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扯三國（64）：摸金校尉

提起摸金校尉，大家都知道是對盜墓賊的稱呼。其實這個稱呼源自三國，它是曹操在軍隊序列中設定的一個正式職務。除摸金校尉外，還有更高的職務，叫做發丘中郎將。發丘就是挖掘陵墓，可見這個將官就是專門負責掘墓的，屬“官盜辦”。

在陳琳《為袁紹檄豫州》中有：“又梁孝王，先帝母昆，墳陵尊顯；桑梓松柏，猶宜肅恭。而操帥將吏士，親臨發掘，破棺裸屍，掠取金寶。至令聖朝流涕，士民傷懷！操又特置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所過隳突，無骸不露。”楊守敬在《水經注疏》中說：“操引兵入碭，發梁孝王冢，破棺，收金寶數萬斤。”魯迅也曾說過：“曹操設了‘摸金校尉’之類的職員，專門盜墓”。

《為袁紹檄豫州》指名道姓地說曹操親自指揮發掘了永城芒碭山樑孝王劉武的墓地，該家族墓地的八代九王及王后陵墓全被挖掘。儘管《為袁紹檄豫州》是陳琳貶斥辱罵曹操的一篇檄文，但普遍認為挖掘陵墓應確有其事。後來曹操打敗了袁紹，擒獲了陳琳，陳琳謝罪，曹操愛其才而不咎，命為從事。《三國志》中記載：“太祖謂曰：卿昔為本初移書，但可罪狀孤而已，惡惡止其身，何乃上及父祖邪？”意思是曹操只責怪了陳琳辱罵父祖，對於其他指摘並未否認。這也是後世認為曹操親自參與發掘梁孝王陵墓一事的一條證據。

曹操為什麼會設這樣的專門機構？這跟他所面臨的境況有關。東漢末年，北方豪傑並起，軍閥混戰，常年的戰亂導致社會生產力低下，民不聊生。這時的曹操雖攜天以令諸侯，但要維持所謂朝廷的運轉，要養活漢獻帝一干人等，同時還需要龐大的軍費開支，實在難以支撐。於是曹操打起了盜墓的主意，設立了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等軍銜，組建了專門隊伍，專司盜墓取財，以維持其龐大的開支。

曹操掘墓取金的一個重要誘因是挖墓確實可以挖到可觀的財寶。西漢時是盛行厚葬之風的，究其原因，主要有兩方面：一是當時提倡孝道，人已亡去，後人盛殮以彰顯自己的孝行；二是西漢中早期，社會經濟發達，有很好的物質條件。至於王侯墓葬更是奢靡無度，陪葬甚豐。像我們耳熟能詳的馬王堆墓、滿城漢墓、南越王漢墓、龜山漢墓，還有新近發掘的南昌海昏侯墓，都出土了大量的文物和財寶。

從西漢到了三國前期，雖然當時天下還姓劉，但畢竟已過去幾百年了，祖宗也沒有那麼重要了，畢竟還要活下去，況且崽花爺錢也是應該的，因此漢獻帝之輩對曹操的行為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曹操不經意間為盜墓賊起了個好聽的名字，但曹操的盜墓毀陵的行為卻被後世從道德層面詬病了近兩千年。其實曹操掘墓盜金亦非一己之私，事涉政權存廢，是不得已的行為。按現在的話說，墓中財寶已上交國庫了。

在當今中國，“摸金校尉”依然猖狂，盜掘事件頻發。他們在摸金的同時，也毀壞了許多文化遺存。其實，我們有些地方為了所謂的發展，也在幹著毀壞文物和歷史遺蹟的事情。比如修築幾十米寬的道路可以毫無顧忌地貫穿古城遺址的核心區，較之零散的“摸金校尉”們對文化遺存的破壞，其危害更大，影響更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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