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的話】

這裡所說普京的“孩子們”，不是生物學、而是政治社會學的概念。指的是在普京統治俄羅斯20多年的時間裡成長起來、開始在俄羅斯權力圈中嶄露頭角，並有可能在2024年普京卸任總統後掌管俄羅斯的青年一代權力精英。

2020年1月15日，俄羅斯總統普京在國情諮文中重點闡述了憲法改革設想。之後，梅德韋傑夫內閣集體辭職，新一屆俄羅斯政府組成。普京憲法改革倡議的一個重要考量，是實現總統、議會、政府、國務委員會、憲法法院等權力機構在人事任免方面的權力平衡，以某種形式的“集體領導”取代目前的“超級總統制”，在實現各權力集團之間利益相對平衡的同時，防止在2024年之後出現大權獨攬的“另一個普京”，以此保障其在2024年後仍能對國家政治生活保持足夠影響。

儘管距普京本屆總統任期結束還有四年時間，但在內外環境急劇變化的背景下，俄羅斯的“2024問題”已經浮出水面。2024年之後，誰將掌管俄羅斯，是大家都熱切關注的一個問題。因此，復旦大學俄羅斯中亞研究中心主任馮玉軍教授推出“普京的‘孩子們’”專題系列，和大家共同盤點一下，哪些人有可能進入未來俄羅斯的權力核心圈？

【之一】德米特里·帕特魯舍夫

德米特里·帕特魯舍夫（Dmitry Patrushev），1977年10月13日出生於列寧格勒市。1999年畢業於俄羅斯國立管理大學，獲得管理學學位。2002-2004年在俄羅斯外交部外交學院學習，期間以《科研機構質量管理過程中的組織經濟基礎》為題透過論文答辯，獲得世界經濟副博士學位。2006年，他又從俄羅斯聯邦安全域性學院畢業。2008年，他在聖彼得堡國立大學通過了《工業政策制訂與實施中的國家與市場調節：以燃料能源綜合體的自然壟斷為例》的博士論文答辯。

德米特里·帕特魯舍夫

1999-2002年，德·帕特魯舍夫在俄羅斯聯邦運輸部工作。2004年，加入對外貿易銀行。三年之後，也就是在剛剛30歲的時候出任該行高階副總裁。當時與他同在對外貿易銀行工作的還有時任聖彼得堡市市長馬特維延科的兒子謝爾蓋和聯邦安全域性長博爾特尼科夫的兒子傑尼斯。

2010年，擁有俄羅斯農業銀行全部股份的聯邦資產管理局提前解聘了該行董事長尤里·特魯申（Yuri Trushin），取而代之的正是德·帕特魯舍夫。而擔任監事會主席的是曾經當過俄羅斯總理的維克多·祖布科夫，領導銀行安保部門的是曾在聯邦安全域性供職的安德烈·巴拉巴諾夫。擔任該行大客戶部經理的則是奧斯卡努·魯特，他之前曾在俄羅斯技術集團擔任非專業股份局局長。

2018年5月18日，41歲的德·帕特魯舍夫被普京總統任命為俄羅斯聯邦政府農業部長。2020年1月21日，他被再次任命為新一屆政府的農業部長。

德·帕特魯舍夫能夠平步青雲，不能不說與其父尼古拉·帕特魯舍夫（Nikolai Patrushev）有著密切的關係。老帕特魯舍夫是普京總統的摯友，他自1974年加入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克格勃）後，長期在國家安全機關工作。也正是在這時，他與普京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從1994年至1998年，老帕特魯舍夫在俄羅斯聯邦反間諜局和聯邦安全域性任不同領導職務。1998年被任命為俄羅斯聯邦總統辦公廳副主任兼俄羅斯聯邦總統監察局局長。1998年10月任俄羅斯聯邦安全域性副局長兼經濟安全域性局長。1999年任俄羅斯聯邦安全域性第一副局長。1999年8月9日接替普京出任俄羅斯聯邦安全域性局長。2008年5月12日，老帕特魯舍夫改任聯邦安全會議秘書。

德·帕特魯舍夫的母親葉蓮娜·帕特魯舍娃（Elena Patrusheva）曾當過醫生。1993年，她與鮑里斯·格里茲洛夫（Boris Gryzlov，曾擔任俄羅斯國家杜馬主席，現為統一俄羅斯黨最高委員會主席）及其丈夫的其他故舊組建伯爾格公司（Borg LLP），專營廢舊金屬出口。

德·帕特魯舍夫是家裡的長子。弟弟安德烈·帕特魯舍夫（Andrei Patrushev）擔任俄羅斯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和盧克石油公司的合資企業中部裡海油氣公司（CenterKaspneftegaz）的董事會主席，該公司是負責同哈薩克油氣公司共同開發裡海中部油氣資源的俄方全責公司。此前，安·帕特魯舍夫曾先後擔任俄越合資企業——“越蘇石油公司”和俄羅斯海外石油公司的第一副總經理、俄羅斯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南薩哈林大陸架專案的副總經理。

按照官方簡歷，德·帕特魯舍夫畢業於俄羅斯國立管理大學管理學專業。但當俄羅斯媒體聯絡了該校同年級、同專業的36個畢業生以試圖瞭解他當時的學習、生活狀況時，得到的共同答案竟然是對這個名字一無所知。

小帕特魯舍夫曾長期領導俄羅斯農業銀行。根據公開的財務資料，當他從這一職位離任時，俄羅斯農業銀行的債務和不良貸款超過500億盧布。不過，其中相當一部分由國家承擔了。

2016年10月，由於“為農工綜合體的信貸支援組織做出了巨大貢獻”，德·帕特魯舍夫榮獲普京總統頒發的榮譽勳章。在擔任農業部長後，他強調國家農業政策的一個重要任務就是促進農場經濟的發展，為此，要利用提供國家支援、促進公司化經營、為農場主及其家庭提供舒適的生活條件等政策工具。

在銀行任期期間，德·帕特魯舍夫並未公佈個人收入。但有俄羅斯媒體依據公開資料認為，任農業銀行董事長的他每月收入超過200萬盧布。而作為俄羅斯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董事會成員，他每年從那裡獲得的收入超過2500萬盧布。據福布斯報道，2016年和2017年，他分別以676萬盧布和2200萬盧布兩次購買了“俄氣”的股票。而在2013年老帕特魯舍夫作為安全會議秘書的財產公示中，其長子德·帕特魯舍夫的財產為7280萬盧布。

德·帕特魯舍夫喜歡滑雪和網球，已婚，有兩個孩子。但除此之外，俄羅斯公眾對於這位年輕政治家的個人生活知之甚少。因為他像許多政治家一樣，不打算宣揚自己的私生活。

本文原載於《澎湃-外交學人》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62750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