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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宴:要戳破滿清編造的“康乾盛世”,看這一組資料就足夠了

2021-09-01由 文史宴 發表于 歷史

文/於子

關於康乾盛世,在金庸的筆下,康熙皇帝勵精圖治,內平三藩,外固疆土,並聽從出家的順治帝之言,永不加賦。帝國統治空前穩固,百姓安居樂業,不再執念於是滿人還是漢人做皇帝。

我們今天更科學地分析這個問題,應該將此問題一分為二:

第一,康熙、雍正、乾隆統治的一百三十多年,算得上盛世嗎?

第二,滿清以數萬女真人起家,統治上億漢人長達 268 年,是因為施行「仁政」嗎?

文史宴:要戳破滿清編造的“康乾盛世”,看這一組資料就足夠了

我們先來看第一個問題。何謂「盛世」?

「盛世」一詞,原指傳說中的上古三代,是儒家心目中天下為公、講信修睦的理想社會。

三代盛世是真實的歷史嗎?顯然不是。三四千年前的物質生活和生產水平都遠遠低於後世。考古發現,當時的人們在天災面前無能為力,更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吃飽飯。

那麼孔子及後世儒家學者為什麼要構建「三代」的歷史呢?因為現實世界禮崩樂壞,法家為虎作倀,專制皇權的車輪滾滾向前,碾壓普通百姓的生活。儒家學者構建長幼有序、選賢任能、其樂融融的理想社會,抨擊法家惡政,並教化統治者施行仁政、克己復禮,達到現世能實現最高標準「治世」,不斷接近「盛世」。儒家眼中的「盛世」,如同基督教的天堂,佛教的淨土,可望而不可即。

清朝之前,史書多稱讚帝國的繁盛期為「治世」,如漢朝的「文景之治」,唐朝的「貞觀之治」。「盛世」一說,只零星見諸筆端。到了清代,官方文獻中大量出現讚美本朝為「盛世」的文字,頻率之高,範圍之廣,令前朝望塵莫及。歷史學者李華川先生統計發現,「盛世」一詞在康雍乾三朝,常常一部詩集中就有數十次之多。如康熙五十六年的《萬壽盛典初集》出現 73 次、乾隆五十七年的《八旬萬壽盛典》出現 62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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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喜歡自誇盛世

那麼,康雍乾三朝,算得上「盛世」嗎?

首先需要糾正兩種常見的錯誤認識。

一些人認為,「盛世」就是國家強大,國庫充盈,能對外開疆拓土,對內大興土木。

如果以國家財政為標準,康雍乾三朝確實算得上錢多得花不完。康熙四十八年(公元 1709 年),國庫存銀達 5000 萬兩;康熙末年,國庫有所消耗,雍正即位之初,推行攤丁入畝,存銀超過 6000 萬兩;乾隆三十七年(公元 1772 年),存銀達到 7800 萬兩。相比之下,明朝在張居正一條鞭法改革之後,每年的財政收入約 2000 萬兩,而戰爭開銷和皇室、宗室的大肆揮霍,朱明帝國長期財政赤字,寅吃卯糧。

從另一個側面看,因為中國古代生產力沒有大幅提升,中央財政的充盈意味著地方財政和民間的窘迫。根據梁方仲先生《中國曆代戶口、田地、田賦統計》中的計算,萬曆六年,全國夏稅秋糧共 2663。8 萬石,其中起運中央 1528。7 萬石,佔 57。4%,存留地方 1135。1 萬石,僅佔 42。6%。在清前期的康熙二十四年、雍正二年與乾隆十八年,全國各徵收地丁錢糧 2819 萬兩、3028 萬兩和 3013。3 萬兩,其中起運中央部分分別佔77。82%、76。79%、78。77%。到了清朝中後期,起運中央的比例還在上升。雍正曾在養心殿寫一對聯:「惟以一人治天下,豈為天下奉一人」,以地方收入的近 80% 供奉中央,難道還不算是「天下奉一人」嗎?

一面是朝廷好大喜功,一面是民間經濟的滑坡。按照曹貫一先生《中國農業經濟史》的統計,清代人均糧食年產量僅為 360-390 公斤,是所有帝制王朝中最低的,只有唐宋時期的一半。雖然,古代資料可信度不高,加上清朝統計人口激增,真實的差距未必有那麼大,但民間經濟的凋敝,可見一斑。就連鼓吹「康乾盛世」的《清史》編纂委員會主任戴逸也不得不承認,即使到了相對富裕的乾隆朝,老百姓也是普遍吃不飽飯的。

還有一些人認為,國家穩定,經濟發展,人口增長,就是「盛世」。

俗話說,「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在古代,若生活在兵連禍結的戰亂時期,如東漢末年、五代十國、明清易代,確實人不如狗。朱元璋在《大誥》中不無得意地說:

雖至貧者,盡其家之所有,貧有貧樂。縱然所供不足,或遇雨水愆期,蟲蝗並作,並淫雨澇而不收,饑饉並臻,間有缺食而死者,終非兵刃之死。設使被兵所逼,倉惶投崖趨火赴淵而歿,觀其窘於衣食而死者,豈不優遊自盡者乎!

意思是說,在朝廷的統治下,即使窮死、餓死、凍死,也悠然自得,好於死在戰火之中。簡直是明朝版的「縱做鬼,也幸福」。

確實,朝廷需要維持基本的穩定,防止出現大規模的戰亂和饑荒。但這不意味著,朝廷可以無休止地橫徵暴斂,控制社會,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無數經驗和經濟學研究證明,只要維持了基本的穩定,剩餘的事情,如商品流通、經濟增長,市場這隻看不見的手自然會解決。經濟改善,朝廷幾乎沒有功勞;而經濟惡化,餓殍遍地,民不聊生,一定是朝廷干預過度,或是出現大範圍腐敗,朝廷需要承擔首要責任。

至於想要達到「治史」乃至「盛世」,宋史學者王曾瑜先生梳理史料,總結出古人心目中的四個標準:

> 一是吏治清明,貪官汙吏稀少;二是百姓安居樂業;三是社會犯罪率低;四是容納和歡迎直言。

以此四個標準衡量,康雍乾三朝都難以達到。

接下來我們看下一個問題:康雍乾三朝鞏固了清帝國的統治,是因為施行「仁政」嗎?

需要糾正一個常見的史觀錯誤,認為「得民心者得天下」。

「得民心」與「得天下」沒有必然的關係,六國都比暴秦得民心,最後都被秦軍武力征服。相反,很多在位統治者喜歡利用這句話,為自己的統治正名,認為自己之所以能「得天下」,是因為「得民心」。

實際上,法家鼻祖商鞅對統治之術有深刻而又尖銳的見解:只有國富民窮,國強民弱,才最利於統治。

《商君書·弱民》中說:

> 民弱國強,國強民弱。故有道之國,務在弱民。

可見在專制帝王眼中,國家與社會的發展不是同步的,甚至多數時候是背離的,他們維繫統治的手段,是不斷從社會民間汲取資源,讓中央政府佔有多數資源。國家有錢,還要當作窮國來治理(指國家少承擔福利、救災等義務),才會越來越強(「國富而貧治,曰重富,重富者強。」見《商君書·去強》)。

文史宴:要戳破滿清編造的“康乾盛世”,看這一組資料就足夠了

商鞅是康乾的偶像

滿清對商君之法熟練運用之外,還有許多新發展,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當然不會真正實行什麼仁政,其所謂“仁政”,不過是自我吹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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