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歷史 > 正文

牛李黨爭:他兩次入相,一代名相,卻外放崖州,含恨而終

2021-10-17由 順博文化 發表于 歷史

牛李黨爭是中晚唐的重要歷史事件,是中晚唐社會衰落的重要原因之一,其與宦官專權、藩鎮割據併為中晚唐社會的三大特徵,加速了李唐政權的崩潰與瓦解。 牛李黨爭,指中晚唐之際,以牛僧孺為首的集團和以李德裕為首的集團之間的鬥爭。牛李黨爭起於唐憲宗元和三年(808),

以牛僧孺、李宗閔、皇甫湜對直言策時與李德裕之父李吉甫發生衝突為開始,終於李德裕貶死崖州的宣宗大中三年(849),黨爭前後持續了四十一年。

牛李黨爭:他兩次入相,一代名相,卻外放崖州,含恨而終

李德裕與中晚唐政治有著緊密的聯絡。其兩次入相,行政積極,多有善政:外抗異族,內製藩鎮,改科舉、去淫祠、毀佛寺、放寺僧、置備邊庫,功成一代名相。但又身陷黨爭泥潭,外放崖州,飲恨而終。

唐憲宗元和三年(808),皇甫湜、牛僧孺、李宗閔對直言策時因策語太過於尖銳,得罪了時為宰相的李吉甫,李吉甫向唐憲宗哭陳此事,憲宗遂罷考官嶺南節度使趙昌、戶部侍郎楊於陵,而牛僧孺、李宗閔也久不得升遷。從而引發了李吉甫同牛僧孺、李宗閔之間的私怨,也成了誘發牛李黨爭的最早起因。

憲宗元和九年(814),淮西節度使吳少陽病死,其子吳元濟欲接替節度使之位,故隱瞞實情,擴充軍隊。對吳元濟的囂張行為,朝廷內部處理方案不一,李吉甫主張對淮西用兵,另一宰相李逢吉卻不贊同李吉甫的用兵策略,雙方在此問題上產生了分歧,矛盾開始升級。後李吉甫暴死,裴度接替李吉甫為宰相,繼續執行李吉甫對淮西用兵的政策,李逢吉則因與裴度政見不合,罷去宰相職務。此後矛盾步步升級,由個人之間的私怨,發展為政見的不合,而矛盾雙方分別是裴度與李逢吉。

牛李黨爭:他兩次入相,一代名相,卻外放崖州,含恨而終

元和十四年(819),身為幕僚的李德裕隨著府主張弘靖由河東入朝,授監察御史。宰相裴度原與李德裕之父李吉甫相善,政見又相同,加上李德裕當時已有名氣。所以在長慶二年(822),裴度欲引薦李德裕為相。而裴度的政敵李逢吉為了對抗裴度,利用元稹與裴度之間的矛盾使裴、元先後罷相,繼而又引牛僧孺入朝,出李德裕為浙西觀察使。時李紳與李德裕、元稹同為翰林三俊,常有與皇帝接近的機會,李逢吉害怕李紳在唐憲宗面前舉薦李德裕,“乃貶紳端州司馬”。

李德裕受李逢吉的排擠,原因有二:

其一,間接的原因就是憲宗元和三年(808),牛僧孺、李宗閔、皇甫湜三人對直言策時與李德裕之父李吉甫發生衝突而產生私怨,如今將怨恨轉嫁於李吉甫後人李德裕的身上,故對李德裕進行壓制。

其二,直接的原因是裴度、李逢吉互為政敵,裴度欲薦引李德裕為相,壯大自己的政治勢力,為李逢吉所不容,所以李逢吉借排擠李德裕以打擊裴度,李德裕成了兩人鬥爭的犧牲品。李逢吉引牛僧孺入相,而將李德裕出為浙西觀察使,自此後,兩黨鬥爭範圍變大,漸形成各自的勢力與集團,在政見、利益等方面變得對立起來,從而導致了分別以牛僧孺、李德裕為代表的集團的形成與鬥爭, “俄而僧孺入相,由是牛、李之憾結矣。”

牛李黨爭:他兩次入相,一代名相,卻外放崖州,含恨而終

李逢吉與裴度、李吉甫之間的鬥爭同牛僧孺、李宗閔與李吉甫之間的鬥爭匯聚在一起,李逢吉、李宗閔、牛僧孺站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集團;而裴度、李吉甫則形成了另一個集團。李吉甫亡故後,裴度便薦引李德裕以增強自己的政治實力。自此以後,李德裕與牛僧孺的明爭暗鬥就真正地開始了,歷史上的牛李黨爭也就名副其實了。這一時期,黨爭得到發展,裴度、李逢吉為了鬥爭,雙雙援引新人作為鬥爭的法碼,牛僧孺、李德裕分別捲入鬥爭之中,自此後,他們站在時代的風口浪尖之上,分別代表著不同的集團,進行了長達近半個世紀的鬥爭。

李德裕在浙西任職期間,兢兢業業,其改革舊俗、破除迷信,德政卓著,功績赫然,為時所稱。寶曆二年(826),裴度以山南西道節度使入相,十一月,罷李逢吉知政事為山南東道節度使,從此不再入朝執政。裴度與李逢吉的鬥爭異常激烈,到達高潮,李逢吉最終被罷相,敗於裴度。 大和三年(829),裴度第二次推薦李德裕為相,可是李宗閔因得到宦官的幫助,已由吏部侍郞升任為宰相。李崇閔害怕李德裕得到重用,故出其為鄭滑節度使,同時,“引僧孺協力,罷度知事,二怨相濟,凡德裕所善,悉逐之。於是二人權震天下,黨人牢不可破矣。”從長慶二年(822)到大和三年(829)七年的時間裡,裴度兩次薦引李德裕為相都以失敗而告終,這說明了兩個問題:第一,李宗閔、牛僧孺在朝的勢力大於裴度、李德裕在朝的勢力;第二,說明了唐文宗在牛、李兩黨之間還是傾向於李宗閔和牛僧孺一派的。正因為這樣,不僅是李德裕不得為相,就連裴度也數次遭到排擠,出任地方節度使。

牛李黨爭:他兩次入相,一代名相,卻外放崖州,含恨而終

我們可以看出,李逢吉本人雖於激烈鬥爭中敗於裴度,但其所援引的李宗閔、牛僧孺已代替了其地位而繼續同裴度、李德裕作鬥爭,牛黨人此期把握朝堂,裴度、李德裕雙雙受到了排擠,遠貶朝外。

唐文宗先用牛黨人,後又用李黨人,同時還使用近臣鄭注、李訓等人,這是牛李黨爭在文宗朝得以全面發展並達到高潮的關鍵。兩黨兼而用之,又不能很好地調和兩者之間的矛盾,牛李黨爭,實為唐文宗用人無方、治人無能之結果。因此,近臣鄭注、李訓一黨,宦官一黨及牛黨結成同盟,三股勢力在不知不覺之間,俱因為反對李德裕而站到了一起,對其共同的政敵進行壓制。當李德裕被驅逐之後,近臣一黨便與宦官一黨發生了激烈地衝突,導致了唐文宗朝時期的甘露之變,朝臣被殺、宦官把持朝政。這也充分說明,朝廷各派勢力在不能達到均衡發展的時候,往往會走到一個極端,這個極端就是不同政治勢力間生死存亡的鬥爭。

牛李黨爭:他兩次入相,一代名相,卻外放崖州,含恨而終

文宗時,黨爭發展到了最高潮,鬥爭異常激烈。文宗卒後,唐武宗於政變中繼位,其行事果敢,往往能獨斷乾坤,《舊唐書•武宗本紀》載史臣所論: 開成中,王室寖卑,政由閽寺。及綴衣將變,儲位遽移。昭肅以孤立維城,副茲當璧。而能雄謀勇斷,振已去之威權;運策勵精,拔非常之俊傑。屬天驕失國,潞孽阻兵,不惑盈庭之言,獨納大臣之。依此記載,我們可知唐武宗“雄謀武斷”、“運策勵精”、“不惑盈庭之言”,迥異於文宗那種相對柔弱的性格。重要的是,唐武宗徹底改變了文宗朝以牛、李兩黨交替使用、同時又任用近臣的作風,對李德裕及其黨人給予專用,可謂是君臣遇合,千載之下,為人所稱,共同開創了復興唐室的新氣象。

牛李黨爭:他兩次入相,一代名相,卻外放崖州,含恨而終

會昌六年(846),唐武宗因為服食方士長生藥而卒,宦官擁立太叔李忱為帝,是為宣宗。唐宣宗雖號稱一代英主,其治下亦有小貞觀之譽,卻不能夠賞識李德裕。四月一日,宣宗聽政,免李德裕之職,又將李德裕出為江陵伊、荊南節度使,五月,任命牛黨人翰林學士白敏中為宰相。九月,改李德裕為東都留守,解平章事,大中元年(847),李德裕改為太子少保、分司,十二月,又貶潮州司馬,“縱逢恩赦,不在量移之限”。大中二年(848)九月,李德裕再貶為崖州司戶參軍。李德裕在宣宗朝的落寞,與在武宗朝的專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德裕被貶之後,李黨成員也紛紛被謫:會昌六年(846)七月,李讓夷罷相,出鎮淮南;李紳卒於淮南節度使任上;九月,鄭肅出鎮荊南;大中元年(847)八月,李回罷相,又出守劍南西川節度使,牛黨人又復執政,李德裕死後,李黨不復有與牛黨鬥爭的力量,持續了近半個世紀的牛李黨爭到此也結束了。

牛李黨爭是中晚唐的大事件,也是後人所津津樂道的重要歷史事件,歷來為史家所重視。

從鬥爭的性質特點上說,牛黨與李黨是兩個不同的集團,他們之間的鬥爭範圍很廣泛,有政見的鬥爭,有利益的角逐,有勢力的擴充套件,有人才的爭奪,有科舉觀的分歧等等,我們不能說牛李黨爭是哪一個具體的、單方面的鬥爭,它的鬥爭應該是全面的、廣泛的、長時間的與殘酷的。有學者認為,宋代三百年的黨爭,“大抵自‘元祐更化’以後,隨著黨爭形態從‘國是之爭’日益演變‘意氣之爭’,朋黨成員之間的交惡傾軋,文化名人之間的肆意詆譭,漸成氾濫之勢,所有那些被黨與裹挾的文人士大夫,不管是‘君子’還是‘小人’,都長期存有一種難以釋懷的報復心理。”而中晚唐的牛李黨爭,又何嘗不是“國是之爭”與“意氣之爭”的並存?他們的鬥爭,有國是的因素,也有難以釋懷的報復心理在作怪,只不過階段不同,目的不同,側重不同,激烈程度不同而已,但是“國是”與“報復心理”這兩個因素,一直伴隨著鬥爭的始終。

筆者認為,憲宗朝是鬥爭的發生期;穆宗、敬宗朝的牛李黨爭是鬥爭的潛伏期與發展期;文宗朝是牛李黨爭的全面發展期及高峰期;武宗朝為牛李黨爭的延續期;宣宗朝為牛李黨爭的終結期,牛李黨爭最終以李黨失敗、牛黨勝利而告終。

從牛李兩黨勢力的消長變化來看,初期及發展期兩黨都在發展中,鬥爭各有勝負,但總體形勢上牛黨人勝於李黨人;文宗朝,對兩黨人都有任用,又各有貶謫,其間文宗還有意培植了新的政治勢力李訓、鄭注等。此期兩黨鬥爭最為激烈,影響深遠,達到了最高峰;武宗朝重用李黨,牛黨被全面壓制,李黨在鬥爭中勝利,在國家治理上取得了矚目的成就;宣宗時,李黨人全面下臺,牛黨人重新執政,李黨之首李德裕身死崖州,自此李黨無復有與牛黨鬥爭的力量,牛李黨爭自此終結。

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