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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府尹是個幾品官?他為什麼敢輕判林沖而高俅也拿他沒辦法?

2022-01-15由 半壺老酒半支菸 發表于 歷史

在整部水滸傳裡,朝廷官員好人少,但是輕判武松的東平府尹陳文昭是個另類,作者專門寫了長長的讚語說他“平生正直,稟性賢明”。除了陳文昭,還有一個開封府尹為人也不錯,他可以不給太尉高俅的面子,而高俅也不敢對他的判詞表示異議。這時候有讀者會替這位滕府尹捏了一把汗:不與高俅同流合汙,就不怕打擊報復嗎?

其實我們大可不必替開封府滕府尹擔心,倒是太尉高俅不得不為自己的魯莽行為後悔:我怎麼忘了蔡太師做過的一件事兒,把林沖送交開封府審理了?

開封府尹是個幾品官?他為什麼敢輕判林沖而高俅也拿他沒辦法?

在解釋宋朝開封府尹有多牛十三之前,咱們還是來看看滕府尹是怎麼不給高俅面子的。當林沖絮絮叨叨講述高衙內如何欺負林娘子的時候,滕府尹一言不發,最後不置可否地下令把林沖關進了牢裡。這時候滕府尹的一個手下(孫定)拿話來擠兌滕府尹:“這南衙(想起了倒坐南衙包青天)開封府不是朝廷的,是高太尉家的!”滕府尹假裝生氣:“胡說!”

於是兩個人商量“疑罪從無(沒抓到帶林沖進白虎節堂的兩個人)”,輕判林沖刺配滄州,接下來高俅的反應是這樣的:“高俅情知理短,又礙府尹,只得準了。”高俅等於碰了一個軟釘子:林沖帶刀進入白虎節堂有罪(確實有罪),刺殺主官罪名不成立!

開封府尹是個幾品官?他為什麼敢輕判林沖而高俅也拿他沒辦法?

要按照常規,一個小小的府尹,承辦太尉(相當於後來的什麼官,就不說了)指定交辦的案件,肯定是要從重從快處理的,但是開封府尹敢駁高太尉的面子,原因卻也簡單:這位滕先生不是小小的府尹,而是個大大的府尹,就是見了蔡京高俅,也只是作揖“講均禮”,高俅還真奈何不得他。

熟讀宋史的讀者肯定知道,在整個宋朝不怕開封府尹的人還真不多,這倒不是因為包拯包青天曾經當過代理(權知)開封知府,而是宋朝一直有這個規定:開封府尹跟太尉平級,掛名而不管事的開封府尹一般由皇子兼任,而皇子兼任開封府尹,那就等於摸到了太子寶座。當過開封府尹的名人,一抓一大把:除了大家熟悉的包拯包青天,還有北宋第二任皇帝趙光義(當時以大內都部署、同平章事、中書令的身份兼任開封府尹),趙匡胤的四弟趙匡美(“金匱之盟”規定的皇位繼承人,後改為光美、廷美,以秦王的身份兼任開封府尹),宋真宗趙元侃(宋太宗第三子,以壽王、檢校太傅的身份兼任開封府尹)。

開封府尹是個幾品官?他為什麼敢輕判林沖而高俅也拿他沒辦法?

除了有希望接班的皇子,開封知府和府尹一般都是由龍圖閣學士兼任(王博文、鍾離瑾、鄭戩),呂夷簡、歐陽修,也都當過開封府尹,可以說開封府簡直就是皇帝和丞相培訓班,能當上開封府尹的,沒有一個善茬子。

如果太尉高俅敢不給開封滕府尹面子,那就是連蔡京都得罪了。雖然高俅很受宋徽宗趙佶寵信,但是卻沒有資格跟蔡京平起平坐,蔡京拜相後,牢牢地把開封府抓在了自己手裡,為此還進行了官制改革,這在《宋史職官志》中是有記載的。宋徽宗崇寧三年,根據蔡京的上奏,開封府明確了開封府編制:“置牧一員、尹一員,專總府事;少尹二員,分左右,貳府之政事。牧以皇子領之。尹以文臣充,在六曹尚書之下、侍郎之上。”

開封府尹是個幾品官?他為什麼敢輕判林沖而高俅也拿他沒辦法?

蔡京這種安排,就是在君權與相權之間搞了個平衡:皇家出一個人,文官集團出一個人,而文官集團出的這個人是享受特殊待遇的——正二品官階,僅次於六部尚書,比侍郎還高。

我們知道,高俅那個京營殿帥、太尉,也就是個二品官,他要是敢惹同為二品官的開封滕府尹,那就是自己找不自在了:開封府尹是每天都跟有望繼承皇位的皇子合署辦公的,沒準就是下一任宰相,而作為宰相的嫡系,滕府尹在蔡京面前說話,可能比高俅還好使。

開封府尹是個幾品官?他為什麼敢輕判林沖而高俅也拿他沒辦法?

現在我們該明白高俅為什麼要給開封府尹面子了,同時我們又想到了另兩個問題:其一、開封府的風氣一直很正,是不是因為除了太多名(未必明)君名相?只可惜“官不為虎,吏卻為狼”,董超薛霸這樣的衙役,在歷朝歷代的官府裡都不少,好像就連包拯包青天,也被屬下小吏忽悠過。

其二、林沖雖然委屈,但好像也不完全無辜,不管是不是上當受騙,帶刀進入白虎節堂,肯定是違法違規的,所以開封府尹的判決也不能說全無道理。

只是我們很奇怪一點:林沖已經知道陸謙和高衙內在算計他,為什麼還巴巴地送讓門去授人以柄?總不會是像有些人說的那樣“官迷心竅”,要跟太尉高俅拉關係套近乎吧?同樣我們還不知道的是:如果高俅開口向林沖討要那把寶刀,林沖會心甘情願地雙手奉上嗎?如果此刀能換來林娘子平安,倒是物有所值,如果不是,那就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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