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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傳奇:晉文公設計破曹,顛頡違令被處死

2021-12-29由 蕭家老大 發表于 歷史

春秋傳奇:晉文公設計破曹,顛頡違令被處死

春秋傳奇:晉文公設計破曹,顛頡違令被處死

再說,晉文公得於朗降書,便欲進城。先軫道:“曹力未虧,安知非詐?臣請試之。”

於是擇軍中長鬚偉貌者,穿晉文公衣冠代行。寺人勃鞮自請為御者。黃昏時分,城上豎起降旗一面,城門大開。假晉文公率著五百餘人,長驅而入。未及一半,但聞城壖之內,梆聲亂響,箭如飛蝗一般射來,急欲回車,門已下閘。可惜勃鞮及三百餘人,死做一堆!

幸虧晉文公未去,不然,“崑崗失火,玉石俱焚”了。晉文公先年過曹,曹人多有認得的,但是夜倉卒,不辨真偽。於朗只道晉文公已死,在曹共公面前,好不誇嘴!及至天明辨驗,方知是假的,早減了一半興。

其未曾入城者,逃命來見晉文公。晉侯怒上加怒,攻城愈急。於朗又獻計道:“可將射死晉兵,暴屍於城牆上,彼軍見了,必然悽慘沮喪,攻不盡力。再延數日,楚救必至,此乃搖動軍心之計也。”曹共公從之。

晉軍見城頭用竹竿懸屍,累累相望,口中怨嘆不絕。晉文公對先軫曰:“軍心恐變,如之奈何?”

先軫回答:“曹國墳墓,俱在西門之外。請分軍一半,列營於墓地。假裝將要掘墳模樣,城中必然驚懼,懼必亂,而後乃可乘之。”

晉文公曰:“好。”於時令軍中揚言:“將掘曹人之墓。”

派狐毛、狐偃率所部之眾,移屯墓地。備下鍬鋤,限定來日午時各以墓中髑髏獻功。城內聞知此信,心膽俱裂。曹共公派人於城上大叫:“休要掘墓,今番真正願降!”

先軫亦使人應答:“汝誘殺我軍,復磔屍城上。眾心不忍,故將掘墓,以報此恨!汝能殯殮死者,以棺送還吾軍,吾當斂兵而退。”

曹人回答:“既如此,請寬限三日!”

先軫應曰:“三日內不送屍棺,難怪我辱汝祖宗也!”

曹共公果然收取城上屍骸,計點數目,各備棺木。三日之內,盛殮得停停當當,裝載乘車之上。先軫定下計策,預令狐毛、狐偃、欒枝、胥臣整頓兵車,共作四路埋伏。只等曹人開門出棺,四門一齊攻打進去。到第四日,先軫使人於城下大叫:“今日還我屍棺嗎?”

曹人城上回應:“請解圍退兵五里,即當交納。”

先軫稟知晉文公,傳令退兵,果退五里之遠。城門開處,棺車分四門推出。才出得三分之一,忽聞炮聲大舉,四路伏兵一齊發作。城門被喪車填塞,急切不能關閉,晉兵乘亂攻入。

曹共公方在城上彈壓,魏犨在城外看見,從車中一躍登城,劈胸揪住,縛做一束。於朗越城欲遁,被顛頡獲住斬之。晉文公率眾將登城樓受捷。魏犨獻曹共公,顛頡獻於朗首級,眾將各有擒獲。晉文公命取入仕藉冊觀之,乘公車者三百人,各有姓名,按藉拘拿,無一脫者。藉中不見僖負羈名字,有人說:“負羈為勸曹君講和,已除籍為民矣。”

於是晉文公面數曹共公之罪:“汝國只有一賢臣,汝不能用,卻任用一班宵小,如小兒嬉戲,不亡何待?”

喝道:“幽於大寨,待勝楚之後,待聽處分。”

其乘軒三百人,盡行誅戮,抄沒其家,以賞勞軍士。僖負羈有盤飧之惠,家住北門。環北門一帶,傳令“不許驚動,如有犯僖氏一草一木者斬首!”

晉文公分調諸將,一半守城,一半隨駕,出屯大寨。

卻說魏犨、顛頡二人,素有挾功驕恣之意。今日見晉侯保全僖氏之令,魏犨忿然道:“吾等今日擒君斬將,主公並無一言褒獎。些須盤飧,所惠幾何,卻如此用情。真個輕重不分了!”

顛頡道:“此人若仕於晉,必當重用,我等被他欺壓,不如一把火燒死了他,免其後患。便主公曉得,難道真個斬首不成?”

魏犨道:“言之有理。”

二人相與飲酒,候至夜靜,私領軍卒,圍住僖負羈之家,前後門放起火來,火焰沖天。魏犨乘醉恃勇,躍上門樓,冒著火勢,在簷溜上奔走如飛,欲尋僖負羈殺之。誰知棟榱焚燬,倒塌下來,魏犨失腳墜地,跌個仰面朝天。只聽得天崩地裂之聲,一根敗棟刮喇的,正打在魏犨胸脯上。魏犨大痛無聲,登時口吐鮮血。

前後左右,火球亂滾,只得掙踹起來,兀自攀著庭柱,仍飛躍上屋,盤旋而出。滿身衣服,俱帶著火。扯得赤條條,方免焚身之禍。魏犨雖然勇猛,此時不得不困倒了。剛遇顛頡來到,扶到空閒去處,解衣給魏穿之。一同上車,回寓安歇。

狐偃、胥臣在城內,見北門火起,疑有軍變,慌忙引兵來視。見僖負羈家中被火,急教軍士撲滅,已自焚燒得七零八落。僖負羈率家人救火,觸煙而倒。比及救起,已中火毒,不省人事。其妻曰:“不可使僖氏無後!”

於是抱五歲孩兒僖祿奔後園,立汙池中得免。亂到五更,其火方熄。僖氏家丁死者數人,殘毀房舍民居數十餘家。狐偃、胥臣訪知是魏犨、顛頡二人放的大,大驚,不敢隱瞞,飛報大寨。

大寨離城五里,是夜雖望見城中火光,不甚明白。直到天明,晉文公接得申報,方知其故。即刻駕車入城,先到北門來看僖負羈,負羈張目一看,遂瞑目。文公嘆息不已。負羈妻抱著五歲孩兒僖祿,哭拜於地。晉文公亦為垂淚,謂曰:“賢嫂不必愁煩,寡人為汝育之。”

即懷中拜為大夫,厚贈金帛;殯葬僖負羈,攜其妻子歸晉。直待曹共公歸附之後,僖負羈妻願歸鄉省墓,於是,晉文公遣人送歸。僖祿長成,仍仕於曹為大夫。

當日,晉文公命司馬趙衰,議違命放火之罪,欲誅魏犨、顛頡。趙衰奏道:“此二人有十九年從亡奔走之勞,近又立有大功,可以赦之!”

晉文公怒曰:“寡人所以取信於民者,令也。臣不遵令,不謂之臣;君不能行令於臣,不謂之君。不君不臣,何以立國?諸大夫有勞於寡人者甚眾,若皆可犯令擅行,寡人自今不復能出一令矣!”

趙衰復奏道:“主公之言甚當。然魏犨材勇,諸將莫及,殺之誠為可惜!且罪有首從,臣以為借顛頡一人,亦足警眾,何必都殺?”

晉文公曰:“聞魏犨傷胸不能起,何惜此旦暮將死之人,而不以行吾法呢?”

趙衰道:“臣請求以君命問之,如其必死,誠如君言。倘尚可驅馳,願留此虎將,以備緩急。”

晉文公點頭道:“是。”

於是派荀林父往召顛頡,派趙衰視魏犨之病。

趙衰奉了晉文公密旨,乘車來看魏犨。當時魏犨胸脯傷重,病臥於床,問:“來者是幾人?”

左右回答:“止趙司馬單車至此。”

魏犨道:“此探吾死生,欲以我行法呀!”

於是命左右取匹帛,道:“為我束胸,我當出見使者。”

左右回答:“將軍傷病甚重,不宜輕動。”

魏犨大喝道:“病不至死,決勿多言!”如常裝束而出。

趙衰問道:“聞將軍病,猶能起乎?主公使衰問子所苦。”

魏犨道:“君命至此,不敢不敬,故勉強束胸以見吾子。犨自知有罪當死;萬一獲赦,尚將以餘息報君父之恩,其敢自逸!”

於是上跳三次,飛腳三次。

趙衰道:“將軍保重,衰當為主公言之。”於是向文公覆命:“魏犨雖傷,尚能躍踴,且不失臣禮,不忘報效。君若赦之,後必得其死力。”

文公曰:“只要滿足以申法而警眾,寡人亦何樂乎多殺?”

須臾,荀林父拘顛頡至,文公罵曰:“汝焚僖大夫之家何意?”

顛頡道:“介子推割股啖君,亦遭焚死,況盤飧嗎?臣欲使僖負羈附於介山之廟!文公大怒曰:“介子推逃祿不仕,與寡人何干?”

於是問趙衰曰:“顛頡主謀放火,違命擅刑,該當何罪?”

趙衰應道:“如令當斬首!”晉文公喝命軍正用刑。

刀斧手將顛頡擁出轅門斬之。命以其首祭負羈於僖氏之家,懸其首於北門。號令曰:“今後有違寡人之令者,視此!”

文公又問趙衰曰:“魏犨與顛頡同行,不能諫阻,該當何罪?”

趙衰應道:“當革職,使立功贖罪。”

於是,晉文公革去魏犨戎右之職,以舟之僑代之。將士們皆相顧道:“顛、魏二將,有十九年從亡大功,一違君命,或誅或革,況他人乎?國法無私,各宜謹慎!”自此,三軍肅然知畏。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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