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二十週年：聯航93號，最後的35分鐘
今年是“9·11”事件二十週年。
2001年的今天，十九名“基地”組織恐怖分子在美國境內劫持4架民航班機，分別墜毀在世貿中心雙子塔、五角大樓和賓夕法尼亞尚克斯維爾鎮。
這場襲擊導致近三千人的生命戛然而止，也是當下諸多災難的源頭和無數人的命運轉折點。
今天，讓我們以親歷者的視角，重返遭到劫機的4架飛機之一的聯航93號航班的劫機現場，看看在生死存亡的最後關頭都發生了什麼。
在93號航班上，以齊亞德·賈拉為首的恐怖分子闖進了駕駛艙，襲擊機長和副駕駛，其他人把乘客趕到機艙尾部。纏著紅色頭巾的劫機犯們聲稱他們有炸彈，還捅傷了飛行員和乘客。
9點34分，錄音機錄下了一段英語，這是一名女士的聲音，她很可能是頭等艙的空乘員。她懇求著折磨她的人：“求你，求你，求你……”一名劫機分子吼道：“下來！”“不！”她哭喊著，掙扎著想要活下來。9點37分，一名劫機分子用阿拉伯語報告說，他們再也不會有任何來自人質的問題了：“一切順利。我搞完了。”然後就再也聽不到那個女士的聲音了。
與此同時，齊亞德·賈拉把駕駛盤往後拉，讓飛機上攀，到達40700英尺的高度。他沉下機翼，開始左拐彎，首先向著南方，然後繼續左轉，轉向東南方。幾分鐘之內，賈拉完成了一個急U型迴轉，將波音757重新指向東海岸，
這個航向將把飛機帶往華盛頓特區的北部——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是他們的撞擊目標。
幾分鐘之前，聯航93號航班上的乘客們還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現在，他們決定從恐怖的蟬蛹中脫身而出，成為一群並肩作戰的兄弟姐妹，開始他們的反擊行動。
他們顯然處於不利地位，但卻有人數優勢，他們有彼此，有在地面上愛他們的人，有一種被劫持者愚蠢地忽略了的集體意志。
乘客們決定不管代價如何，都不會讓劫機犯們的荒唐行為得逞。
電影《顫慄航班93》劇照
9點53分，93號航班低空飛行著，離華盛頓特區越來越近。恐怖分子們要麼是偷聽到了，要麼是感覺到人質要反抗。甘姆地用阿拉伯語建議所有劫機者聚集在駕駛艙，用消防斧來防禦乘客。乘客們和駕駛艙裡的劫機犯之間隔著將近100英尺的距離。反抗者們唯一的通路是一條大約20英寸寬的過道，他們只能列成一路縱隊去反擊。
搏鬥聲在飛機的四壁間迴盪著。賈拉轉動駕駛盤，讓飛機晃動起來，忽左忽右，他想讓那些開始反抗的人質失去平衡。駕駛艙外的爭鬥繼續著，傳來低聲咕噥和大喊大叫的聲音。一名劫機者叫道：“閃開！”他可能同時在用一把刀子，或者是消防斧，或者是他們聲稱裝著炸彈的盒子威脅衝上來的鬥士們。
9點59分，賈拉用阿拉伯語說：“他們要進來。把住（門）。從裡面把住。”搏鬥繼續進行，叫聲和行動聲在駕駛艙的錄音機上開始變得難以分辨。賈拉故意把飛機飛得搖搖晃晃，希望以此破壞乘客的反抗。駕駛艙裡響起金屬碰撞的聲音。“啊！”一名劫機犯喊道。有杯子或盤子摔碎的聲音。然後安靜下來。駕駛艙裡響起警報聲，接著又有更多摔打的聲音。
到10點鐘，飛機飛到五千英尺高度時，恐怖分子們突然明白，他們不可能無限期地守住駕駛艙的門，但他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
反抗者們發動了又一次進攻。一名領頭人高聲叫道：“進駕駛艙！不然，我們就得死！”
賈拉決定用一個新招。他把駕駛盤輪流向前、向後地扳動，讓飛機上升，然後下降，然後又上升。他讓機頭忽上忽下地重複晃動……
電影《顫慄航班93》劇照
但是，搖晃飛機並不能阻止乘客和機組人員。他們還在試著進入駕駛艙，把餐車當成攻城錘來用。“推它！”一名男乘客喊道。93號航班駕駛艙的錄音機錄下了重重的一聲碰撞。乘客和機組人員可能在把餐車往後拉，用它撞向駕駛艙的門。賈拉停止搖晃飛機的機翼，停止上上下下地擺弄機頭。戰鬥又開始了。
10點01分，兩名劫機者之間的一番對話表明他們知道自己快要耗盡時間。
賈拉意識到他們已經無法將這架滿載油料的波音757撞進兩個目標地點：美國國會大廈或者更難擊中的白宮……第四個劫機行動的最終目標將無法實現。
於是，賈拉自動轉向穆罕默德·阿塔設為退路的方案：任何無法到達目標的劫機分子，應當把飛機墜毀在地。
在尖叫、巨響和“真主至大”的輕聲祈禱中，駕駛艙的錄音結束了。
飛機在最後一刻差不多完全翻了過來，以每小時563英里的速度飛行，以40度的角度機頭朝下，這架載著五千多加侖航空燃料的波音757穿過高壓電線，到達終點。飛機起火爆炸，駕駛艙斷開了，向前扎入土地，然後裂成無數碎片。
這趟航班最初飛往舊金山，之後被劫持前往華盛頓特區，最後卻在賓夕法尼亞州僅有245人的小鎮尚克斯維爾墜毀了。乘客們的反抗行動勝利了，恐怖分子利用該機攻擊華盛頓重要目標的企圖最終失敗。
［美］米切爾·祖科夫 / 杜先菊 / 文匯出版社 / 2021
作者 米切爾·祖科夫
這是一個關於墜落的故事，卻處處閃現著重生的力量。《墜落與重生： 9·11的故事》一書透過縝密的調查與動人的敘述，米切爾·祖科夫以上百名親歷者經歷為主線還原9·11具體經過，
以分秒為單位呈現襲擊與救援的驚心動魄，為所有自認為了解“9·11”的人們打開了理解這一事件的新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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