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受呵護的曹家為何被抄家最終家族落敗

文/斜陽醉美

在雍正年間，大規模的查辦虧空，懲治貪腐，不少皇親國戚和位高權重的大臣都受到了牽連，而被查抄的人家中，對後世影響最大的莫過於曹家。這裡所說的曹家也就是《紅樓夢》中曹家的原型。一直備受康熙帝呵護的曹家，為何在雍正五年被抄家最終導致家族落敗的呢？

一、曹家和康熙帝之間的淵源

說起曹家與皇家的關係，一個關鍵人物就是曹寅。曹寅是康熙身邊的一個侍衛，是掌管皇帝儀仗的五品官。康熙十一年，曹寅十五歲時，參加順天府鄉試考中舉人，成為康熙身邊的侍衛。可是僅憑這一身份，曹家也不會有後來的輝煌發達，因此曹寅的母親孫氏功不可沒。

原來曹寅的母親孫氏是康熙的乳母。康熙出生後，在紫禁城西華門外避痘，又趕上他父親順治帝鍾愛的董鄂妃入宮，董鄂妃又給順治帝生了一個兒子，因而幼年的康熙頗受冷落。康熙十歲時生母去世，八歲時父親去世，當時曹寅的母親孫氏不但是乳母，而且擔負起養育康熙之責，因而乳母在他幼小心靈中佔有重要的位置。後來康熙多次南巡，每次都給乳母很多賞賜，還當著眾人的面說：這是我家老人。

二、康熙帝竭力呵護，曹家地位不斷攀升

曹家命運的真正改變，發生在康熙繼位後。乳母孫氏的丈夫，也就是曹寅的父親出任江寧製造，在任時間長達二十餘年。曹寅比康熙小四歲，七八歲時到京城成為康熙的伴讀。因此曹寅除了家傳淵源外，也受到了最好的宮廷教育。他與康熙的關係不僅是吃同樣奶水長大的不是同胞的兄弟，而且還多了一層同窗的關係。

曹寅的父親曹璽死在江寧織造任上。當時康熙正在南巡的路上，特派人悼念，又降旨長子曹寅協理江寧織造事務。康熙三十一年，曹寅由蘇州織造轉任江寧織造，蘇州織造由曹寅的大舅哥李煦接任，杭州織造由母親孫氏的親族孫文成擔任。自此，江南三織造由曹寅、母家、舅家執掌，曹家的地位也達到巔峰。

曹寅任江寧製造的20年，除本職工作外，主要為康熙承擔三方面的重任。

一是籠絡漢族士大夫

。江南人文薈萃，經濟發達。這一地區也是反清力量最集中的地方，儘管曹寅出任江寧織造時，對故國亡明抱有復興希望的人數已經不多，但如何與更多的漢族士大夫加強感情聯絡，讓他們有完全的歸屬感，建立滿漢聯合的政治基礎，是關係清王朝長治久安的重要而迫切的課題。曹寅幫康熙在江南做了很多化解士大夫對清朝積怨的事情。比如排演《長生殿》，刊刻《全唐詩》。

二是充當康熙在南方的情報員

。曹寅、李煦是最早被康熙允許使用密摺的人，對江南士大夫的動向，康熙允許他們親自密奏。比如在康熙第五次南巡時，江寧知府陳鵬年被兩江總督阿山參劾，康熙盛怒之下要殺陳鵬年。曹寅知道陳鵬年在江寧乃至江南漢族士大夫中有非常高的聲望，一旦殺了他，會成為康熙殺清官的重要過錯，於是曹寅免冠叩首、血濺階下為陳鵬年請罪，救下了程鵬年。

三是接駕

。康熙六下江南，前兩次，曹寅還未出任江寧織造，自康熙三十八年開始，康熙每隔一兩年就下江南，後四次下江南全都由曹寅接駕。

康熙清楚，曹寅有大筆的銀子都花在自己的身上，而僅憑一年百兩銀子的俸祿是無法做到的。除了承擔接駕外，各位皇子都是曹家的少主子，特別是給皇太子的使費，使得曹家出現鉅額虧空。為此，康熙給了他天下最肥的差事，就任兩淮巡鹽御史，希望彌補他的巨大支出。

康熙四十八年，兩江總督噶禮密報康熙，說曹寅、李煦和兩淮鹽運使李斯佺等，虧空兩淮鹽課銀300萬兩，要公開彈劾他們，事情被康熙壓了下來。但事關重大，康熙私下一再告誡曹寅和李煦必須設法補上虧空。

後來曹寅患病死了，虧空庫銀23萬兩，已無資產可以補虧。康熙特命曹寅之子曹顒繼任江寧織造，兩年後曹顒病故。康熙又親自主持將曹寅的侄子曹頫過繼接任江寧織造，同時命蘇州織造李煦代管兩淮鹽差一年，用所得的銀子補齊曹寅生前的虧空。到康熙五十六年十月，虧空全部補完。

康熙對曹家的後代也作出重要安排，曹寅生前，康熙做主，把曹寅的長女許配給平郡王訥爾蘇，次女嫁蒙古王子為妃。康熙去世，雍正帝即位，從此曹家的命運又一次發生了改變。

三、雍正帝查辦虧空，曹家被查抄迷霧重重

關於曹家被抄的原因眾說紛紜，如果說曹家因為虧空被抄，為什麼在雍正二年的第一次清查時，他們卻安然無恙，偏要等到雍正五年底？更何況，如果因為虧空被查抄，為什麼查出的財產沒有用來賠補虧空，而是賞給了個人隋赫德？也有人說是因為曹家牽連到宮廷之爭，可是與雍正爭奪江山的皇八子，皇九子都已死去，雍正皇位已經穩固，也沒有那個必要呀！

雍正在查辦虧空中，作為曹寅的內兄，李煦於雍正元年十一月被查出虧空，隨即被抄家。

李煦被查抄後，蘇州織造一職由雍正的“連襟”胡鳳翬出任，胡的妻子是年羹堯的小妹妹，也就是雍正年貴妃的妹妹。雍正把這麼好的差事交給胡鳳翬，絕對不是“連襟”的緣故，很大成分是為了拉攏當時最得勢的年羹堯。

李煦被查抄，實際上也是給曹家敲了警鐘。果然在第二輪追查李煦虧空案時，曹家也接受了雍正即位後，針對曹頫的第一次清查，但具體虧空數額應該不多，因為雍正允許曹頫三年還完。這件事還說明曹家沒有與康熙的皇八子，皇九子等反對雍正的人有更多的牽連，否則，雍正不可能放過曹家補虧空三年之久。

第一次清查，對曹家還是有很大影響的。雍正命曹頫以後有事由怡親王允祥奏報，這實際上是剝奪了曹家使用密摺的權利。同時告誡曹頫，諸事聽怡親王子教導而行，不可亂跑門路，瞎費心思。除了怡親王之外，不能再求別人，拖累自己。如果受到恐嚇，訛詐也要多問怡親王。雍正這種做法實際上也是在保護曹家，雍正對曹家的處理，在所有查抄中，是少有的“寬大”。

導致曹家被查抄最終沒落的事件，發生在雍正五年十二月初四，山東巡撫塞楞額揭發舉報，杭州等三織造運送龍衣，經過長清縣等處，多索夫馬、程儀、騾價等，塞楞額正是第一次清查曹頫的人。按說這只是一樁處分的案子，但是僅僅十天後，還未結案時，江寧織造就由隋赫德接任，二十四日令江南總督範時繹查抄曹家家產，重要家人立即嚴拿。經清點，曹家有房屋並家人住房13處483間，地19頃67畝，家人大小共114口，外欠銀本利32000兩。曹頫被枷號示眾。

但是令人不解的是雍正帝並沒有將查抄所得賠補虧空，而是隨即把查抄的田產、房屋、人口等都賞給了隋赫德，顯然曹家的這次被查抄不是因為虧空。而且杭州織造孫文成也以”年老”之名被更換。

隋赫德還密奏江寧織造衙門左側萬壽庵內，藏有鍍金獅子一對，本身連座高五尺六寸。原來是允禟於康熙五十五年在江寧鑄造，因鑄造不好，交曹頫寄放在廟裡的，不知原來鑄造是什麼意圖。但密奏日期是雍正六年七月，而曹頫被革職治罪，曹家被查抄大約在雍正六年初，也就是被查抄之後。

據紅學家們考證，曹家大小家口114人回到京城，隨行北上的家口中就有偉大的文學家曹雪芹。曹家到京城後越來越貧窮，落魄，曹雪芹住到了西郊黃葉村，生活更加窮苦，他的不朽鉅著《石頭記》也就是《紅樓夢》就是在西郊的山村裡寫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