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趙心放

在北宋詞人中，賀鑄身高七尺，按宋元時的標準折算約2。2米。古代人的身高普遍比現代人低，因此眾人瞧他均仰視之。他雙眉聳拔，臉色鐵青，鬍子拉叭的，顯得冷酷高傲，不少人看後會感到膽戰心驚，當然免不了背後議論一番，自然而然地叫開了綽號”賀鬼頭“。他除了容貌奇特外，加之性情奇崛，才華奇高，可稱為“三奇”之人。

（一）家世顯赫學識廣博

賀鑄的家世很有來頭，其女性先祖賀氏是宋太祖趙匡胤登基前的妻子，在建宋前兩年去世。建宋後第三年追封為皇后。賀皇后生前容貌極美、聰明賢惠，深受趙匡胤喜愛。愛屋及烏喲，作為包括賀鑄在內的賀氏後輩族孫也受益，據史書載，娶的都是皇室女子。

作為皇親國戚，在古代算是一件十分榮耀之事哦，奇就奇在賀鑄偏不這麼認為。他不但不炫耀這身份，甚至根本不提他和宋王室的關係。他非常仰慕唐代大詩人賀知章，自稱是賀知章的族裔。

看來他不是在胡編亂造，有史料介紹，他是唐朝詩人賀知章堂弟賀知止的十五代孫，這麼轉彎抹角一番，就能和賀知章拉上關係了。是耶非耶？不屬於本文考證的範圍，在此不贅述。

賀鑄從小好學，博聞強識，能言善辯，寫文章真格算得上一把好手，語言精深委婉、結構細緻嚴密，牽動人心，美不勝收。

這麼一個奇人，當然他的話語也很奇特喲。他說，其實是李商隱和溫庭筠他們在替我寫作。讀者朋友若初聽到了這句話，肯定會感到他性情十分奇崛，甚至很狂傲的吧？但你讀到他寫的詞：“若問閒情都幾許，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你就會認為他說得並不張狂了，真格是才華奇高耶。

（二）不合世俗仕途不暢

1069年，賀鑄承受祖蔭，前往開封上任，擔任右班殿值，這職務也稱為保義郎，是正九品的殿前侍衛官，按現在的話說就是皇宮大殿前的警衛人員。沒過多少時日，不知是什麼原因，估摸是尊容有些問題有損皇家威儀吧？調去看守軍械庫。

他在當軍械庫頭兒期間，有個出身於小貴族的同事，有順手牽羊的毛病。賀鑄明察暗訪，掌握了他盜竊公物的證據，請人把他叫來，拿出證據給他看，問他一共盜竊了多少。那同事知道抵賴不過去，一五一十地招供。賀鑄並不想向上彙報後斷送他的“祖蔭”，只是打了一頓板子，教訓了他一次，從而樹立起了自己的微信。

傳說賀鑄的髮妻逝世以後，蘇州有名歌伎非常讚賞他的才華和為人，你來我往兩情相悅，賀鑄承諾仕途順當後要接他回老家正式成親。有段時間賀鑄離開蘇州到外地公幹，這個紅顏知己還專門寫首詞寄來，表達相思之情。但賀鑄的仕途不順利喲，他百感交集，只好作詞一首寄給那位歌伎聊作拂慰。歲月不居時節如流，這門婚事終究告吹。

長相沒有優勢，喜歡喝酒賦詩詞，習慣意氣用事且又不合群的賀鑄幹了四十年，臨近花甲之時終於從官場中退了出來，到吳下（今蘇州）過起了隱士般的生活。

（三）作品等身詞名遠播

賀鑄居住在姑蘇城外十餘里一個叫橫塘的地方，環境十分幽雅，沒有閒人來打擾。沿著幾間小屋圍起一道矮籬與外界隔離。他整天在屋裡讀書、作詩詞。據說他家裡藏書多達萬卷，多半是他一筆一劃校對過的。

他能寫文章能作詩文，尤其擅長作詞。不管詞的內容還是寫作風格都豐富多樣，兼有豪放、婉約二派的特點。描繪自然風光的作品，意境和語言近似於秦觀、晏幾道。愛國憂時之作，其悲壯激昂，近似於蘇軾和辛棄疾。他的某些詞作雖寫傳統題材，但在思想內容方面卻有所突破。如寫徵婦的相思，這雖是唐人寫得爛熟的題材，但他卻能別開生面。

賀鑄的詩也有相當成就。他 7歲學詩，三十年間寫有逾五、六千首。經過不斷刪汰，自編《慶湖遺老詩集》時只存 9卷。可見其詩的數量大大超過了詞的數量。他自述學詩的心得是：平淡不流於淺俗；奇古不鄰於怪僻；題詠不窘於物象，敘事不病於聲律；比興深者通物理……

他對後代文人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據專家統計，宋代金代的詞人中有25人寫過28首作品，來仿效他的名詞《青玉案》。一首詞能吸引這麼多不同時代的詞人來唱和，這在中國古代詞史上是罕見的。他的《鷓鴣天。半死桐》，格調高古，悲情動人，與蘇軾《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並稱悼詞雙璧。

【作者簡介】趙心放，筆名趙式，重慶市雜文學會理事、重慶市南岸區作家協會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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