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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家湖印記:我的母親

2022-06-18由 原來還是那條小河 發表于 美食

——我的母親——

夏日早晨,天還沒亮。一陣陣嘈雜聲,從西門外橋頭北邊水井旁傳來。早起的嬸子大娘們,已經忙乎了大半個時辰。一個個身影,不停地用掛著的桶勾擔從井裡提取著水。

貧窮落後的年代,地瓜秧成為家庭生活的主要食。每天家家戶戶會把切碎晾曬後的地瓜秧拿到水井旁淘洗,一遍一遍的。把塵土和雜草清理乾淨,用一點點搗碎的豆子放在一起煮熟了,家家戶戶拿它用來充飢。

天已放亮, 母親也忙乎了大半天,一遍一遍不停重複著,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用罩蘆撈著水裡最後的幾點碎頸葉,彎著腰把盛洗乾淨的瓜秧篩子挎著。一手提著桶,和嬸子大娘們打著招呼。 回到家,一抬頭把掛著的鎖拿開了,父親和隊里社員們早已下地幹活了。

早晨,莊稼地裡露水很大,父親把盛化肥的黑塑膠袋,剪開後圍在腰上,繩子一紮防止露水打溼了衣服。腰裡還掛著裝了一點水的瓶子,一邊給棉花打著叉,一邊認真地捉著蟲子。一片片棉花綠油油的,佈滿露水的葉子顯的更加油亮。很像一幅美麗的油畫,遠遠的望去,在微弱的朝霞映照下好靚的一道美麗風景。父親個不高,走在高高的棉籠裡只看見頭一晃一晃的,時而轉身時而前行。

母親的做飯聲把我吵醒,我眯著眼。用手揉著。老遠就聞著了地瓜秧青幫子氣味,又是地瓜秧渣噔目,我走過去一腳踢向鍋臺旁的篩子。用力太大直接踢到院子裡,嚇得院子裡幾隻雞四散逃開,生氣的母親拿起燒火棍。

我從小就體弱多病,母親很疼我,母親慢慢的又放下了木棍。狠狠瞪了我一眼,她起身掀起鍋蓋,用勺子攪拌著鍋裡的剛剛冒泡的薯秧子。順手拿起放在鍋臺邊的一個碗,裡面有半碗大米和水。母親知道我不吃地瓜秧做的飯,已提前給我淘好米等著下鍋了。母親用淘菜的罩蘆輕輕的放在鍋裡,中午又可以吃上香香的大米飯了。我心裡美美的……。

夏天的過晌,天十分熱。門外大樹下,我躺在小席上納涼。一聲聲叫賣聲從遠處傳來。我爬起身,賣哨瓜的,他坐在西門外橋頭旁,一遍一遍喊著。

我爬起來赤著腳,跑回家。母親下地幹活還沒有走。我抓著母親的衣服角秧求著,娘給我買哨瓜。蹦著腳不停地喊著母親我要吃我要吃,母親拽下我的手。你這孩子真額人,好,娘給你買。轉身進屋拿了雞蛋領著我走過去。

走近一看,是水井旁的蘇立章,我喊他三叔,身體不好村子裡照顧他,安排他在大隊南菜園種蔬菜瓜果的掙點工分,也為集體增加收入。大集體,那時候不允許個人買賣。母親遞過四個雞蛋,掀開草葉蓋著的瓜挑揀著, 秤好瓜,母親掀起長長的衣巾罩起哨瓜。

咣噹一下,他沒注意,框子裡的雞蛋被他劃拉下一個,雞蛋兩半了,蛋清慢慢地流著,蛋黃留在裡面,三叔順手拿起快流淌的雞蛋一口吸入嘴裡,手一捂嚥了進去。把兩半的蛋殼放在籃子裡。我驚訝著,娘他怎麼生吃呀?母親瞅著我笑了。

長大了我才明白,他把打碎了的雞蛋,不拿回家的原因。一則集體的東西是不允許己有,二則雞蛋殼帶回去可以入賬的。

回到家,看著 一個個剛剛摘下來的哨瓜,很是新鮮。一個個瓜上白一道綠一道的。好嫩好嫩的。母親順手拿起一根給了我,我洗也沒洗,用我的髒兮兮的衣角擦了幾下,咬了一口,甜甜的,脆脆的,好香好香!我高興地笑著。母親也笑了,笑得很甜,很甜……。

雖然她已經走了三十多年了。她那慈祥面容,溫柔的笑臉。時常出現在我的夢裡。不,不,它留在了我的心裡,,很深很深。並永遠永遠留在我的記憶裡,我,最親,最愛的母親!(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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