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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門之變的關鍵——守衛皇宮的禁衛總領常何

2022-03-03由 磧裡沙 發表于 歷史

唐初李世民是透過玄武門之變得以登基稱帝,玄武門之變的最關鍵因素是什麼,是守衛皇宮的禁衛總領常何。那麼唐皇李淵為什麼會將守衛皇宮的重任交給常何呢?本文就來解開謎團。

一、李淵開創帝業

隋朝末年,隋皇楊廣無道,天下群雄並起,李淵出自勳貴世家,能騎善射,又是楊廣的姨表兄,是楊廣倚仗的重臣,時任山西河東慰撫大使(即山西和河東的剿匪總司令),又被加封為太原留守。太原一向是抵禦北方遊牧民族的門戶,屯有重兵,李淵成了關隴地區官職最高、兵權最盛之人。

617年(大業十三年)五月,李淵在太原起兵,僅用半年時間攻佔西京長安,盡得關中之地。次年建唐稱帝,又只用了四五年的時間,就完成了掃蕩群雄、一統天下的大業。

李淵有三個嫡子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李淵造反之初,李建成27歲,李世民18歲,李元吉13歲,李元吉尚小不值一提,此時的李建成和李世民也是未經風雨、初出茅廬,可以說是李淵雄才大略,開創了帝業,兩個兒子跑龍套。

李淵起事後,李建成和李世民都被委以重任,二子都是龍鳳之資,在隨後的四五年中迅速成長起來,李建成被李淵早早立為太子,李建成也不負所望,顯出卓越才能,消滅西秦薛舉、河西大涼王李軌,平定關隴;李世民也是不遑多讓,率領十萬大軍攻滅洛陽王世充、河北竇建德,蕩平崤東。

唐初有兩大軍事集團,關隴集團和崤東集團,崤東集團是以南北走向的崤山為界,以山東為核心輻射周邊的河北河南部分地區。隋唐之初一直是關隴集團佔據主導地位,使得崤東集團倍受壓制,李世民收復崤東,成為崤東集團的新靠山。

李淵之所以能夠迅速一統天下,是得到了前隋勳貴的支援,是與隋朝一脈相承,朝堂的官員一多半還是前朝的那些人,只是換了帝王。

李淵家國天下,最信任的只有三個兒子,讓他們獨立開府、任命屬官,太子李建成和二子李世民自不必說,就連剛剛成人的李元吉都被李淵任命為司徒兼侍中,成為朝中僅次於兩位哥哥的第三號人物。

(注:司徒、司馬、司空稱之為三公,本是最高官職,到了隋唐時期,演變成最高名譽官職。朝堂中的最高機構三省,即門下省、中書省、尚書省,侍中、中書令,尚書令乃三省最高長官,是最有實權的官職。)

二、楊文幹謀逆事件

624年(唐武德七年)六月,李淵到長安以北三百里的玉華山仁智宮避暑,命李世民、李元吉伴隨,李建成留守京師,執監國之責。

這是李建成首次被授命監國,大權在手,喜出望外。李建成想到這些年父親默許二弟李世民擴充秦王府,招納了許多強兵猛將,還建立了天下聞名的玄甲軍,太子府的實力實在寒酸,李建成傳信給慶州(今甘肅省慶陽市)都督楊文幹,招錄三百能征慣戰計程車兵擴充太子府衛隊。

楊文幹原是薛舉部下,是被李建成親自招降的。楊文幹接到指令後,立刻選拔了三百名軍士到長安,李建成見後非常滿意,作為獎勵,李建成派屬下爾朱煥護送五百套甲冑前往慶州交給楊文幹。

李世民得知訊息,立刻派人截住爾朱煥,威逼他前來面君,舉報楊文幹謀反,意圖擁立李建成為新君。

李建身為太子多年,年富力強,深得關隴集團的支援,本就受到李淵忌憚,聞訊大驚,一面命令李世民調集山東河南兵馬進剿,一面命令李建成立刻前來覲見。

李建成聽聞爾朱煥沒有前往慶州,而是去仁智宮舉報自己謀反,幾乎嚇暈。有部下勸其據城起兵,太子洗馬魏徵堅決勸諫道:“此事蹊蹺,必是李世民弄鬼,你應立刻前往仁智宮見駕。”

李建成知道只有如此才是唯一出路,立刻前往仁智宮,見到父皇后,倒地便拜,以頭撞地,幾乎昏厥。李淵盛怒難平,把李建成拘押起來,只給粗食。

楊文幹聽說李建成被拘押,李世民正在調派兵馬,不日前來征討,無奈之下,起兵自保。

楊文乾造反後無人響應,兵不過萬,坐困孤城,還沒等到李世民大軍到來,就被部下殺死,開門投降了。

李淵聽報李世民兵不血刃,平叛成功,心中不喜反生疑惑,召見李建成。李建成終於得到了這個自辯的機會,將自己的行為原原本本地訴說了一遍。

李淵聽罷默言,與李世民相比,李建成的私兵數量實在是寒酸多了,誰不想加強自己的實力呢,於是說道:“是我誤會你了,但你私心太重,以後要多加檢點。”

李淵在朝堂宣佈,太子李建成無叛逆行為,恢復原有身份和官職。

李淵察覺出是二子李世民落井下石,但不想深究,正好用來限制太子的權利。

另外,為了進一步防範太子,將守衛皇宮多年的兵馬調離,從李世民麾下調兵守衛皇宮。

(注:李建成身為太子,又能力卓著,是對李淵皇位的最大威脅,自帶原罪。)

楊文幹事件後,李建成恨極李世民,與其爭鬥進入白熱化,李淵向手下近臣問計,如何能消弭兒子們的矛盾,人人啞口無言。李淵退而求其次,又問,如何能避免兒子們相互殘殺。

封德彝提議:“將河南山東作為李世民的封地,讓其駐守洛陽,如何?”

蕭禹道:“不可,此舉會埋下內戰隱患。洛陽和長安都是龍興之所、國之中心,豈能作為王子封地!”

李淵和眾人都知道,除了此地,其它地方李世民都不會樂意接受。李淵偏愛李世民,思來想去,沒有辦法,只能拖延著再說。

裴寂早有腹案,就是消減皇子的兵權,轉交到大臣手上,資歷老的有屈突通、蕭禹、封德彝等,中生代有李孝恭、李神通、李瑗、柴紹、李靖等,他們都是帶兵打仗的好手。兒子們不掌握軍權,就能避免相互殘殺。

然而裴寂不能說,李淵對楊廣被弒殺感觸太深,只相信三個親兒子領兵,連李孝恭這樣的親侄子都被剝奪了兵權,何況其他人!

三、李世民玄武門事變

626年(武德九年),新年過後,李淵漸漸察覺,由於自己的縱容,秦王府轄下謀臣猛將太多了,京城兵馬幾乎都在他們麾下,有尾大不掉之慮。李淵開始了剝離李世民部下的行動,將房玄齡、杜如晦調出秦王府,將張士貴和玄甲軍調往外地,將程咬金外放為到康州(今廣東德慶縣)為刺史。其他人都乖乖奉命,唯獨程咬金推病不去,在家休養。

轉眼已到初夏,綠草茵茵,東突厥又開始頻繁犯邊。李淵任命李元吉為元帥領兵北上抵禦突厥,將秦王府大將段志玄、秦瓊、尉遲敬德、張公謹等人都調歸李元吉統領。

秦王府眾人聽此調令後頓時炸開了鍋,長孫無忌和侯君集都極力勸說李世民,已到危急關頭,是該拼死一搏了。李世民猶豫不決,想要占卜以測吉凶。此時,張公謹從外而入,將占卜的龜殼扔在地上,說道:“占卜是為決定疑難之事,現在事情並無疑難,還佔卜什麼?如果占卜的結果不吉,難道能夠停止行動嗎?”

李世民聽後斷然下定決心,一搏生死。

李世民急招房玄齡、杜如晦,二人偷偷潛回秦王府,群策群力、仔細商議。這是掉腦袋的勾當,人人廢寢忘食,反覆推敲演練,制定了周密計劃。但成敗還得看天意。

李世民何以敢行此滔天大事,最大的信心來自於皇宮禁衛總領常何,常何原是河南瓦崗軍中的偏將,後來瓦崗軍被李世民收編,成為李世民的核心力量。

(注:河南瓦崗軍一度如日中天,是各路反叛隋朝義軍中的最強大的一支,後生內亂,被王世充擊敗。李世民手下大將一半出自瓦崗軍,李績、秦瓊、程咬金、牛進達、李君羨、郭孝恪等。)

626年7月初,李世民給父皇送去了一封密函,李淵開啟一看,氣得一口老血險些噴出,李世民狀告大哥和三弟與後宮的張婕妤、尹德妃等嬪妃淫亂,願與他們當面對質。

李淵氣急敗壞,未及深慮,傳召李建成、李元吉和李世民立刻覲見。

李世民為了不引起他人疑慮,只帶了程咬金、尉遲敬德、侯君集、張公謹、劉師立、公孫武達、獨孤彥雲、杜君綽、鄭仁泰、李孟嘗十人進入皇宮,但這十人個個都是武藝高強的悍將。

李世民掐準時間,待到李建成和李元吉一夥進入皇宮玄武門,從後趕上,追進宮門。皇宮禁衛總領常何依照計劃,關閉了所有大門,李建成等人見勢不妙,卻是無路可逃,只能在玄武門內亂竄。

李世民早已盯住了李建成,緊追上去,一箭正中後心。李元吉被尉遲敬德所殺,其他人面對這些百戰猛將,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也全被殺死。

常何見李建成、李元吉一行已被屠殺殆盡,重新開啟玄武門,擺動令旗。按計劃正在趕來的秦王府的五百鐵騎見到令旗,加速衝了進來,在李世民的帶領下,向皇上所在太極宮殺去。

李淵正在太極宮內等待三個兒子前來對質,突然聽見玄武門方向鐵騎隆隆,似有大隊人馬殺來,身邊當值侍衛隊長王鶴廣急忙率領數十名內衛死守前門。李淵與當值大臣黃門侍郎陳叔達一道從後門跑出太極宮,發現所有皇宮內城的大門全被關閉,城上都是嚴陣以待的禁軍。李淵等人在內城之中團團打轉,無處可去。

李淵眼看著自己的數十名內衛對戰五百鐵騎,在喊殺震天中一一倒下,被屠殺殆盡。見到李世民手執長劍當先走來,尉遲敬德一手鐵鞭、一手提著李建成和李元吉二顆人頭在其身側,後邊是侯君集、程咬金等,各個手執滴血兵刃,殺氣騰騰。

李淵絕望,閉目等死。

李世民撇下兵器,撲通跪在李淵身前,放聲痛哭。尉遲敬德在旁高聲說道:“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反叛,已被誅殺。”並將人頭遞到近前。

李淵見二子慘狀幾近昏厥,陳叔達攙住李淵,喝到:“不要衝撞了皇上。”

陳叔達見李世民跪在眼前,知道有轉機,對李淵建言道:“太子和齊王已經伏誅,當今是儘快善後,以免引起更大騷亂。”

李世民哽噎說道:“全憑父皇做主。”

李淵是久經沙場之人,心緒快速從震驚中恢復,看著跪在自己眼前的兒子,說道:“抬起頭來。”

李淵直視李世民的雙眼說道:“事已至此,覆水難收,我只有一個要求,殺戮至此而止,不要再殺害建成和元吉的家人了。”

李世民滿口答應。

李淵頒佈親筆敕令:李建成、李元吉謀反已經伏法,從犯不究。各軍、各部一律接受秦王指揮。

(作者評: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的風險不僅是自身安危,還有可能引發大規模內戰。若非掌控了皇宮禁軍,斷不能行此險招。李世民必須同時做到殺死李建成和李元吉、並挾持李淵,方算成功。這樣,自己成為唯一可選的繼承人,才能逼迫李淵簽署敕令,讓自己號令天下。)

注:對隋末唐初感興趣的讀者,請看本人在‘息壤中文網’釋出的長篇小說《隋末府兵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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