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法國足球史上屈指可數的大滿貫得主，亨利可謂走到哪裡都是贏家：自出道以來，海布里國王先後在法甲、英超和西甲奪得聯賽冠軍，生涯初年便相繼捧起世界盃和歐洲盃，而在告別歐洲足壇之前，亨利又在險些成為終身之憾的歐冠舞臺，與“夢三”一道打卡補票。在23個大小冠軍頭銜中，1997年的法國超級盃，或許是最不起眼的一個，但這次22年前的冠軍之行，非但是亨利人生首個盃賽冠軍，也是“槍王”球員生涯中罕見的“躺贏”。當年風光無限、前途無量的亨利，又是如何未出場一秒鐘，便“被冠軍”的？

1997，變局之年

儘管早在1994年8月最後一天就完成了法甲處子秀，但在一手提攜自己的恩師溫格眼中，這個來自巴黎郊區小鎮萊斯烏利斯的男孩，除了速度優勢之外，生涯要克服的問題很多：單親媽媽瑪麗萊絲對兒子蒂耶裡的干涉太多，就讀亞歷山大-弗萊明學院時成績糟糕，而比起出自克萊楓丹的同學加拉、薩哈和阿內爾卡，過於靦腆而敏感的亨利，並不算最出挑的那一個。然而，在相繼失去喬治-維阿和克林斯曼後，溫格必須給球隊鋒線新頭牌德約卡夫找個年輕搭檔。

儘管對亨利有著各種各樣的顧慮，但溫格最終還是說服自己和管理層，讓這位還拿著學徒合同的瘦高青年進入一隊。而亨利為激勵自己，選擇了“12”作為自己最初的戰袍號碼，這不但有激勵自己躋身首發11人之意，更有對偶像範巴斯滕的致敬：1988年，起初因傷被當做替補、小組第二場重回首發便上演帽子戲法的荷蘭人，披著12號奪得了荷蘭歷史上惟一一座世界大賽冠軍；而多年之後，作為足壇最出色的國家隊12號，亨利的國家隊成就，猶有勝之。

在摩納哥最初的兩個賽季，亨利並未表現出射手天賦，8場3球和18場3球的聯賽成績單，證明溫格對他射術的擔心不無道理，而摩納哥頻繁換帥（1994-95賽季，球隊先後更替了J-珀蒂、埃托里和巴尼德三位主帥），也影響了亨利的出場時間和角色定位。直到1995年蒂迦納上任，才把亨利固定在左邊鋒位置上，這也使得亨利在1996-97賽季迎來了人生首個進球上雙的賽季，雖然48場10球的效率，相形於英超時代的大砍大殺略顯遜色，但這足以讓亨利當選1996年法國最佳年輕球員。

然而，就當亨利生涯蒸蒸日上時，一樁險些改變生涯軌跡的轉會糾紛，卻險些讓亨利成為皇馬一員。儘管在摩納哥一隊已經效力了一個半賽季，但球隊似乎忘了將亨利的青年球員合同轉正，1996年末，亨利單方面聘請了一名並無FIFA執照的經紀人，後者旋即開始運作亨利加盟皇馬，並一度簽下了協議。而當摩納哥得悉此事後，他們一方面向亨利大打感情牌，一方面則向FIFA上訴，最終FIFA裁定亨利和皇馬的預備合同無效，並對涉事方課以罰款，亨利也得到了摩納哥遲來的長約續簽，並隨球隊一道奪得了1996-97賽季的法甲冠軍。

這出意外的合同風波，是1997年亨利在法國超級盃枯坐板凳的誘因嗎？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身體疲憊，對手羸弱，歇歇吧！

成為國腳之後，亨利已經習慣了沒有假期的夏天，而他第一次盛夏無休，恰恰是從1997年開始：這一年6月，世青賽在馬來西亞開戰，作為奪標熱門之一的法國，坐擁一大批日後成為國家隊棟樑的明日之星：門將朗德羅、後衛加拉、前鋒阿內爾卡，但最引人關注的，還是“摩納哥三少”：分別身披9號和11號的亨利和特雷澤蓋之外，18歲的天才中衛克里斯坦瓦爾，也隨兩位老大哥一道遠征東南亞。

在這屆世青賽上，經歷三季法甲薰陶的亨利，展現出大將之風：雖然法國隊首戰0-3慘敗於巴西，但次戰韓國，亨利開場10分鐘便梅開二度，率隊4-2大勝；末戰南非，亨利和特雷澤蓋又包攬了全隊4個進球中的3個，然而，淘汰賽階段，被對手重點盯防的亨利未能再取得進球，球隊也在1/4決賽歷經120分鐘苦戰，被烏拉圭7-6點球淘汰。

儘管法國青年隊6月25日便結束了世青賽征程，但蒂迦納卻決定讓疲憊的亨利好好放個假：哪怕這一年的法國超級盃開打時，已是僅一個月後的7月23日，亨利已經“歇夠了”。但比起法國杯冠軍尼斯，法甲冠軍要贏下比賽，顯然殺雞不想用牛刀——畢竟，1996-97賽季法甲，尼斯以法甲第20名戰績直接降級，卻要以降級隊身份出戰歐洲優勝者杯，堪稱“法甲米德爾斯堡”。

而在首發名單上，亨利和特雷澤蓋都得到了休息，頂替兩人位置的分別是球隊的元老之一伊克佩巴，與剛加盟的查德高中鋒恩多拉姆，而剛結束租借的塞內加爾國腳薩利夫-迪奧、從聖埃蒂安轉會而來的邊後衛薩尼奧爾等球隊新人，也出現在了首發之中。不難看出，主帥蒂迦納的目標，是以賽代練。

而比賽程序也正如球迷所料想，在貝爾濟耶7000多名稀稀拉拉的觀眾的注視下，上半時，摩納哥就摧枯拉朽地取得4球領先，而這4個進球甚至是在半小時內先後完成。這也讓接下來的比賽早早失去懸念，而蒂迦納在垃圾時間換上了特雷澤蓋，後者也不負眾望地打進一球，而亨利則在板凳席上無所事事，畢竟，對手著實弱小，冠軍又是“躺來”，意興闌珊也是難免。

好在缺席的這場法國超級盃，並未影響亨利日後的飛黃騰達：這一年10月，雅凱將亨利召入國家隊，後者在高盧雄雞2：1擊敗南非的熱身賽中上演成年國家隊首秀；而這個賽季的歐冠，亨利打進7球，僅次於當屆歐冠金靴德爾-皮耶羅，而在不到1年之後，亨利便成為法國隊首度加冕世界盃的23人之一。從無緣法國超級盃到捧起大力神杯，人生的大落大起，就是這麼刺激！

21年前，摩納哥也曾驚豔過

儘管並不是歐洲足壇的老牌強隊，但過去20多年，先後三次震驚歐洲足壇的摩納哥，卻始終是不能被忽視的新生力量之一：相形於2004年挺進歐冠決賽、2017年打進四強的表現，1997-98賽季躋身四強的摩納哥，或許只有亨利和特雷澤蓋更為球迷熟知，但那支球隊也雲集了諸如巴特茲、薩尼奧爾、伊克佩巴、貝納比亞、科斯蒂尼亞、柯林斯等國腳級人物，堪稱一支混搭版的多國部隊。

1997-98賽季歐冠小組賽，與里斯本競技、勒沃庫森、利爾斯同組的摩納哥，看似是抽到了“第二集團混戰”的好籤，但首個比賽日就0-3完敗於里斯本競技，身為種子隊的摩納哥，儼然要成為送分童子，然而，第二個比賽日起，摩納哥睡獅猛醒，先是依靠亨利和伊克佩巴的分別梅開二度，4球大勝勒沃庫森，隨後又以5-1狂掃利爾斯，特雷澤蓋終場前1分鐘內梅開二度，成為這場比賽的最高光時刻。第二迴圈再戰里斯本競技，在上半時2球落後的被動局面下，特雷澤蓋和亨利下半時連進三球，完成了史無前例的大逆轉。小組6輪戰罷，摩納哥以4勝1平1負搶下頭名，15個進球和當屆冠軍皇馬並駕齊驅，已然露出了冠軍相。

1/4決賽，摩納哥的對手是英超霸主曼聯，儘管坎通納一年前突然宣佈退役，但增補謝林漢姆的“紅魔”，依舊是奪冠熱門之一。首回合在路易二世球場，雙方互交白卷，回到“夢劇場”的曼聯似乎穩操勝券，然而，開場僅5分鐘，特雷澤蓋96英里/小時的禁區前沿爆射，就洞穿了曼聯門神範德胡的十指關，雖然索爾斯克亞第53分鐘扳平比分，但至少還要進1球才能晉級的曼聯，在如有神助的巴特茲面前屢屢無功而返，終場哨響，弗格森爵士面無表情，而貝克漢姆們也是垂頭喪氣，繼此前一季被多特蒙德雙殺後，紅魔連續第二年在各種被看好的情況下飲恨出局。

（圖）特雷澤蓋開場5分鐘的射門勢大力沉

半決賽對壘兩年前的冠軍尤文圖斯，實力上的巨大差距，終於使得摩納哥停住了前進的腳步，在阿爾卑球場的1-4慘敗，幾乎令第二回合失去了懸念，然而，即便回到主場開場15分鐘又丟一球，不屈不撓的摩納哥仍然以3-2完成逆轉，雖然總比分上於事無補，卻讓尤文遭遇了淘汰賽以來的首場敗仗。

頗為巧合的是，19年後的2016-17賽季歐冠，同樣闖進四強的摩納哥，也是以淘汰來自曼徹斯特的球隊亮出黑馬身份，並最終止步於尤文圖斯，而球隊的頭牌，則是比亨利更加年輕、輸出卻更爆炸的姆巴佩，冥冥之中，歷史總是在不經意間自我復刻，不知下一個19年後，摩納哥和“新新亨利”，又會否如約捲土重來呢？

法國隊和比利時隊之間的首場半決賽開賽在即，而法國前鋒吉魯信誓旦旦地向“蒂蒂”（Titi）宣戰，要讓這位比利時隊的明星助教看明白，自己是如何“選錯了邊”。

“蒂蒂”就是亨利。能這麼親暱地稱呼他，吉魯當然並無惡意，話鋒一轉表示無論哪邊獲勝，亨利都有高興的理由。畢竟亨利在法國隊、阿森納隊都算得是吉魯的“師兄”，雖然兩人的效力時間並無交集。況且，兩人還在同一個法國人手下踢過球，那個人就是溫格。

“教授”已經在賽季結束後闊別了他執教22年之久的阿森納隊。告別時刻，這兩位不同時代的弟子也都毫不掩飾離愁別緒。受到溫格頗多照顧的吉魯說自己從未（因轉會切爾西）埋怨對方，溫格永遠值得尊敬；而亨利同樣表示開心與不捨的同時，還表示後悔當初沒有多多地關心這位恩師。

暫時待業的溫格，依舊在世界盃期間孜孜不倦地分享著專業的足球見解。已經走上助教崗位2年的亨利，則迎來了他在比利時隊最不想遇見的對手，恐怕也是最重要的一場對決。但是追根溯源，最初引導退役後的亨利開啟教練生涯的，正是樂於提攜後輩的溫格；而無意中將亨利推向法國隊強大對手的，也是那個固執到家的溫格。

亨利與溫格

從溫格翅膀之下“逃離”整整2年之後，亨利正要以自己的方式對溫格說一句“謝謝你”，同時也得捎上一句“你錯了”。

實習生

亨利被“鄰居”比利時挖了牆角，這讓法國足協領導勒格拉埃懊悔不已。他埋怨自己那些年沒能把亨利盯緊一點，當然原因之一是亨利長期生活在英國，在勒格拉埃看來，“是準備接溫格的班呢”。

對於阿森納隊球迷看來，若兩個法國人之間真能完成這樣的傳承，當然是再完美不過的結局。有人會擔心亨利執教資歷不夠，但別忘了他在法國隊多年的隊友齊達內，在正式執教皇馬前1年才拿到教練證，結束黑工生涯，也足見這個證書不好考。亨利拿到歐足聯A級教練證的過程中，溫格給予的幫助不言而喻。

解說員亨利

2015年9月，阿森納隊首次公開宣佈亨利在球隊U18梯隊擔任教練，這無疑是溫格給昔日愛將提供的一次實習機會。此前並無任何執教經驗的亨利，更多時候在天空體育臺擔任特約評論員，年薪高達400萬英鎊；而在溫格手下實習期間，亨利是不領工資的。

雖然天空體育臺覺得給亨利工資開得太高，但並未覺得絲毫不值。除了自帶流量的IP形象和靠譜的專業分析外，亨利還總能靠著自己的影響力搞掂大牌專訪，這可是普通媒體人無法掌握的核心資源。然而俱樂部隊主教練是一份時間跨度很長的工作，不似國家隊那樣每年只在固定的幾個時段集訓、比賽。時間的衝突讓亨利難以割捨，就算他再不缺錢，400萬英鎊的年薪也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在阿森納隊不僅是親身執教的體驗，亨利在溫格身邊言傳身教的經驗累積，更是彌足珍貴。但另一頭，溫格對於亨利身兼兩職的現狀卻開始抓狂。不僅是因為時間安排的不便，也因為亨利作為評論員，無論針對阿森納隊發表任何見解，正面的或是負面的，那感覺都有些怪怪的。

最終溫格固執的一面佔了上風。雖然無法不念往日的情分，但在400萬和0之間，任何思維正常的人都不難決斷。更別提，當時向亨利伸出橄欖枝的英超球隊不在少數。

亨利對話溫格

2016年7月，阿森納隊官方正式確認亨利離任，而溫格在諸多媒體的報道中被描繪成不念舊情、不容變通的固執老頭，也就此背上了“趕走亨利”這個莫須有的鍋。從那之後，這兩位阿森納隊史傳奇之間的齟齬，成為英國大小媒體始終熱衷炒一把的話題。但至少兩人在面上都做到了彬彬有禮。2016年10月，在溫格入主阿森納隊20週年的紀念日前，亨利代表天空體育臺給恩師做了一次專訪。搬上兩把椅子，就在球場邊輕鬆地嘮起嗑來。

亨利甚至還壞壞地用資料來考“教授”。

—您執教阿森納以來，用得最多的球員是誰？

—科洛·圖雷。

—呵呵，答案是維埃拉。

—有點意思。我在維埃拉、圖雷和你之間猶豫了一下。圖雷和維埃拉的出場次數應該差不多。

那感覺，彷彿是打趣著3個法國人，和1個說法語的象牙海岸人之間再尋常不過的往事。

今年5月，溫格卸任之前在酋長球場的最後一個主場比賽，亨利卻沒有像眾人料想的那樣出現在場邊，有極端的球迷甚至怒斥他忘恩負義。但畢竟亨利作為“海布里之王”，在阿森納隊的歲月只有一個賽季留在了酋長球場。雖然未能親臨，他也深情地追憶自己與溫格攜手的光輝歲月，而那些坊間流傳的不睦，都被他歸結為“父子之間的拌嘴”。

“教授”已經轉身揮別他的時代，而這22年間最閃亮的星，也不會因為一絲一毫的塵埃而喪失他的光芒。

老熟人

當亨利正式離開阿森納隊的訊息傳出後，也正巧從埃弗頓隊離任的羅伯託·馬丁內斯，旋即加入了追逐亨利的隊伍。這個西班牙人球員生涯並不出彩，2007年開始執教後帶的也都是斯旺西、維岡競技和埃弗頓這樣的球隊。突然就要入主這世界上最具天賦的國家隊之一——比利時隊，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是很有底氣。

比利時主帥馬丁內斯曾經在採訪時說亨利是歐洲紅魔的精神武器

要知道，他所頂替的威爾莫茨可是比利時隊參加1998、2002兩屆世界盃的主力，從名氣上也能壓住那些身價翻天的小夥兒。對於“外來者”馬丁內斯，他需要一位更具分量的退役名宿來為他震懾住這些年輕人，而亨利無疑是理想人選，而且他還說法語。

所以當馬丁內斯打來電話時，亨利其實並沒有猶豫多久，因為如他自己所言，“並沒有其他選擇”。“如果你是一名優秀球員，那你收到邀請時恐怕還要掂量掂量，我是不是該去一個比這更好的地方？”亨利回憶說，“但是要找一份教練的工作，只要電話響起，我就接了。”

亨利爽快地答應下來，一方面是因為對自己教練界“菜鳥”的身份有清楚的認識，另一方面是比利時隊並不干涉他日常在天空體育臺的兼職評論工作。不像俱樂部，國家隊一年中集訓、比賽都是在幾個固定的時段，而世界盃和歐洲盃這樣的大賽更是兩年才碰上一回。當然本屆世界盃期間，亨利還是心無旁騖地擔任比利時隊助教工作，拿著8000歐元每月的象徵性薪水，暫且將天空體育臺的兼職放到一邊，這是起碼的職業素養。

但是另外一頭，法國足球界的老熟人們對於亨利的選擇都有些“事後諸葛亮”的意味。法國足協領導勒格拉埃雖然懊悔不已，但可以問價期間也沒給亨利提供像樣的機會。不過勒格拉埃還是一整套外交辭令：“因為他長期生活在英國，我們之間並沒有太多聯絡。我難道要提供法國U17、U19青年隊的教職給他嗎？他會覺得我在開玩笑吧。”

法國隊主帥德尚

但事實是，這並不是亨利加盟法國國家隊教練組的理想時機。法國足協在去年剛剛與德尚完成續約至2020年，而且放出口風來在世界盃後也無換帥打算。雖然亨利和德尚都是1998年捧起大力神杯的那支法國隊的隊友，但私下的關係並算不上親近。2014年，當球迷和媒體呼籲德尚最後一次徵召亨利，讓他在與巴西隊的友誼賽中完成國家隊謝幕時，德尚只是冷淡地迴應：“亨利很偉大， 但表示尊敬的方式有很多。”

在今年的俄羅斯，亨利在其世界盃生涯中第三次率領所在的球隊擊敗巴西隊，而在下一輪候著他們的正是德尚，以及他倆的祖國。德尚打趣說，亨利應該能給比利時隊提供不少一手內幕吧。

說回比利時隊。亨利在接受採訪時，反覆強調自己在教練組中只是“T3”，即三號教練。事實也的確如此，馬丁內斯上任時帶上了自己在英超踢球、執教時期的老熟人，幹過郵差的格雷厄姆·瓊斯，作為比利時隊的首席助教，而亨利是第二助教。雖然排位如此，長幼有序，但誰都知道亨利對於比利時隊的年輕才俊們意味著什麼。對著已經算是他們叔叔輩的亨利，真的可以這樣問候一句：“我們是看著您踢球長起來的。”

亨利反覆強調自己是教練組的三號教練

此前盧卡庫那篇感人至深的童年回憶中，就坦言自己因為自幼家貧，沒機會在電視上一睹亨利的風采，但這份遺憾因為如今的朝夕相處而得到了彌補。亨利在隊中是專職的進攻教練，所以身為比利時隊進攻箭頭的盧卡庫更是能得到直接的言傳身教。比利時隊23人大名單中有多達11人來自英超各隊，雖然沒有來自阿森納隊的，但在曼聯、曼城、切爾西和熱刺隊的球隊記憶中，多少都有一絲對於亨利大帝的聞風喪膽。

事實上，亨利對於球隊的幫襯不光侷限於那些攻城拔寨的前鋒們。效力於熱刺的後防核心阿爾德維爾德，也坦言亨利“對足球和世界盃的特殊認識”，對全隊所有人都起到了積極影響。但更重要的是，他完全可以在訓練場上照著亨利的樣子，假想一下明天凌晨如何凍結姆巴佩。

未知的未來

亨利離開法國國家隊已經整整8年了，甚至連“誰是下一個亨利”這樣的話題，球迷都已經討論了好幾版的答案了。從最初的馬夏爾，到本屆世界盃的姆巴佩；而作為姆巴佩童年時的偶像，亨利20年前出道時的場景也讓人感覺歷歷在目。

法國足球界對於亨利的選擇，也是支援和理解佔了多數。1998年世界盃奪冠陣容中的主力後衛利扎拉祖，在法國最知名的體育媒體《隊報》撰文時就說：“是比利時給了蒂耶裡（亨利）這個機會，他也得以逐漸展示自己的才華，這對法國足球也是件幸事。我們無權要求亨利停下手下的這份工作，因為他是獨立而自由的。”滿滿的法式論調。

亨利

在法國足球界慶祝奪冠20週年的喜悅氣氛中，我們發現當年一起捧杯的那些英雄，有很大一部分都走上了教練崗位，譬如曾經及現在擔任法國國家隊主帥的布蘭科、德尚，在各大俱樂部展示才華的齊達內、維埃拉……相比他們，作為教練出道較晚、起點挺高的亨利，並不是最耀眼的一個，但他在世界盃後的選擇還是牽動著球迷的心。

上述諸位前輩中，德尚和齊達內無疑分別是國家隊和俱樂部層面最成功的例子；而無論亨利怎麼選，日後所取得的成績恐怕還是會拿來與兩位老大哥作為對標。比利時隊助教崗位終究不是長久棲身之所，而亨利在今年年初參加電視節目時，的確表達過日後執教阿森納隊的願望。

亨利深情地說：“對我而言，這是一個夢想。”

但彼時溫格仍在任，在一眾嘉賓對於阿森納隊當賽季的表現橫加批判之時，亨利卻表示自己無意做任何負面的評論，因為尊重溫格。在所有漫天的流言蜚語中，我更願意相信這一句。

雖然溫格仍然固執地認為，亨利若無法在評論員和教練之間做出正確的取捨，成為合格的教練就無從談起；但是希望亨利能永遠記得，是誰把他帶進了這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