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3日下午，冒著炎熱的盛夏，坐上小兒開的私家車，出市區家屬院，沿榕花北大街北行至392省道（衡井線）交叉口，西轉進入392省道繼續西行，至與京九鐵路交叉處，下穿公鐵立交橋後，北轉下道進入一條鄉村水泥路，再北行400米就進入了桃城區趙圈鎮白塔村（整個路程近15公里）。我是慕名前來這裡尋訪村裡那顆數百年的古槐樹的。

這是華北大平原上的一個普通村莊，位於桃城區趙圈鎮東北20公里，南臨392省道。據傳，明朝永樂年間，劉氏、張氏、高氏、貢氏等人奉詔由山西洪洞縣遷此立莊，巧在河邊有一座白塔建築，故藉此取村名為“白塔”。從此，“白塔村人”毗鄰河流、依河傍水，環繞白塔開始了新的生產生活、繁衍發展。世代相傳，延續至今。而不知什麼時候，白塔沒有了，但白塔村名卻一直流傳到了今天。東西兩條主街道，南北數條街巷相連通，構架起網格化的總體村落，全村700餘人，這裡是一個典型的農業村。如今村裡卻有著一顆數百年的古槐樹，傲然挺立在村莊的北街上，成為了白塔村的一張響亮名片。

穿過街巷，來到村子裡的北街西側，遠遠就看到了位於大街北側一條衚衕巷前、一戶農家門口處的那顆古槐。它像一尊雕塑的衛士，守護在村民的身旁，彷彿記錄著百姓生命的脈搏，用它粗壯乾涸的枝體和夏季濃茂的綠葉禱告世人釋放生命的誠與貴。碩大幹枯的樹身，鬱蔥茂盛的樹冠，形成上下兩部分截然不同的狀態。空空的樹心，蒼老包裹著的枯樹皮中又孕育出新生的樹幹，並分成東西兩部分各自向天拔高，東側粗壯龐大，西側略細微小，而向上交匯後兩部分又融合一體，形成完整圓滿的茂密樹冠。殘缺的軀體，仍在彰顯著生命的大美與頑強。好在幾個農村婦女正在樹下歇息閒聊，我急忙湊過去，蹲下身子和她們交談起有關這古槐的話題來。

越朝歷代，風雨桑田。百年過隙，轉眼煙塵。說起這顆樹的年齡，村裡已經沒人能夠說清了。當然，也沒有文字記載這顆樹的準確種植時間。如今都只是依據傳說推斷而已。據在座的一位老人說，樹主張小福是92歲上去世的，已經故去有40多年了，他活著的時候聽他爺爺說過，他爺爺小時候這樹就這麼大，也沒有聽說過是誰栽種的。據此推斷古樹樹齡至少應在200年以上。但村裡也有人說，這樹齡有上千年，北宋建塔之時先民們曾沿小河北岸種了一排槐樹，到如今只保留下來這一顆了。

常言說，“千年椿，萬年柏，擱不住老槐樹呆一呆”。一位老人告訴我，這顆槐樹死了活，活了死，反覆過多次，但這個軀幹樹殼從來沒有脫掉過，雖枯死但永遠儲存著，好有靈性的。以前這樹冠完整時，向西的一個大枝，很像一個龍頭，後來西龍頭斷掉了，又在東北枝上生出一個新的龍頭，真的活靈活現。現在看上去，依然還有大枝折斷的茬口。“從前一輛大車經過這裡，那車輪軸把這樹幹給撞的留下了這麼一個幹疤瘌子。”老人指著樹幹南側基部說道。由於古樹正臨街正道，經常不自覺的遭到損毀，但依然頑強的生長著。“前幾年，這顆古樹不知什麼原因，漸漸的全部死掉，整個樹幹都已枯死。後來又開始日漸吐新芽冒新枝，長成如今這個樣子了。”儘管軀身半枯，斑苔如錢，疤痕累累，皺褶滿目，仍不改其初衷，鳳凰涅槃、浴火重生。這古槐受人護佑，供人敬畏。

有人告訴我，“從前，這古樹的南側就是一條東西流淌的小西河。很早以前白塔村裡的人主要居住生活在這小西河南側，後來河北側也開始有人居住，那時向東距古槐20米處有一座小木橋通向前街，橋面寬3米，那支撐木橋的方墩木就有一尺見方呢。1976年以後才拆除了木橋。”就這樣，原來流經白塔村后街的一段小西河被漸漸填平，成為新的宅基，新的小西河已經繞到村北了。“傳說，歷史上那鎮河妖、保平安的白塔就坐落在這古槐東南方80米處的原小西河南側。塔下是一口古井，那井有多深沒人說清，只是村裡人們都吃這井裡的水。後來，古塔在某年發大水時被沖毀了，但古井保留下來，全村人依舊還是都吃這口井裡的水，水又甜又旺，直到1976年，村裡打了鐵管井，才停止從古井裡取水，再後來村裡把古井也就封了起來。”

史書雖無載，故土多傳揚。從前，距古槐樹以東20多米處曾有一座廟，俗稱“漿水廟”，現在只剩下遺蹟。村裡從前還有一座奶奶廟，就在這古槐樹以東500米處，在廟裡曾住著一個尼姑和她的徒弟，還演繹出不少傳奇故事，現在早已蹤跡全無。村東口的道南還留有兩口古井，其中一口用磨盤蓋著，井裡依然還有水，水面距地面大約3米，從來沒有幹過，令人稱奇。

滄桑古槐，昭示時代，傳誦資訊。到了近代，白塔村走出了不少革命工作者，如劉廣泉、劉廣田、張慶恩等，他們投身抗戰，英勇奉獻，成為國家英才、民族英雄，白塔村也成為了一個遠近聞名的紅色村莊。新時代，白塔村民勤勞耕作，脫貧致富，奔跑在鄉村振興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大道上。白塔古槐，見證著白塔村的發展變化，更陪伴呵護著白塔人民安順祥和，生活和諧，幸福永遠。

一種厚重，一種神秘，我久久地凝視著古槐！

2021年6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