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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名人質

2022-01-03由 在路邊觀望 發表于 歷史

“報告艦長:人質已經救出,我們沿2號路線撤離,將在30分鐘後到達5號海岸,請準備接應!準備接應!”對講機裡傳來救援隊長急促的呼叫聲。艦長覺得自己握著對講機的手有些發抖:“好,直升機馬上起飛,3分鐘內到達2號路線!快挺20分鐘後抵達5號海岸!注意人質及自身安全!”艦長放下話筒,立即下令:“三號直升機立即起飛前往2號線,發現救援隊後,沿途保護!第1接應組乘2艘快艇前往5號海岸,準備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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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長的命令立即得到執行。約一個小時之後,直升機和2艘快艇全部返回戰艦。看著被救回的十幾個人踏上了甲板,艦長趕緊安排伙食科做點好吃的,等這十幾人稍事洗漱就去吃飯,並命令勤務部門給他們安排住處和床鋪。至於其他的事,等他們稍作休息再處理。

忙完這一切,艦長正要吩咐人準備核對被解救人員的身份資訊時,忽然勤務部一個班長急匆匆跑進艦長室:“報告艦長!”

“什麼事?”艦長疑惑地問。

“艦長,出了點事,人數……不對。”

“什麼?難道人質沒有全部救出來?”艦長心裡一緊。辛辛苦苦冒著生命危險來解救人質,若因營救過程不細心,導致某些人質沒有救出來,那可就糟糕了,沒有被救出的人質會有生命危險。

“不是,艦長,人沒少,相反,相反……”班長有些結巴了,“還……還多出一個來。”

“啊?!”艦長愣住了,“不是說共16名人質嗎?難道剛才救回來的不是16個人?”

“是的,艦長。他們一共帶回了17個人。剛才我們沒有注意,可是,在我安排住處時發現多了一個人。他們救人質的時候,應該是太著急,沒有數清楚……”

“數了又能怎麼樣?難道多出那個人質就不救了?但願……”艦長話說了一半,又停住了。

“艦長,”班長小心地提著建議,“我覺得咱們應立即聯絡基地,看是不是訊息有誤,本來就是17名人質。讓他們把第17名人質的身份資訊弄清楚,發給我們。”

“好。這事馬上就得辦”,艦長果斷地說,“分頭行動。你馬上通知副艦長,讓他負責核對艦上被救人員身份資訊,找出第17名人質,一定要保護好他,也一定要看住他——可別出什麼亂子。我立即聯絡基地,看是否資訊有誤。”

基地返回的訊息是:資訊無誤,只有16名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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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對資訊的任務很快就完成了。副艦長拿著記錄本找到艦長:“艦長,資訊已經核對完畢。17人中,賴比瑞亞註冊商船船員10人,歐洲某通訊者記者2人,西歐商人4人。這16個人的身份資訊與基地給我們提供的資訊一致,沒什麼問題。等我們回到基地,就可以安排他們回到他們自己的國家去了。”

“那第17個人呢?他是誰?”艦長說話彷彿是個男高音。

“這正是困難的地方,這第17個人,沒有人認識他,那16個人都說他們被鎖在那個陰暗的山洞裡時,那個人就已經在那裡了。”

“那他自己怎麼說?”

“他說,他也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不知道自己的年齡,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

“這樣吧,”艦長嘆了口氣,“讓三個中隊先負責警戒,我們立即把這個情況通報總部,並請求返航。我們高層先開個會,把那第17個人質也找來。”

會議室裡,正副艦長和幾個高階參謀坐在桌前,一個瘦瘦的中年男人坐在他們對面的一把臨時搬來的椅子上,他是個白人,頭髮黃而捲曲,臉上有幾道新舊疊加的傷痕,灰藍色的眼睛裡充滿了憂鬱。

“先生,您是哪國人?我們用什麼語言交談?”參謀長問。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哪國人,我會說你們的語言,也會法語和德語,還會一點俄語。”那人怯怯地說。

“雖然您會說我們的語言,可是,從您的外貌看,您絕不是我們東方人。”參謀長肯定地說,“那您是怎麼被他們綁架的呢?又是在哪被綁架的呢?我們認為您是被綁架者,是因為您和另外16名人質被關在同一個山洞。”參謀長邊問邊解釋。

“我想,我是被綁架的。可是,我記不得這一切了,估計是在被綁架的過程中受到什麼傷害,讓我失憶了。”那人彷彿在努力回憶往事。

“您說您會一點俄語,說明您和俄國人有過接觸,”參謀長猜測,“那麼能不能說您住在離俄國很近的國家?”

“不知道,我……我不能肯定這一點。歐洲很多學校都開俄語課,興許我是上學時從課堂上學到的那點俄語。再說,經常去俄國做生意的人也多少會一點俄語……我真的不能確定我住在哪。”

“您還會法語和德語,”參謀長繼續分析,“說法語的國家很多,但說德語的國家可是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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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也不能判斷我就是說德語的國家的人,因為,我還會說法語,而且說得不比德語差。再說,說德語的國家有也有好幾個,瑞士就有約4分之1的人口說德語,捷克、奧地利和匈牙利也有很多人說德語。”

“先生,”艦長終於開口了,“如果您不能證明您的身份,事情就難辦了。我想,一般不會有國家願意收留您,因為您出現在被綁架的人質當中,卻又不能百分百地肯定您確實是一個人質,這樣……”

“那……你們會把我……”

“如果您實在想不起自己的身份,我們當然不會把您扔這裡不管,我們會帶你回我們的國家。但是,我們國家不會給你我國公民的所有權利,您的活動或許也會受到限制。”艦長緩緩地說。

“這是為什麼?”

“因為您不是我們國家的公民。因為您的身份不確定,我想,任何國家都不會給您全部公民權利的。當然,出於人道,我們會為您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甚至提供醫療和工作的機會,希望您能早日記起過去。”艦長安慰他說。

“艦長先生,這麼說,我是個沒有國家的人了?就像那些到處流浪的吉普賽人那樣?”那人急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艦長沒有回答。

“那我……我……我應該是個……可我……我總得是個什麼……什麼國家的人吧……我總不能是……從石頭縫裡出來的……”他著急忙慌,語無倫次。

“您先休息吧,先生。”艦長站了起來,參謀們也起身向外走。

“艦長先生!”那人朝艦長的背影喊了一聲,“一個人總得是哪個國家的公民吧,您就拿我當一個墨西哥人,或者是一個很小很不起眼兒的國家的人,行嗎?”

艦長沒有回答,也沒有停步。

“艦長先生,”那人繼續說,像是對艦長說,又像是自言自語,聲音明顯低了許多,“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這把骨頭可埋在哪呢?”

艦長一下子停下了腳步,可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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