功臣絳侯周勃,是平定諸呂之亂的大功臣,官至太尉、丞相,周亞夫有這樣一個爹,自然是家世顯赫。

名相士許負以善於看面相著名,她初見剛起義的劉邦大吃一驚以為是帝王之相,即刻說服父兄四人、二千人部隊、縣令大印打包投奔劉邦麾下。許負曾預言文帝之母薄姬能生天子,朝廷將來必起紛爭,薄姬之子劉恆宜早外放封地保安全。漢文帝感念許負拯救自己和母親的恩典,將許負夫婦稱為義母、義父。

有次,周亞夫請許負到官府中為自己看相。許負對他說,

君後三歲而侯。侯八歲為將相,持國秉,貴重矣,於人臣無兩。其後九歲而君餓死。

意思是,他三年之後封侯,再過八年做丞相了,再過九年會餓死。

周亞夫根本不信,他說:“我哥哥繼承了父親侯爵,他死了有侄子繼承,排不到我。既然我會尊貴,又怎會餓死呢?” 許負說這是根據面相得出的結論,周亞夫驚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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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三歲,其兄絳侯勝之有罪,孝文帝擇絳侯子賢者,皆推亞夫,乃封亞夫為條侯,續絳侯後。

果然過了三年,周亞夫哥哥周勝之因殺人罪被剝奪了侯爵之位,但文帝念周勃對漢朝建國立下戰功,讓周亞夫就繼承了父親的爵位。

漢文帝二十二年,匈奴進犯北部邊境,漢文帝急忙調兵防禦,派三路軍隊入京保衛:

文帝之後六年,匈奴大入邊。乃以宗正劉禮為將軍,軍霸上;祝茲侯徐厲為將軍,軍棘門;以河內守亞夫為將軍,軍細柳:以備胡。

文帝親自到三路軍隊裡去犒勞慰問。他先到灞上,再到棘門,這兩處都不用通報,皇帝車馬直接放行進入,主將見到漢文帝到眼前才知道訊息,慌慌張張迎接,親率全軍送漢文帝到營寨門口。

文帝到了周亞夫營寨卻截然不同。守衛都尉進去通報後周亞夫才命令開啟寨門迎接,還警示軍營之中車馬不能急馳。到了軍中大帳前,周亞夫一身戎裝出來手持兵器向文帝行拱手禮,文帝見了非常感動,在車上向將士們行軍禮。

既出軍門,群臣皆驚。文帝曰:「嗟乎,此真將軍矣!曩者霸上、棘門軍,若兒戲耳,其將固可襲而虜也。至於亞夫,可得而犯邪!」稱善者久之

文帝感慨地對驚訝的群臣說:“這才是真將軍啊!好長時間裡,文帝對周亞夫都讚歎不已。

月餘,三軍皆罷。乃拜亞夫為中尉。

匈奴兵見漢朝已有防備,一個月後無奈退兵。文帝命三路入京警衛的軍隊撤兵,升周亞夫為中尉,掌管京城兵權,負責京師警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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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文帝病重彌留之際囑咐太子劉啟說關鍵時,周亞夫是可以放心使用的將軍。文帝去世後,漢景帝讓周亞夫做了車騎將軍。

漢景帝即位後提拔原太子家令中大夫晁錯擔任內史,再升御史大夫,位列三公之一。晁錯告訴漢景帝要特別提防諸侯勢力最強大的吳王劉濞,再次陳述諸侯的罪過,請求削減封地,上疏《削藩策》指出:

“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禍小;不削之,其反遲,禍大。

這話的意思就是,諸侯王早晚都會反叛,早削早反,禍害小。遲削晚反,禍害大。

吳王劉濞已經暗中準備了四十來年,他私自鑄錢,又煮鹽販賣,招納逃犯,謀反之心越來越明顯。

漢景帝聽從了晁錯建議,先削奪吳國會稽和豫章兩郡。劉濞便在聯合各地諸侯王打著“誅晁錯、清君側”的旗號反叛作亂。這次叛亂共有七個諸侯王參加,史稱為“七國之亂”。

大將軍竇嬰向漢景帝引見曾擔任過吳國丞相的袁盎。袁盎與晁錯一向不和,趁機勸說漢景帝殺掉晁錯以平息叛亂。漢景帝採納了袁盎的計策,殺了晁錯。

當然“誅晁錯”只不過是七國之亂的一個藉口,晁錯死後,叛軍並沒有撤退。漢景帝派太尉周亞夫帶領三十六個將軍去攻打吳國、楚國;派曲周侯酈寄攻打趙國;派將軍欒布攻打齊國;派大將軍竇嬰屯兵滎陽,監視齊國、趙國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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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亞夫他向景帝提出了自己的戰略計劃:

「楚兵剽輕,難與爭鋒。願以梁委之,絕其糧道,乃可制。」上許之。

楚軍戰鬥力很強,應避強,斷糧道,伺機反擊。景帝同意了。

周亞夫繞道到了灞上時,遇到一位名叫趙涉計程車人,他建議周亞夫再往右繞道進軍,以免伏兵。周亞夫於是走藍田、出武關,迅速到達了雒陽,果然抓獲了伏兵。

此時梁國被叛軍輪番急攻,梁王向周亞夫求援。周亞夫卻堅守不出。 梁王數次派人求援,周亞夫堅持不救。梁王無奈寫信給景帝,景帝下詔周亞夫進兵增援梁國,周亞夫不為所動。

他卻暗中派軍截斷了叛軍糧道,劫去叛軍糧食。叛軍只好過來攻打周亞夫,周亞夫都不出戰。

一天晚上營中突然發生混亂,嘈雜聲連周亞夫的大帳裡都能聽見,但周亞夫始終躺在床上不動。一會兒,混亂自然就平息了。幾天後叛軍大舉進攻軍營的東南,但周亞夫卻讓部下到西北去防禦。結果在西北遇到叛軍主力,很快擊退了叛軍。

叛軍因為缺糧,只好退卻,周亞夫趁機派精兵追擊,取得勝利,叛軍首領劉濞的人頭也被越國人割下送來。這次叛亂經三個月就很快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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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結束後,大家紛紛稱讚周亞夫的用兵之道。但梁王卻因為周亞夫沒有及時救援,和他暗暗結下了仇。二年後丞相陶青因病退職,漢景帝任命周亞夫為丞相,對他非常器重。

然而一個合格的將軍未必是一個合格的丞相,周亞夫從一個堅持原則的將軍上到統領百官的丞相之位,在處事上需要外圓內剛,卻明顯剛性有餘柔性不足。

公元前153年,館陶長公主劉嫖想把女兒嫁給尚未婚配的太子劉榮。

景帝幾位美人都是靠長公主推薦給漢景帝,十分受寵,而慄姬一日比一日失寵,早對長公主心生怨恨,便一口拒絕了這樁婚事。此事令長公主十分惱火,也擔心劉榮接位後,其母慄姬會針對自己,於是轉而向王娡與其子4歲的膠東王劉徹訂了婚事。

長公主劉嫖與漢景帝是親姐弟,平日感情就十分好,加上進貢美女有功,長公主與漢景帝是隨時能說得上話的。她時不時在漢景帝面前貶慄姬贊劉徹。漸漸地漢景帝也認為劉徹聰明人品好,所以對他格外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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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

而劉徹這娃兒從小就機靈,很會討爹漢景帝歡心。有一次漢景帝把他抱在膝蓋上問他。兒子啊,想不想做皇帝啊,小朋友淡定地回答:“這事由天不由兒。”漢景帝大悅,更喜歡他了。

有一次長公主劉嫖對她那皇帝弟說,慄姬經常以巫術詛咒你寵愛的妃子。劉啟便對慄姬生出厭惡。但畢竟與慄姬感情深厚,漢景便趁生病試探一把慄姬,說:“我百歲之後,你要善待我的妃子和兒子們啊。”

而豬隊友慄姬一向氣量小,不但沒答應,且口出惡言叫漢景帝做“老狗”。此時漢景帝38歲,正是男人一枝花的時候,心裡那個氣啊,對刻薄的慄姬感到後背發涼,怕再來一個呂后殘害他的兒子們,但漢景帝隱忍沒有發作,內心已對慄姬失望之極,心生廢除太子之意。

廢除太子是一件大事,漢景帝一樣要與大臣商量。本來景帝的理由非常充足,但周亞夫卻以廢除太子不利於江山穩定為由強烈反對,漢景帝見周亞夫與自己不是一條心,對他開始疏遠。

景帝廢慄太子,丞相固爭之,不得。景帝由此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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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51年九月,劉啟廢黜無子的薄皇后。第二年四月劉徹之母王娡被立為皇后,十天後劉徹被立為太子。

竇太后想讓漢景帝封王皇后的哥哥王信為侯,但漢景帝不願意,說竇太后侄子在父親漢文帝在世的時候也沒有封侯。竇太后說正因為如此總覺得對不起哥哥,所以勸漢景帝封王信為侯,漢景帝只好推脫說要和大臣商量。

但漢景帝和周亞夫商量時,周亞夫說劉邦說過,不姓劉的不能封王,沒有功勞的不能封侯,如果封王信為侯,就是違背了先祖的誓約。這話硬棒棒的慫得漢景帝極沒面子。

在後來匈奴將軍唯許盧等五人歸順漢朝,景帝非常高興,想封他為侯以鼓勵其它匈奴人也歸順漢朝,但周亞夫又反對說:“如果把這些背叛國家的人封侯,那以後我們如何處罰那些不守節的大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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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景帝

漢景帝聽了很不高興:“周丞相的話迂腐不可用!”堅持將那五人都封了侯。周亞夫脾氣更大,他竟然託病辭職,景帝心想,你的牛脾氣比我還大呢,不慣你,索性答應了。

過了一段時間,漢景帝心中愛惜周亞夫之才,召他進宮中設宴招待,想試探他牛脾氣是不是改了

獨置大胾,無切肉,又不置櫡。侯心不平,顧謂尚席取櫡。景帝視而笑曰:「此不足君所乎?」條侯免冠謝。上起,條侯因趨出。景帝以目送之,曰:「此怏怏者非少主臣也?」

意思就是,宴會時故意在他座席前肉沒切,也不放筷子。周亞板著臉向管事的要筷子,景帝笑著對他說:“莫非這還不能讓你高興嗎? ”周亞夫羞憤不已,不樂意地向景帝跪下謝罪。景帝剛說了個“起”,他就馬上站了起來,黑著臉離開了。景帝看著他離開,嘆息著說:“這種牛脾氣怎麼能輔佐少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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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亞夫有個坑爹的兒子周陽,偷偷買了五百甲盾作他去世的喪葬品,但甲盾禁止個人買賣。周陽給想賴工錢,傭工便告發他私自買國家禁品,要謀反。景帝派人追查此事。

調查的人叫來周亞夫詢問原因。周亞夫不知道兒子做了什麼事,保持沉默,調查人員以為他在賭氣不答,便向景帝報告了。景帝很生氣,將周亞夫交給最高司法官廷尉審理。

尉責曰:「君侯欲反邪?」亞夫曰:「臣所買器,乃葬器也,何謂反邪?」吏曰:「君侯縱不反地上,即欲反地下耳。」吏侵之益急。

廷尉問周亞夫:“你為什麼要謀反啊?” 周亞夫答道:“兒子買的都是喪葬品,怎能說是謀反呢?”

廷尉則諷刺他道:“你這不止要地上謀反,恐怕也要到地下謀反吧!”

這等伶牙俐齒讓自尊心極強的周亞夫再次炸毛了。其實他自官差召他入朝問訊時就要自殺,被夫人阻攔,這次再次受羞辱,於是絕食抗議,五天後吐血身亡。應了名相士許負他會餓死的話。

在帝王眼裡不管再器重你,臣子終究是臣子,比君王低一個等級。周亞夫作為朝廷重臣,也將自己擺到與皇帝平等位置,要皇帝聽從自己“正確”的意見,這就是皇帝最忌諱的“功高蓋主”。一代名將落個餓死下場,令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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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亞夫

參考文獻:《史記》、《漢書》、《資治通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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