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體一直是藝術的重要表現物件，芭蕾更是空間與時間的藝術；因為它既是凝固的畫作，又是舞動的音符，引發了藝術家們的無數幻想，並用作品帶領觀眾再度體驗芭蕾的美。

腳尖上的美麗與殘酷——芭蕾的歷史

在奢華生活與享受藝術來說，義大利人可謂是名副其實的先驅，早在1473年，義大利人便以海格立斯這位宙斯力大無窮的兒子命名隆重舉辦了規模宏大的舞會；而到了1489年，義大利貴族岡卓·奇·波塔更是率先推出了芭蕾藝術的雛形——“席間芭蕾”，並迅速風靡整個義大利，隨後在法國登峰造極。

芭蕾孕育於十四世紀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降生於十七世紀後期路易十四的法國宮廷，並且開始在法國發展流行並且逐漸職業化，十八世紀在法國日臻完美，到十九世紀末期，在俄羅斯進入最繁榮的時代。芭蕾在近五百年的持久歷史成長過程中，對世界列國影響很大，傳播極廣，已成為世界列國都全力成長的一種藝術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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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稱：城市廣場，芭蕾舞劇《金色公雞》的背景研究，西文名稱：The City Square。 Study for backdrop for the ballet Le Coq d‘or （The Golden Cockerel），作者：納塔利婭·岡查羅娃，創作時間：1937，大小：46。7cmx61。6cm

芭蕾的起源與發展

芭蕾舞為什麼會起源於義大利？當然其實我們現在來看，芭蕾舞起源於義大利可謂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文藝復興運動賦予了人類以衝破中世紀黑暗與壓抑的熱情與智慧，而義大利的芭蕾具有熱情奔放、動作舒展、技術高強等特徵，而芭蕾舞為什麼會從義大利來到法國呢？

1533年佛羅倫薩當時的無冕之王家族梅第奇家族中的“小公主”凱瑟琳·德·梅第奇嫁給了法國國王亨利二世，這位時尚教母的到來不止帶來了芭蕾，束腰、化妝、香水也一同被帶來，這位梅第奇家族中成長的女孩對於藝術品味和奢華的生活十分熱衷，也是因為她，法國一夜之間成為了一個歐洲的時尚大國，芭蕾在法國迎來了大發展。隨著節日慶典奢華程度的上升，舞蹈的編排也漸漸地隆重起來，越來越多的舞蹈大師為年輕貴族精心編排舞蹈，有時他們還會加入故事情節來統一的主題。因此，舞蹈的核心早已從“參與”轉變成了“表演”，而且表演形式也越來越戲劇化，比如專業設計的佈景、精心計算過的舞臺高度，以及少數舞臺已經開始配有帷幕和側面待場區。

《王后的喜劇芭蕾》

凱瑟琳·德·梅第奇

1581年10月15日，《王后的喜劇芭蕾》（Ballet Comique de la Reine）在宮廷上演，場面奢華，更有趣額是，凱瑟琳王后和她的丈夫都出演了這部長達5個半小時的舞劇。由於一些重要的芭蕾舞劇的特徵在其中得以確立，所以該劇被後來人稱為“世界上首部芭蕾舞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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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卡馬爾戈在跳舞，La Camargo Dancing，尼古拉·朗克萊，1730，76。2cmx106。7cm

早期芭蕾——貴族遊戲

芭蕾大家已經瞭解，在義大利語中叫做“balletto”，芭蕾在義大利時期，是貴族聚會上交際舞和編排舞融合後的產物，說起“芭蕾”其實他並不完全算是舞蹈，更像是一種宮廷禮儀，配合宴席出現，它在宮廷中首先確保的是宮廷中的人們的行為舉止是得體的，就像是如何邁步、鞠躬、牽手等；其次，它對衣著裝扮的要求也十分嚴格；最後，它還有指定各大儀式上每個人行走、坐位規則的功能。

路易十四在《夜之芭蕾》中扮演太陽神阿波羅

到17世紀時期，路易十四的宮廷中，芭蕾舞才開始完善逐漸成為我們今天所知的藝術形式，這位“藝術家國王”十四歲就接受芭蕾舞的訓練，在他15歲時就已經出演過太陽神阿波羅，同時，在他的統治時期，芭蕾舞迎來了巨大的發展，在他的一生中，曾擔任過40部大型芭蕾舞劇中的80個角色，角色涉及面相當廣泛，有時只是一位小角色或他每天練習擊劍術和騎術。

名稱：甘達卡爾，穿著馬芭蕾服裝的迪特里希斯坦王子，西文名稱：Gundakar, Prince Dietrichstein in a costume for a horse-ballet，作者：揚·托馬斯·凡·艾普，創作時間：1667，大小：60.5cmx49.3cm，收藏機構：維也納藝術史博物館

路易十四的肖像，Portrait of Louis XIV，雅桑特·裡戈，1701，279cmx190cm

這副裡戈所繪製的路易十四肖像畫作於1707年，作為偉大藝術的一部分，我們可以看到，在這幅來自裡戈工作室的肖像畫中，路易十四的禮節性長袍、優雅的姿態和傲慢的表情宣告了他崇高的地位。儘管他覆蓋了大片的畫布，但裡戈仍然關注細節，對國王的服裝進行了詳細的描述，甚至包括他的鞋釦。由於畫中的每個部分都有其獨特的重要性，裡戈讓我們一眼就看到了路易十四統治下的絕對主義。身後是莊嚴的紅色簾幕，他一邊看向我們，一邊主宰著他的臣民；穿著繡有鳶尾花圖案的加冕禮袍，裡面襯著貂皮；在他身後，是象徵著力量的大理石柱，浮雕描繪著正義女神忒彌斯。

畫家總是把法國君主制的象徵和加冕儀式的用具科學而準確地放入畫面：劍、法杖、王冠、正義之手。裡戈首先帶出了這些皇家元素，但他知道如何保持路易十四的人性：他看起來很嚴肅，臉部粗糙，有皺紋，但他的眼睛卻散發著明亮的光芒。他擺出了跳舞的姿勢，他那理想化的“纖細”雙腿也被展現了出來——裡戈巧妙地喚起了國王作為舞者的過去。

芭蕾真正形成是在17世紀路易十四執政期間，當時的路易十四為了展現君主威望以及法國的繁榮富強，將其推廣起來。起初，可以欣賞舞劇的只有宮廷貴族。直到17世紀末期，路易十四把芭蕾舞授權給歌劇院，才給了普通平民觀看的機會。

擅長以輕鬆詼諧的方式記錄法國奢靡宮廷生活的畫家——尼古拉·朗克雷（Nicolas 尼古拉-朗克雷），一位擅長以輕鬆詼諧的方式記錄法國奢侈的宮廷生活的畫家，在18世紀初以洛可可風格描繪了當時的芭蕾舞明星在田園詩般的花園中跳舞。

瑪麗-安娜-德-夏多納夫（1664-1747）的肖像，扮演阿里阿德涅，Portrait de la comedienne Marie-Anne de Chateauneuf，dite Mlle Duclos（1664-1747），dans le role d’Ariane，Nicolas de Largilliere，1712，650cmx535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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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稱：芭蕾舞酒神，西文名稱：Dessin Pour Le Ballet Bacchanale，作者：薩爾瓦多·達利，創作時間：1939，大小：51cmx65。5cm

“情色”芭蕾

芭蕾舞我們現在幾乎只能在劇院或者影視中觀看得到，同樣，芭蕾舞也被視為“高雅藝術”，但是芭蕾的出現並不是那麼美麗，甚至色情是芭蕾的主要元素，早期的芭蕾舞者開始穿上尖頭鞋，主要展示女舞者的腳部動作。如果僅僅從這個角度來理解早期的尖頭舞，那麼關於它的真相往往不被理解。在歐洲的中世紀，女性穿的裙子非常長。因此，穿著尖頭鞋跳舞，名義上要求表演者的裙子剪短，以顯示腳部動作。

當尖頭舞第一次在歐洲的街道上表演時，它大多是在高於地面的平臺上進行的，如果穿上短裙，會發生什麼呢？

名稱：德加 在休息的舞者，西文名稱：Resting Dancer，作者：埃德加·德加，創作時間：1879

當時，大多數婦女不穿內衣，當然也沒有小胖子（因為沒有小胖子這回事，當時穿一條寬鬆的褲子當內衣，在襠部是敞開的）。因此，女演員穿著短裙，在街頭表演腳尖舞，其實是為了 “春風 ”吸引觀眾。直到18世紀末，巴黎市才有法律規定芭蕾舞演員必須穿上 “胸衣”。失去了吸引觀眾的手段，足尖舞不得不尋找其他的生存方式，最終不得不成為現在所謂的 “高雅藝術”。

直到17世紀80年代，芭蕾舞界一直由男性扮演的女性角色所主導。直到後來，才出現了女性舞蹈家。1720年左右，卡馬戈和薩拉伊在舞臺上競爭，為了在動作難度上超過對手，並吸引更多的觀眾來觀看舞者的 “裸體”，高跟鞋被軟底鞋取代，長及腳踝的裙子被縮短到小腿頂部，笨重的襯裙被更輕、更貼身的內衣取代。增加了很多踢腿和轉圈的動作。當時，游泳池的座位被一般的下層觀眾佔據，這使得坐在前排的觀眾與其他觀眾有不同的看法，他們經常看到芭蕾舞演員 “赤身裸體”，而不是欣賞芭蕾舞的動作，一些更大膽的舞者乾脆把所有東西都放在裙子下面。一些更大膽的舞者在裙子裡什麼都沒穿，這逐漸引起了道德當局的注意，然後舞者們被迫穿上雙層長褲以確保。教廷還認為，褲子應該是藍色或黑色，以防止肉色的褲子誤導公眾。

名稱：芭蕾舞女，西文名稱：Ballerina，作者：讓·皮埃爾·卡西涅，大小：92cmx65cm

在《卡薩諾瓦回憶錄》（Casanova。 Memoiren）中，還講述了另一個幽默的故事：尼娜，一個葡萄牙美女，來到巴塞羅那，加入了芭蕾舞團，沒有什麼技術，但擅長跳高。在演出的第一個晚上，她贏得了起立鼓掌，因為她把腿抬得很高，以至於掀起了裙子，露出了長褲。根據當地的規定，在舞蹈表演中，禁止暴露自己的長褲。不遵守規定的，將被處以一個金幣的罰款。然而，尼娜並不知道當地的規則，在聽到歡呼聲後，極力遵從，為了兩個金幣再次踢腿跳舞。後來她被告知，她必須為這一罪行從國庫中繳納兩個金幣的罰款，但她的發誓是沒有用的。

名稱：西班牙芭蕾，西文名稱：The spanish ballet，作者：愛德華·馬奈，創作時間：1862，創作地點：法國巴黎，收藏機構：菲利普斯收藏館

第二天晚上，尼娜脫下長褲，繼續表演她的高踢腿，讓劇院一片歡騰。更衣室裡的省長很惱火，叫來了禮儀檢查員，對這個不守規矩的芭蕾舞演員進行處罰，同時說：“把她帶到這裡來。” 尼娜站在州長面前，看起來很無辜，也很粗魯。州長說：“你怎麼敢？”，但尼娜回答說：“是的，我沒有違反你的法律，沒有人再看到褲子了，我提前準備好了，脫了衣服。” 在場的人不得不抑制住自己的笑聲，但州長瘋狂地愛上了這個美麗、機智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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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卡馬爾戈在跳舞，La Camargo Dancing，尼古拉·朗克萊，1730，76。2cmx106。7cm

德加的芭蕾舞女

在前面的描述，我們都知道芭蕾的起源與興盛，但是時至今日，芭蕾的基調都鮮有變化，儘管芭蕾紮根傳統，但是這一藝術形式在當代流行文化中的形象卻很大程度上源於一位藝術家 ：埃德加·德加（Edgar Degas）。

舞蹈者，The Dancers，埃德加·德加，71。1 x 59。1 cm

埃德加·德加（Edgar Degas）義大利矯飾主義：德加非常喜歡彭託莫（Pontormo， 1494—1556/57） 、阿尼奧洛·布龍齊諾（Agnolo Bronzino， 1503—1572）作品中的線條特點、優雅與比例。讓-奧古斯特-多米尼克·安格爾：安格爾倡導將素描作為藝術的基礎，他也是掌控線條的大師，這給德加留下了深刻印象，貫穿了其藝術生涯的始終。居斯塔夫·庫爾貝：庫爾貝描繪現實生活中的人和事，對德加藝術主題的選擇產生了影響。埃德沃德·邁布里奇：德加研究、臨摹了邁布里奇的人物、動物動作瞬時攝影作品。愛德華·馬奈：在性格與藝術上，德加與馬奈有許多共通之處，兩位藝術家都關注時代焦點，以構建全新的畫面詞彙。日本藝術：德加的藝術融合了日本版畫的平面性、裁剪方式、特殊視角和不對稱性的特點。埃米爾·左拉：左拉的自然主義作品及其時代主題、完全的現實主義和城市背景，在德加的一書中得到了迴應。攝影：德加練習過攝影，其攝影作品影響了他藝術的形式特徵、創作方式與繪畫技法。

德加是一位法國藝術家，他創作了大約1500幅芭蕾舞題材的繪畫、版畫和素描。這些畫作經常被一群穿著蓬蓬裙的年輕女性所包圍，她們的裙子像花瓣一樣飄揚，這往往是德加最受歡迎的主題之一。乍一看，德加描繪了一個純真和美麗的世界，就像一個六歲的女孩在進行第一次排練。但事實上，在這些作品的背後，隱藏著一種令當代觀眾震驚的黑暗文化。

舞蹈課，The Dance Lesson，埃德加·德加，約1879年，64。5 x 56。2 cm，大都會藝術博物館

在德加的時代，芭蕾舞和舞者受到前所未有的喜愛和追捧。但到了十九世紀末，這種形式急劇惡化。充其量，芭蕾舞在歌劇中是一個庸俗的噱頭，讓觀眾有機會瞥一眼舞者的腿。

傳統上謙虛的芭蕾舞成為一種不雅的景象：在巴黎，芭蕾舞演員的成功幾乎完全取決於一種淫蕩的社會習俗。在當時，性工作是芭蕾舞者職業地位的一部分。巴黎的大歌劇院加尼耶宮（Palais Garnier）是專門為此目的而設計的：在舞臺後面有一些豪華的房間（稱為沙龍），藝術家們可以在上臺前進行熱身。但它也成了一個男人的俱樂部，劇院裡富有的男性成員在這裡商議、會面和追求芭蕾舞演員。

這種關係伴隨著一個不平衡的權力結構。芭蕾舞團的舞者往往在年輕時就進入劇院的芭蕾舞學校。這些仍在訓練中的舞者被不屑地稱為 “小老鼠”或者”小猴子“。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來自工人階級或貧困家庭，常常為了養家餬口而加入公司，工作辛苦，幾乎沒有喘息的機會。

名稱：德加 三個舞者，西文名稱：trois danseuses，作者：埃德加·德加

這樣一來，芭蕾舞者的收入和事業就與在後臺活動的男賓直接聯絡在一起。他們被要求符合劇院客戶的喜好，對於貧窮的舞者來說，這就是他們的生計。此外，公眾和貴族金融家的贊助是劇院得以生存的財政基礎。

這些傑出的男性公眾成員有權決定誰能獲得令人羨慕的角色，誰會被淘汰出局。作為舞者的 “老闆”，他可以為她提供富裕的生活方式，如舒適的公寓和個人舞蹈課程，這將有助於她在公司的進步。芭蕾舞機構的妓院文化是如此普遍，以至於歷史學家洛林-庫斯（Lorraine Coons）在她的文章《藝術性還是炫耀性？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的 “老鼠”》寫道，即使是最著名的舞者，無論多麼清白，也難免被懷疑有非法活動。

名稱：德加 兩個舞者，西文名稱：Two Dancers，作者：埃德加·德加，創作時間：1898，大小：95。5×87cm

德加對沙龍里發生的性政治很著迷。事實上，他很少描寫實際的表演，更多的是捕捉舞者在後臺、後臺的準備工作，或在上課和排練時的情景。在《明星》（1878年）等作品中，德加描繪了一個舞者在演出謝幕時的刺眼燈光下彎腰鞠躬的情景，在這背後，一個身穿黑色晚宴夾克的男人，他的臉隱藏在金色窗簾後面，幾乎看不到。這些朦朧的形象也可以在《粉色和綠色的舞者》（約1890）等作品中找到。有時，德加將觀眾置於窺視者的角度。例如，在《老歌劇院的舞者》（約1877年）中，他從幕後描繪了舞臺上的表演。

事實上，德加總是特別關注現代社會的嚴酷現實。雖然德加與印象派畫家關係密切並受到他們的影響，但他更願意把自己定義為現實主義畫家。他更喜歡描寫芭蕾舞演員、洗衣女工、帽匠和其他巴黎社會底層群體的工作生活。在德加的畫中，這些城市人物暴露在冰冷的人工光線下，這與莫奈和其他畫家所推崇的 “外光派 ”的清晰和平靜形成鮮明對比；另一方面，莫奈對光線和色彩更感興趣，而德加則專注於捕捉身體動作。

名稱：舞臺排演-2，西文名稱：The Rehearsal Onstage-2，作者：埃德加·德加，創作時間：1874，大小：53。3cmx72。4cm

作為一個追求原創性的藝術家，德加小心翼翼地避免了美麗和轟動的形象。“到了19世紀70年代和80年代，每個嚴肅的藝術家都明白，同情性的視覺語言不再有效，”傑曼-格里爾曾在《衛報》上指出，“當時這樣的作品已經成為一種陳詞濫調。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乞討的可憐孩子，或者是眼含淚水的女孩”。

“人們總是認為我是一個舞蹈家的畫家，”德加曾對巴黎的一個藝術品經銷商安布羅伊斯-沃拉德說，“但他們從未意識到我的主要興趣在於動作和美麗的服裝。”但對德加來說，芭蕾舞的藝術形式本身並不重要，更不用說那些色彩柔和的百褶裙了。他試圖捕捉的是當時芭蕾舞的真實本質，隱藏在優雅和複雜的編舞和技術背後。

埃德加·德加，《14歲的舞女》，1878-1881年

在德加描繪的所有芭蕾舞演員中，最著名的不是一幅畫，而是一個蠟像。這時，40多歲的德加視力下降，他轉而將蠟像作為藝術表現手段來觸控。《14歲的舞女》（1878-1881）是一座真人大小的雕像。在德加的一生中，它只被展出過一次，那次展覽引起了很大的爭議，德加再也沒有在公開場合展示過這個雕像。而這件作品的原始版本與公眾今天看到的略有不同。當時，德加給雕像穿上了真正的芭蕾舞服、長筒襪和舞鞋，女孩戴著假髮，用綠色蝴蝶結紮成雙馬尾，脖子上繫著絲帶。當時一些評論家將德加的雕像與杜莎夫人的蠟像相提並論；另一些人則匿名質疑：“還能有什麼更墮落的藝術嗎？” 藝術評論家保羅-曼茨將這座雕像描述為 “早期的墮落之花”，“臉上有令人厭惡的醜陋”。曼茨的評論還強調了芭蕾舞者作為一個群體所面臨的偏見。

這座雕像的原型是一位名叫瑪麗-範-戈特姆的舞蹈家。為了生存，她可能也參與了底層芭蕾舞界的骯髒生意，事實上，當某位大老闆看上了芭蕾舞者，劇院將會給他聯絡這位舞者，但是前提要繳納會員費，這樣他們就可以隨意進出影院的前後臺了。雕像完成後不久，她就從公眾視野中消失了。她曾因排練遲到而被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開除。

名稱：明星，西文名稱：The Star，作者：埃德加·德加，創作時間：1878，大小：60cmx44cm

這幅作品是德加最著名的作品之一。他選擇從高點俯視的畫法。舞者的裙子似乎消失在舞臺燈光之下，投下光滑蒼白的淡紫色陰影。她裸露的胳膊和胸口呈粉色。德加用快速而又沉穩的筆觸跟隨舞者迅速地穿越舞臺。舞臺上的舞女不是名演員，也不是社會名媛，而是一位普通演員。畫家以她們的舞姿為媒介，刻意追尋光與色的表現。透過對舞女的造型的描繪，表現出強烈的燈光反射效果。這幅以室內燈光為描繪物件的作品，成為印象派繪畫中最膾炙人口的佳作。舞臺上的佈景與綠色的地毯，襯托著光照下的舞女，顯得虛無縹渺、絢麗變幻，成為一個唯美的世界。

對角線將此畫平分為兩半。在畫面右側的上方，可隱約看見兩位候場舞女，左上方有兩個人正注視著舞臺上的舞女。右側畫面被一整片的舞臺所佔用，一片綠意盎然的地板，似乎正在等待從舞臺右邊迎面舞來的佳人，因而使整個舞臺暴露在奪目的光彩之中。

名稱：歌劇院的舞廳，西文名稱：Il foyer della danza al teatro dell’Opéra，作者：埃德加·德加，創作時間：1872，大小：32cmx46cm

對於法國芭蕾舞演員來說，生活是殘酷的。這些舞者與德加的相處也不輕鬆。為了捕捉舞者的身體動作，德加經常要求模特在同一位置上保持數小時。模特們必須保持扭曲的姿勢，忍受巨大的痛苦。他想描繪那些被他戲稱為 “小猴子 ”的舞者，在手柄上 “壓碎他們的關節”。德加曾對畫家皮埃爾-喬治-讓尼奧說：“在我看來，我總是把女人看作動物”。

毫無疑問，德加是一個無情而冷酷的人。他也是一個厭惡女性的人，他對女性的敵意甚至讓他的藝術家同行感到驚訝——德加以厭惡女性而聞名，而在當時的社會中，兩性之間是極其不平等的。當代觀眾欣賞他的現實主義描寫，以及他對色彩的輕鬆運用。雖然我們可以從技術角度來欣賞德加的作品，但單一的觀點會讓我們忘記畫中人物的悲劇性。當我們理解了這些畫作背後的現實並再次審視它們時，我們可以看到畫家是如何穿透芭蕾舞的花哨表面，揭示出一個痛苦和原始之美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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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芭蕾的訓練是美麗卻又殘酷的，舞者們將自己的腳綁在硬邦邦的鞋子裡，一遍一遍做著重複的動作，用不斷地努力換來未來舞臺上光輝的樣子，芭蕾的歷史是殘酷的，但是今日的芭蕾確實美麗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