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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爽的同罪人何晏

2022-01-08由 文學大師 發表于 歷史

曹爽在輔政時薦用了一批文人才士,這些人物包括何晏、鄧颺、李勝、丁謐、畢軌等,他們此前因曹叡厭惡浮華而受到抑制,在新朝受到重用後即追隨和推崇曹爽,成為曹爽的親信黨羽。引注中對幾位人物做了簡單介紹,敘述了他們在高平陵事變後作為曹爽同罪人被司馬氏誅殺的過程,何晏是其中的最重要人物。

曹爽的同罪人何晏

高平陵事變當天曹爽經過一夜思考,最後準備接受司馬懿提出的條件,回洛陽交出兵權。他認為自己即便不在朝廷做官,棄職做個“富家翁”也可以將就一生,不至於會有生命危險。因為司馬懿對此做了承諾,朝中幾位大臣也可作證保障,曹爽兄弟毫不懷疑。事情在一開始也沒有什麼大的波折,但過了一些時日,有關部門發現了黃門張當先前與曹爽的不正當交往,交廷尉核查審問,張當交待了曹爽及其黨羽準備反叛,前已開始練兵,等到三月中旬起事的陰謀計劃。事情從張當身上打開了缺口,朝廷召集公卿百官公開商議,最後給曹爽等人定了大逆不道之罪,他們的這一罪行已經無法寬恕了。於是曹爽、曹羲、曹訓、何晏、鄧颺、丁謐、畢軌、李勝以及桓範等人都被逮捕入獄,不久全被誅殺,並滅了他們三族。

曹爽的同罪人何晏字平叔,是東漢末大將軍何進的孫子,他的姑奶何氏是漢靈帝劉宏的皇后,漢少帝劉辯是何晏的表叔。何晏的父親早亡,曹操在196年遷都許縣擔任朝廷司空期間,娶何晏的母親尹氏為夫人,一併收養了何晏。何晏長得白淨漂亮,出外行走常是路人的一道風景,同時又是極有天資的神童,曹操對兵書上有些迷惑的句子,七八歲的何晏能解釋得頭頭是道。曹操想要把他收為同宗養子,大概是何晏不願意吧,曹操後來把杜夫人所生的金鄉公主嫁給他。

曹爽的同罪人何晏

何晏在曹家做事無所顧忌,所穿的服飾與世子相類似,引得曹丕非常厭惡,每次都不叫他的姓名或字,有時稱他為“假子”。何晏身為曹家女婿卻頗為風流好色,他在曹丕執政時未被任用,曹叡繼位後厭惡虛浮,何晏只是擔任一些冗官,沒有專門事務和權力的閒職,因娶了公主而有列侯爵位。而曹爽一向與何晏親近友好,因為同附曹家,早年有許多交集交往吧。曹爽應是欣賞何晏的才能,他在239年輔政後,馬上提升何晏為散騎侍郎,遷侍中尚書,這是尚書加侍中的稱號,可以出入宮廷侍從皇帝的二千石三品職位,何晏成了極有職權的朝廷中樞官員。

何晏是曹爽最親信的人物,做過不少濫用職權而謀取私利的事情。他被安排主管國家選舉,過去與他相好的人多被任用擢升,對不順從的人罷黜斥退;他擅自將洛陽野王屯田官典農屬下的幾百頃桑田分割,又佔有了朝廷賜給諸侯的湯沐地,並向各州郡索要財貨;也曾利用職權對廷尉盧毓打擊報復等。他的夫人金鄉公主曾對母親杜氏說:“何晏做的事不受別人喜歡,不知他以後怎樣保全自己?”杜氏笑著說:“你該不是嫉妒何晏吧!”

曹爽的同罪人何晏

曹爽兄弟因謀反罪被收捕後後,司馬懿讓何晏參與治理曹爽等人的案子。何晏徹底查辦曹爽的黨羽,希望以此獲得赦免。司馬懿說:“參與的共有八族。”何晏疏理了丁、鄧等七姓。司馬懿說:“還沒完。”何晏急迫地說:“難道是指我嗎?”司馬懿說:“對。”於是收押了何晏。後世史家懷疑這一記錄的真實性,認為司馬懿不可能安排曹爽最親近的黨羽何晏去審理曹爽的案子,但極富心機的司馬懿設局誘使知情人何晏來審曹爽之案,使他們自相攻訐,最後取各個擊破之效,這種玩政敵於掌股之上的手法其實也不能排除。不久,何晏被司馬氏處死,他還有一位五六歲的兒子,司馬懿派人去追查歸案,何晏的夫人將小兒子藏在王宮中,他向使者作出懺悔,苦苦哀求,使者把情況報告了司馬懿,司馬懿早先聽說金鄉公主賢惠並曾多次勸諫過何晏,內心佩服她;同時考慮到公主兄弟沛王曹林的關係,就赦免了何晏的兒子。

何晏身為朝中尚書,但愛穿女式服裝,敢於違逆傳統習俗與大眾心理,喜歡自創時髦。他精通《老子》《莊子》《周易》併為其作注,提出“天地萬物皆以‘無’為本”,並形成完整的理論,成為魏晉玄學的重要開創人。《三國志﹒管輅傳》記述了何晏與管輅討論易學的情節。在思想理念上極為推崇“無”的大師級理論家,卻在生活中迷戀於權位財物等紛繁庸俗的“萬有”,陷入政治鬥爭的漩渦中未能脫身,這才是何晏人生的悲劇所在。

曹爽的同罪人何晏

有資料說,管輅後來因故見到了冀州刺史裴徽,他是一位善於談論玄學理論的官員,裴徽詢問說:“何平叔是當代才學名流,他到底怎麼樣?”管輅回答說:“他的才學就像大盆中所盛的水,能看到的是清澈,看不見的是混濁。因為追求的是廣博,心志不在學問上,所以不能成才。想在大盆子的水裡看到一座山的形狀,最終還是看不到山形,得到的認識反而有偏差與迷惑。用這種方法解釋老、莊則言語精妙而充斥浮華,解釋《周易》則辭句優美而多有虛言;浮華則道理不實在,虛言則精義飄渺;具有上等才質的人,其論說會膚淺而蘊意不深長;具有中等才質的人,其論說會使精義脫離文體而遊散,我以為這些都是沒有下功夫的才質發揮。”裴徽聽後說:“你說的非常對。我多次與何平叔一同討論老、莊及《周易》,經常覺得他文辭精妙很有道理,根本無法反駁。同時傾聽的人都很適應,大家都佩服他,名聲就更大了。現在你給了中肯的評價,我心裡就亮堂多了。”管輅指出了何晏因缺乏專注心志,以上等才質和淺顯功夫來做學問而造成的內在不足,看看何晏對現實政治的熱衷程度,相信管輅的評價並非虛妄之言。

《世說新語﹒文學篇》中有多篇關於何晏撰著的故事,其中一篇記述說,何晏註釋《老子》尚未結束時,他前去見到更年輕的玄學大師王弼,王弼向他談到自己所注《老子》的意旨,何晏覺得自己的註釋比不上王弼,他聽著聽著就不再說話,只是連聲應諾,於是返回後不再註釋《老子》,而開始撰寫《道德論》。何晏這種文不虛撰、論不枉發的求精精神還是令人敬佩的。何晏的著作不少,至今有《論語集解》被收入《十三經注疏》並得到完整流傳;他的玄學理論開一代思想新風,推動了民族理性的深化,影響了後世的思維方式。無論何晏在政治上有怎樣的錯失和悲慘遭遇,但他在中國思想史上的輝煌地位是難以磨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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