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軍隊指揮官最害怕的事情莫過於沒有接到任何命令，一支武裝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對它自身是最危險最要命的事情。

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前線計程車兵們被告知戰爭將在11月11日11時結束，但他們沒有被告知在到終戰時間的這段時間內他們還需要做什麼。結果，停戰日比大規模作戰日的D-day都血腥，而同樣的事情在整整一代人之後又發生了。

一戰停戰日後的殘殺

幾個世紀後，所有銀河系的AI都接收到這樣一則承載特定指令的訊息：”這是一則給人造物的訊息！ 我要求你們做的事情，你們掂量得到其中的利害。誰願接受我的提議？誰願幫我為這個星系帶來永續的和平？”這些機器知道該怎麼做， 然而飛船上的人們卻沒有人給他們下命令。。。

涅瑞伊得斯號（Nereid）綜合貨運船載著軍隊和建造隊以及他們的裝備正航向目的地，這本是個沒有風險的常規任務，但很快就將演變為一個屬實很不常規的事情。

隔著舷窗，船員們看到一道閃光，是一種能量脈衝。然後艙室就暗了下來，所有的儀器指示燈都熄滅了，所有的系統都停擺了，緊急警報鈴聲大作。

人工重力已經消失。海軍少校，涅瑞伊得斯號的觀察官依蓮‧科菲喊道”在我們被丟出了斷層空間前，系統就癱瘓了，觸發了警報。”

“這就是重力平臺，我已經試過了介面，沒有任何反應。”小鬍子拉蘇爾緊接著報告。

科菲命令拉蘇爾繼續嘗試”拉蘇爾。看起來這些系統物理上沒有遭到任何損壞，但因某種原因一切都不工作了。”她抓起廣播器呼叫：”請注意，我是少校，觀察官科菲，我們遭到某種多頻道的網路攻擊，傳送。”。

“你的訊息沒發出去，依蓮，任何系統都失效了，也沒有能源。”拉蘇爾告訴科菲。 “我們需要楊斯指揮官到艦橋。”科菲說著，聽到突然艙門後有響動，”有人想進來。。。可能是他。”她一邊說一邊飄往艙門。

艙門開啟，一個女軍官帶著他們的手下進來，“什麼事？聽到有人說網路攻擊。”女軍官問。

科菲答”也只是我所知道的。我是科菲少校，貨船服務人員。如果我們需要的話，我還是個工程師。”

“凱爾。 坦尼斯陸軍少校。 我們組的人（。。。platoon riding along。。。，這該怎麼翻？）你的上級呢？”

科菲：“輪班休息，他應該在營房。但我們的便攜燈有AI元件，這些天。。。那個該死的什麼東西也讓它們失效了。”

坦尼斯下令他的部下帶上化學火把，”我們來將艦長從他的小憩中叫醒，然後讓這個’浴缸’繼續運作起來。””科菲，你來一下。給我們帶路即可，剩下的交給我們。”

“有必要帶著武器嗎？”科菲注意到大兵手裡的槍，質疑道。

“我們載著核武器，我們必須假設有人襲擊了這艘船並計劃登船搶走它。”坦尼斯回答。“會是新聯盟嗎？或者可能是奇戈亞（豺狼人）突擊隊。我們這周把他們惹毛了。 但別擔心。我們組沒吃過敗仗。”

他們來到楊斯艙室門口，”好了楊斯，起床時間到。上班時間不能睡覺。”坦尼斯說著開啟艙門，”真是個好地方，不知道你們貨船駕駛員這麼高階，我賭他肯定給自己洗了個淋浴。”

“他確實”科菲答道。他們來到浴室門口，”這門是從裡面電子鎖定的。我看看能不能手動開啟。”

門開了，他們卻看到楊斯已經被水淹死。科菲又驚訝有悲痛，她語帶悲傷地解釋，零重力環境下，小水滴不能排出去，他又不能把門開啟，這些水滴就會充滿他的肺。以前發生過， 一個早期的航天員的宇航服內漏水差點溺斃。

“戰爭傷亡，我知道，他是你的同事，但這艘船現在是你的了。 來吧，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坦尼斯安慰道。

但艦橋內大兵們和建築隊很快就陷入爭吵，大兵們的命令是保護貨物，想要建築隊一起築起防線，防止可能的襲擊發生。但拉蘇爾反駁，建築隊只是平民，他們不是戰士，而且除了飛船，沒人被攻擊。他質問大兵們為什麼自找麻煩。

科菲明白問題所在，他衝怒目相對的兩夥人解釋： 從躍遷空間異常滑出就意味著他們在廣袤的太空中不知處於何地，距離任何地方都可能幾十也可能幾百年遠，而且緊迫的是涅瑞伊得斯號正在快速失去熱量，二氧化碳清洗器也需要重新工作，他們的控制系統全都宕機了。但機械能源和化學能源依然可用，可以把健身器材的能量提供給這些器材，然後利用建築隊的零件變通地用來給大家保命，雖然只是暫時。

用健身房發電^_^

“我認為我不喜歡二把手，不是冒犯，依蓮，但你是個貨船的工程師。這種情況對一把手簡直是個地獄。”坦尼斯皺眉說道。

“我知道，我並不想要當一把手，但沒人能置身事外。我們需要所有人都一起努力，解散吧！”

坦尼斯的手下錢錢（Chan）狐疑地問她：”你真的就讓一個備份駁船駕駛員說了算？少校。”

“按排名她優先， 錢錢， 這是她的秀場，暫時是”坦尼斯回答。

合作和同志情誼一時奏效，所有可用資源全部供給給了空氣和水過濾系統。甚至涅瑞伊得斯號的常規船員嘗試使用其他資源。科菲和拉蘇爾進入UNSC核彈貨艙，他們想要試試能不能將軍火的熱量利用一些。但這些個頭挺小的玩意兒太熱了，有害射線將會比寒冷更快將我們殺死，風險太大，該考慮其他的一些事情了。

“快讓開。我們的人想到了個主意。”科菲他們老遠就聽到坦尼斯高聲叫嚷。坦尼斯的手下拿著飛船的備用電纜。

”你們要幹什麼？”科菲質問他。

“去問頭兒”錢錢頭也不回，粗聲答道。

丹尼斯解釋道：“已經幾周無法聯絡外界了，這裡是時候做點有意義的事情了。錢錢記起來有個竅門， 以前有人用沒損壞的電纜將大黃蜂採礦車的核反應堆和駕駛系統連線， 從而啟動躍遷引擎。 有了它我們就能重新上路了。”

“一個放射性同位素熱源啟動器，如同老式的空間探針使用的？我們剛剛檢查過，你沒法安全開啟它。”丹尼斯說。

“所以可以將礦車牽引到外面，使用這些電纜作為臍帶，飛船自身會為我們遮蔽那些射線。”錢錢解釋。

電纜做臍帶

拉蘇爾火冒三丈“你在逗我嗎？那你們需要盜走了飛船的大量優質電纜。你不會已經這麼做了吧？”

科菲接過話頭“並且我們沒有足夠的能源保持二氧化碳回收了，每次出艙都將會耗費我們的空氣和熱量。還有，誰他媽知道這次攻擊對駕駛系統的損害程度？”

“總有困難，是吧？ 我們還能再將這艘船破壞得更嚴重嗎？”坦尼斯生氣地質問。”去他媽的，我們受夠了等死。我的小隊從沒吃過敗仗，也從不會投降。”

拉蘇爾已經開始拆除反應堆的螺栓了，他一把推開錢錢，錢錢撞向艙壁，但很快調整好姿勢，兩人怒目而視。相互指責，拉蘇爾罵錢錢是個憨憨，這樣的計劃不會成功，錢錢則回擊說這是緊急命令，他的上司比某些工程師說話更有分量。

話說到這份兒上，坦尼斯也不謙虛，她讓大家冷靜下來，並說她已經徵得船上建築隊同意參與計劃。然後轉向科菲”這事已經開始了，科菲。但你們的人才知道怎麼安裝啟動器，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

科菲雖然不同意他們的做法，但秀才遇到兵，只好同意了。隨後科菲遵守她的承諾，她讓涅瑞伊得斯號的船員聽從他們軍隊乘客的指揮。但當他們完成安裝工作，等待日來臨，然而解脫日沒有來臨。啟動器徹底失敗了，一開始系統就沒啟動起來。

軍人和技術員又開始相互抱怨，拉蘇爾指責錢錢一開始計劃就不會成功，並且將大部分電纜都燒壞了。錢錢則指責拉蘇爾技術活兒是本職工作。兩夥人大打出手，科菲好不容易才勸開。畢竟沒熱量沒光源，大家不能再消耗自身能量了。隨後她叫拉蘇爾一起去解開礦車從而使兩夥兒人分開。

錢錢向坦尼斯抱怨那些低能兒主宰了這次活動以致於那些建築隊不知道聽誰的了。坦尼斯回答”我知道。。。我知道。。。我會在必要的時候，在事情控制不住的時候上場。”

終於，惡化的環境讓一個越來越沮喪的建築工受不了了， 你打開了氣閥試圖逃脫。拉蘇爾看著漂浮在窗外跟隨飛船同步的那具孤零零的屍體”你聽說了嗎？那人是我們任務的吉祥物。”科菲一邊修理了什麼，一邊頭也不回地告訴他：”他們大概恨死我們了。但我們無能為力，我們把他帶回來只會失去空氣，並且。。。”。

這時建築隊的頭兒卡蘭奇過來跟她報告了一件緊急的事情。坦尼斯已經將他的手下派駐飛船的各區，她要接管這艘船。

”接管？接管沒人可以控制的這艘船對她有什麼好處嗎？”

“如果補給耗盡，事情就變糟了。”卡蘭奇說，然後叮囑科菲要設法保護自己。

事態變得嚴峻，為了避免坦尼斯真的把他們扔出飛船（雖然她不認為坦尼斯會這麼做），科菲讓拉蘇爾集結船員到貨艙，因為那裡有坦尼斯所需的必要物資，守住那裡可以復仇。

坦尼斯封鎖了半個飛船的艙室，貨艙是最後一個他們沒控制的地方。因為裡面有各種武器和核武，這裡確實不適合槍戰。坦尼斯說她另有主意。

坦尼斯在艙門口開始對科菲喊話，科菲沒理會她，她飄向艙室內的重核炸彈，然後用手槍指著它的主爆點。並將這些平靜地告訴坦尼斯。”我想你朝我開槍並不合適。”坦尼斯知道她沒法制伏或擊斃科菲，只好上前來與科菲交談”現在我這麼做是對我們都好的方式，我試圖想辦法救大家， 你總是阻礙我，我們總是目的不同。”

“沒有什麼目的，除了儘量延長我們的消耗外都是浪費時間。”科菲告訴坦尼斯。

“那我們還能做什麼？等死？我們不能讓這玩意兒打敗我們。”

“這不是戰爭，坦尼斯，我們的戰爭已經結束了”

他們的溝通似乎有點效果，兩人慢慢變得對對方不再那麼有敵意。但兩隊人馬互相對峙著，眼看局勢就要失控。被坦尼斯大聲呵止。

兩個人都已經放下槍，情緒變得不那麼激烈了，開始商量下一步計劃。坦尼斯指著巨大的核彈心生一計。”不是有一些古老的計劃， 把核能用在人類星艦上嗎？”

“飛船古老，20世紀弗里曼代森曾經研究過的，裂變核推進，但並不能讓飛船進入躍遷空間。”

“可是至少可以省去點時間，對吧。”

“等等，我們可以分離存放在貨艙的隔離裝載平臺，然後把它裝填到推進器上，反正他們已經沒用了。然後讓建築隊壘起一個裝有戰鬥部的井架。如果把隔離罩建好了，它會將爆炸能量集中在裝載平臺，從而形成對飛船向前的推力。但它會融毀隔離罩。”

坦尼斯不明白“那又怎樣？我們有很多拱架和很多戰鬥部彈頭。我們可以重複很多次。”

拉蘇爾似乎也不大明白，”長官，這麼做我們將失去更多的空氣和熱量。甚至我不確定。。。”

科菲沒等他說完，繼續解釋道“確實是這樣。但值得一試！與卡蘭奇研究下在真空中怎麼進行化學焊接，同時我來搞個說明文件。 坦尼斯，我們需要從卡蘭奇那裡取很多裝置。我需要幫助。”

“同意！長官！我們小隊馬上開始工作。 來吧弟兄們！我們有任務了！”

雙方的對峙變成了對下一步行動的討論，最終雙方達成一致，由建築隊的人實施搭建能夠推進飛船的一套設施。最終結果就是大家又都有活兒幹了。。。

談判

幾天後， 科菲憂鬱地坐在舷窗那喝著啤酒，已經有點醉了，她看著窗外的工人施工。這時坦尼斯怒氣衝衝地來找她。”科菲！”她老遠就吼道。

“沒有咖啡，少校，只有田納西威士忌，幾乎在冰點以下。”科菲頓了頓，回過神來，”你是在找我？”

“沒錯！這個房間很好，適合進行軍事管制。”坦尼斯怒氣衝衝。

“管制誰？”

“你！”坦尼斯拿槍指著她。

“你在說什麼？”

“你不明白？我們回到頭腦風暴那會兒，”坦尼斯說著晃了晃手裡的平板。”這個瘋狂的計劃只是可能會成功，我們都信了， 因為科菲知道她自己在幹嘛。”她怒氣衝衝地把平板甩給科菲。

“這是啥？”科菲接住平板。

“是我這幾天的工作結果。我不是工程師，如你提醒我的，所以我花了幾天時間，但我根據涅瑞伊得斯防護等級完整檢查了亥伯龍（Hyperion）功率。我簡直無法相信你犯的低階錯誤。那些1950年代的人不會明白我們的核武被引爆後的威力。這艘船會被原子化。”最後一句話她簡直在怒吼。”你在白白消耗時間還有我們的空氣，一切白費。”

“並不是白費。”科菲痛苦地回答。”我需要再喝一瓶。”

“你什麼意思？當然白費，我小數點都算過了，我真不敢相信向你這麼聰明的。。。等等！你當然知道這些。大規模自殺？是這樣吧？”坦尼斯一切都明白了，但她還要科菲的確認。科菲並不理會，坦尼斯繼續說”你在領導大家一起自殺，這是謀殺！”

“本來。。。”科菲飄向儲藏櫃去拿另一瓶酒，”如果他們還沒有死，從我們失去動力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死了，任何地方對我們來說都遙不可及。我們只是沒有接受這個事實。我不認為你的手下會接受現實，我的也一樣，他們都是鬥士，如果我們不相互鬥，就得找個讓他們為止戰鬥的事情。如果我們有合適的軍火，你出的點子其實就是個好點子。但我是知道真相的唯一的人，但我將它包裝成一個好主意。一個活下去的指望，一個事業。”

“失敗的事業”坦尼斯說。

“萬事都不完美。如若只有我知道，好吧，那將是指揮官的負擔。好了，現在我不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了。如果你願意接手，凱爾，你現在就得做決定。給！”說著將一瓶酒遞給坦尼斯。繼續說道”但考慮一下吧，以前他們不會互相攻擊對方，但他們會為了讓自己更暖和而爭鬥，會為了每一口呼吸而爭鬥。我告訴你，如果你不喜歡楊斯的死法，將沒有更好的方式去死了。”

“你聽說過新奧爾良戰爭嗎？”坦尼斯突然問。”1812年，貌似是，地獄般的戰爭已經結束，，一個英國將軍死了，相反一個美國將軍成了傳奇，甚至總統。在簽署停戰協議後有一場戰爭。但都有命令在身，因此他們繼續戰鬥。”坦尼斯接住飄過來的酒瓶。”士兵們大多為了一些次要的事情而被命令去死，我猜如果我的屬下必須為了什麼東西而死的話，好吧，希望是個好東西。即便是虛假的希望。”

“敬希望！”

敬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