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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諫能吏孫嘉淦

2022-02-19由 團結報黨派e家 發表于 歷史

孫嘉淦(1683年-1753年),山西興縣人,為官曆經康熙、雍正、乾隆三朝,以直言敢諫而聞名。每逢朝中有需諫諍之事,大臣們便言:“得非孫公耶!”雖然有些文人相輕的嘲諷意味,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表明孫嘉淦直言極諫、不屈於上的個性。

孫嘉淦在翰林院擔任檢討時,就曾向雍正提出“親骨肉,停捐納,罷西兵”的建議。孫嘉淦的建議無疑戳到雍正的痛處,特別是“親骨肉”一議,在雍正看來,是最為敏感的事,無疑是變相指責自己,孫嘉淦提了出來,致使雍正震怒:“翰林院乃容此狂生耶?”同僚朱軾為其開脫:“嘉淦誠狂,然臣服其膽。”經朱軾勸說,雍正“亦服其膽”。孫嘉淦敢言眾臣所不言,實則是得到雍正賞識之人,也需要承認雍正的明君角色。

孫嘉淦在順時不得意忘形,在逆時也不沮喪挫敗。雍正十年(1732年),孫嘉淦因薦舉方從仁等有失,雍正說:“孫嘉淦太戇,然不愛錢”,而後赦免其死罪,令其到銀庫效力。雖然降為小吏,但孫嘉淦一如既往,盡職盡責,“權衡輕重,與吏卒雜坐,均勞苦”。孫嘉淦查核所計,賬幣全符,沒有絲毫贏絀。

孫嘉淦在任上主張親力親為,踏實勤務。雍正十三年(1735年)十月,孫嘉淦開始擔任直隸總督。在直隸總督任上,孫嘉淦單為治河就連續八次上書,從治河人員的調動、治河方針的明確、治河舉措的實施等等,都有詳細的論述。而且孫嘉淦多次到治河工地,從勘察河流到查驗工程,都始終親自參與、親自指揮。

在民族觀上,孫嘉淦反對剿殺鎮壓,主張容苗自治。乾隆六年(1741年),孫嘉淦轉任湖廣總督。翌年,針對轄地少數苗民反抗一事,孫嘉淦呈上奏摺,辯白苗民之舉是事出有因,指出“歷來治苗之官,既無愛養之道,又乏約束之方。無事恣其侵漁,有事止於剿殺。剿殺之後,仍事侵漁。侵漁既久,勢必又至剿殺”。這樣往復下去,形成了惡性迴圈,是無法治理好苗族地區的。孫嘉淦認為,善為政者,宜因勢利導,因而主張讓苗族自我管理,“各寨用頭人為寨長”,各峒“取頭人所信服者為峒長,使各約束寨長而聽於縣令”,形成逐級管理、因其俗而利導的治理模式。

乾隆即位後,身為左都御史的孫嘉淦上疏勸諫,這篇奏疏就是被後世稱為“清代第一奏摺”的《三習一弊疏》。《三習一弊疏》對“耳習”“目習”“心習”作了細緻分析,論述了由“習”生“弊”的必然。

“出一言而盈廷稱聖,發一令而四海謳歌。臣民原非獻諛,然而人君之耳,則熟於此矣”,日復一日的頌揚會使皇帝“耳與譽化,非譽則逆”,“耳習於所聞,則喜諛而惡直”;“趨蹌諂脅,顧盼而皆然,免冠叩首,應聲而即是。此在臣工以為盡禮,然而人君之目則熟於此矣”,畢恭畢敬的儀態導致“目與媚化,匪媚則觸”,“目習於所見則喜柔而惡剛”;“敬求天下之士,見之多而以為無奇也,則高己而卑人。慎辦天下之務,閱之久而以為無難也,則雄才而易事”,驕傲自滿的心性,使得“質之人而不聞其所短,返之己而不見其過”,“心習於所是,則喜從而惡違”。三習既成,便會生一弊:喜小人而厭君子。在孫嘉淦看來,“三習一弊”是皇帝常犯的毛病,這種毛病,來源於至高無上的皇權所帶來的錯誤思想,而這種錯誤思想,最終將造成危及朝政的惡果。孫嘉淦希望乾隆正人先正身、治人先治己,根除“驕泰自是”之心,善於聽取不同意見,排除個人好惡,謹防耳目之習,明辨忠奸,舉賢而退不肖。

同朝為官的鄂爾泰曾對雍正說,“孫某性或偏執,若操守臣敢以百口保之”。可以說,在孫嘉淦身上仍然保留著傳統的“士”的影子,注重操守,諫言亦省己,他撰寫了《居官八約》——“事君篤而不顯,與人共而不驕,勢避其所爭,功藏於無名,事止於能去,言刪其無用,以守獨避人,以清費廉取”,意即對君王忠誠而不炫耀,對同僚尊重而不自傲,不爭權奪利,不追逐功名,辦事務求興利除弊,說話務求簡明扼要,慎獨不結黨,清廉不奢靡。老老實實做人,堂堂正正為官,《居官八約》也是今人處世的基本原則。(鮑家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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