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歷史 > 正文

當臣子的伊尹流放了大王太甲,反而成就千古之頌

2021-09-27由 本da人 發表于 歷史

成湯終於建立起了強大的商王朝,在他死後,本應傳位給他的兒子太丁,但是太丁夭折,沒能繼承大位,於是太丁的弟弟外丙和仲壬便先後登王位,不過這兩位跟他們的哥哥一樣沒有很長壽,在位沒兩年便去世了。此時由已經輔佐過四朝商王的元老伊尹做主,立太丁之子太甲為商王。

太甲承王位後,伊尹為了教導他怎麼為政為民,便接連寫了三篇文章給太甲,讓他研讀。第一篇為《肆命》,伊尹在其中直陳如何分清是非曲直,明白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什麼時候不該做什麼。第二篇為《徂後》,主要宣揚商湯的律法制度,規勸太甲一定要按照先祖的規矩行事,不可背棄祖訓,恣意妄為。第三篇《尹訓》應該也是教導太甲如何治民為政的。

太甲讀了這些文章,開始的時候還能按伊尹的教導行事,小心謹慎地遵守祖宗留下的規矩制度。可是剛過了三年,他就忘乎所以,自以為是一國之主,隨心所欲,放蕩無邊。伊尹百般勸導,太甲反而愈加張狂。他的作為使得國都不穩,民心思亂,社稷危在旦夕。

在這種緊急的關頭,伊尹發揮了他五朝耆老的威望,和數十年積累下的為政經驗和魄力,毅然地放身為商王的太甲於桐宮(今河南偃師縣),也就是商湯的墓陵所在,讓太甲守墓,並感念先王成湯的功德。原守墓的老人聽說太甲是因為違犯祖宗的制度而被放逐到此地,就耐心地把當年商湯創業的艱難,以及商湯訂下的律法制度,每天對太甲講述。太甲聽著先王的偉績,看著如今可謂寒酸的陵墓,再想起自己無德於百姓卻又作威作福的往事,不禁羞愧難當。為了配得起祖宗留下的社稷,太甲決心改過自新,他以成湯為榜樣,修身養性,所做的一切都符合湯的規矩制度。

流放太甲後,伊尹只好代為管理國家。過了三年,聽說太甲已經脫胎換骨,洗心革面,沒有辜負自己的一片苦心和祖宗的江山,十分高興,便親自帶領滿朝文武趕往桐宮,奉迎太甲還都以供社稷。太甲回到商都後,伊尹鄭重地將政權還歸給太甲,太甲也一改往常面目,做的每一件事都循規蹈矩,並且從諫如流,關心國計民生,促進人民生產,使得商朝進入了一個穩定發展的時期。

此時的伊尹看到太甲浪子回頭,可謂高興至極,作了一篇《太甲訓》來讚揚太甲的施政和德行。不過,其文如今已失佚,但是相傳“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便出自於《太甲訓》。其中,“活”字在《禮記》中作“逭”,是“逃避”的意思。

據說太甲在位二十三年,政治清明,最後病死,葬於歷城(今山東濟南)。

太甲作為商代早期的君王,面對還不算穩定的王朝,其所作所為還是可圈可點的。而且透過殷墟卜辭來看,後世的商王對他都十分尊敬,這從對他祭祀的隆重程度也可以看出來,曾將其與成湯等其他有作為的商王一起合祭。

但是對於伊尹重新獲得政權的方式,後世頗有爭議。比如西晉時期出土的《竹書紀年》便認為,伊尹流放太甲後,曾自立為王。太甲重新取得政權也不是伊尹還政,而是太甲潛出桐宮,殺了伊尹後才重新親政。雖然古本《竹書紀年》在崇尚儒學的宋朝已經散佚,但清人方詩銘、王修齡等人透過《太平御覽》《晉書》《史通》《文選》《通鑑外紀》等史書,編了一本《古本竹書紀年輯證》,他們認為太甲雖然殺了伊尹,但是又立伊尹的兒子伊陟、伊奮為大臣,並將伊尹的田宅財產平分給他們。

關於這個假說,曾獲得不少其他派別的學者支援,因為他們認為《竹書紀年》可以說是第一手的文字資料,不可能存在虛造的成分。而且更為可疑的一點是,這本古書居然會在宋代遺失,或許是因為它不符合經典的儒家經義,所以在極其崇尚儒家學說的宋朝被人為消滅了。

如果真的是按照這種說法,那麼在政治還未平穩的商朝初年,“伊尹放太甲”這件事就是一個統治集團內部曾發生的王位爭奪戰,而伊尹也將晚節不保,變成一個欺君罔上的悖逆賊臣,這當然與經典儒家所宣傳的忠君思想格格不入。

另外一個值得推敲的地方,則在於,既然伊尹被儒家推崇為忠義之臣的楷模,那麼他流放了君王的這件事又該如何解釋呢?這應該是忠臣所該做的事情嗎?後世儒家對此的解釋是,伊尹放太甲,是教訓頑劣的新王,好讓他知錯能改,從而保住社稷的穩固。

但歷史已成歷史,其中曲直,如現在的我們或許根本無法徹底搞清楚了,只能提供給後來學者們鑑驗。還是回到商王朝本身來講,太甲死後傳於其子沃丁,沃丁在位的時候伊尹去世,沃丁提拔咎單為大司空。咎單作《沃丁》,借用伊尹的事蹟來教導沃丁。沃丁死後,傳於其弟太庚;太庚在位二十五年,傳位於其子小甲,其在位時都於亳;小甲死後傳位於其弟雍己,《史記》說雍己在位時“殷道衰,諸侯或不至”,可見地方諸侯的勢力已經又一次膨脹了,商的王權被削弱。雍己死後傳位於其弟太戊,在太戊的手裡,商到底會朝什麼方向發展呢?

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