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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我全職帶娃被丈夫嫌棄,離婚僅一年,我年薪三十萬他求複合

2021-12-29由 談客 發表于 歷史

故事:我全職帶娃被丈夫嫌棄,離婚僅一年,我年薪三十萬他求複合

本故事已由作者:

長風貫日

,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釋出,旗下關聯賬號“談客”獲得合法轉授權釋出,侵權必究。

1

我與吳俊大二時戀愛,畢業時,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四個月了。

企業到學校招聘,吳俊被一家大型國企選中,做技術,收入不菲,也體面。

對我來說,工作的問題只能免談了。

“我養你!”吳俊信心滿滿地說。

這讓我感動了好久。

可是,隨吳俊到他省城的家,一進門,吳媽就給我來了個下馬威。

她開了門,話也不說,更沒先讓進屋,而是倚在門框上,眼睛冷冷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嘴角上露出一絲不屑。

“俊兒啊,這就是我未來的兒媳婦?”

“嗯,媽,思思很好的!”

“我怎麼沒看出來?”吳媽蹙著眉,嘴角上撇,“這個頭兒,這長相,哪裡能配得上你啊!”

我心中一陣難過,真想轉身一走了之。

“媽,你看你,進了屋再說,行不!”

吳俊一邊央求著,一邊強行將他媽往裡推了推,以頭示意我進屋。

我感到了屈辱,不情願,但也無奈地邁動了腳步。

“聽俊兒說過,你是單親家庭吧?”

吳媽頭也不回地邊往客廳裡面走邊問。

“嗯,我十歲時父親因工傷去世了。”

“你媽她現在做什麼?”

“在縣城一家超市裡做銷售員。”

“不就是售貨員嗎!你找到工作了嗎?”

我搖搖頭,沒說話。

吳俊拉我坐在了沙發上。

吳媽不坐,而是站在我們倆面前,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

“俊兒,你要長相有長相,要工作有工作,什麼樣的女孩不隨你挑啊,怎麼就找了這麼個貨色,”她指著吳俊的鼻子罵道,“婚事要門當戶對,你真是個昏蛋!”

我的肺都要氣炸了,牙齒緊緊地咬著嘴唇,幾次想站起來,可吳俊死死地抓住我的手,用力地控制著。

他事先給我打過預防針,說他媽對我不滿意,讓我有了些心理準備,否則,我絕不可能容忍她這樣猖狂。

“媽,你就是老觀念重,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什麼老觀念?那是真理,現在你不懂,懂了可就晚了!我告訴你,我不同意!”

“媽,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了,”吳俊看了她一眼,顯然並不想多解釋什麼,“思思她有了,四個月了,我們必須馬上結婚。”

我坐直了身子,挑釁地看了她一眼。

吳媽愣怔了半晌,突然脫下拖鞋,照著吳俊的肩膀就是一陣亂打。

吳俊不避不躲,也不還手,咬牙忍著。

“你這孩子,唉!”她畢竟心疼兒子,嘆口氣,放下手中的鞋子,“我這是哪輩子造了孽,才有這樣的報應啊!”

2

婚後,吳俊被派往外地工作,我不得不與婆婆住在一起。

前幾個月,一切家務都是我的,我稍有懈怠,她就會說,不做家務,不孝順婆婆,要你這樣的娶媳婦幹什麼?有本事你也去工作啊!

我懶得與她計較,與其生氣的功夫,還不如干完活在自個兒臥室裡清靜。

看著我日漸膨脹的肚皮,她終於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臉,生產前的兩個月中,也倒主動幫我做了些家務。

她並不是為了我,她對孫子的渴望暫時超越了對我的不滿。

我生了個女兒。

婆婆的臉立馬變了。

她看都不看這個孩子,好象她不是吳家的骨肉,倒像是災星,避之唯恐不及。

她每天早晨太極拳、晚上廣場舞,中間要不閒逛就是窩在臥室裡睡大覺,不管我沒黑沒白累死累活、手忙腳亂,任憑她的孫女哭得昏天黑地。

“你這攻於心計的女人,就是用懷孕要挾我兒子與你結婚的,是不是?”

她時不時衝我恨恨地罵道。

更可恨的是,她還在小區裡散佈,惹得那些閒著沒事兒的長舌老太們成天在我背後指指點點。

我實在受不了了,打電話告訴吳俊,我要租房去住。

“現在經濟不允許啊,”吳俊好象很反感,急急地說,“你多忍著點不就行了。”

“忍!你就知道讓我忍!”我大聲吼道,“我是你媳婦,不是你家的奴隸,更不是生孩子的機器,這天天像對仇人似的,怎麼過?”

“要不這樣……”吳俊沉思了一陣,“你去你媽那兒吧!”

“她每天要到超市工作,夠辛苦的了!”

“你問問嗎!她說不定還高興呢,”吳俊說,“我每月給她一千元勞務費。”

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我撥通了媽媽的電話。

我說想媽了,沒告訴她我在這兒所受到的委屈。

還是自己的孃親,媽二話不說,催促我抓緊回去。

頭兩個月,吳俊按時轉過一千元錢,但此後,就再也沒有了。

媽說,看著外孫女高興,這一家人,什麼錢不錢的,女婿外地打拼,也不容易。

我們娘仨,全靠著媽媽那辛苦工作的微薄收入支撐著。

我沒再對吳俊說什麼,但從那一刻起,我感覺到,他與他媽一樣,重男輕女。

3

我在我媽那裡一住就是四年。

女兒到了上幼兒園的年齡,而恰逢其時,吳俊調回了省城。

在我的極力堅持下,我們租了套小房子。

我想,終於可以過上三口之家的溫馨生活了。

可事實並不像我想象的那麼美好。

吳俊每天早出晚歸,回到家就喊累,什麼也不做。

我必須買菜做飯洗衣服看孩子,成天像個陀螺一樣轉個不停。

可吳俊正面看我的時間越來越少,眼神越來越怪異,與我說話,有一搭沒一搭的。

因為女兒正是纏人的時候,我並沒在意。

後來,我想通了,這樣長了,他更不在乎我了。

我必須工作才行。

正好我有位表親在政府工作,我託他幫忙,他說可以讓我到某企業做後勤。

我請他吃飯,讓吳俊一塊去,好做個商量。

“不行,不行,你工作,圓圓怎麼辦?”吳俊立即反對,臉色很不好看。

“讓咱媽看著,現在不都是奶奶看嗎!”

“這可能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氣。”

“要不咱們找個保姆。”

“說夢話吧你,找保姆不花錢嗎?”吳俊不耐煩地說,“那還不如你在家呢!”

吳俊絲毫沒給我面子,我想著圓圓還小,交給別人也不放心,就忍下了。

一個週六,上午十一點,吳俊洗了澡,穿了一身西裝,打了領帶,還將頭髮上噴了些東西,看上去既年輕又帥氣。

我問他要幹什麼去,他說公司有香港來的客戶,要加班,撂下我和孩子就走了。

反正這情形我也習慣了,繼續在家裡幹家務看孩子。

半小時後,我大學的閨蜜小棗打電話,說有一幫老同學來了,叫我一起去吃飯,還告訴我,一塊叫上吳俊。

我說吳俊他加班去了,我這裡有孩子離不開,小棗說那就帶孩子一塊去。

我還想推辭,她說車已經在我樓下了。

我確實也想見見老同學們,於是將女兒委託給了對門的阿姨,我不想讓她去擾亂了同學聚會的氛圍。

當我坐上車的時候,小棗看了我一眼,突然說:“思思,你怎麼也不打扮打扮!”

她這一說,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形象很有差距了,生了孩子之後,人也胖了,腰也粗了,面板也黃了,又不打扮不化妝,這樣子肯定難看死了。

“那我還是別去了。”

我打起了退堂鼓。

“這都快到了,”小棗似乎覺得說的話刺激了我,有些不好意思,“你這是最偉大的時期,每個女人都有這個過程,大家會理解的。”

一進富麗堂皇的酒店我就傻眼了,同學們圍坐了一大桌,個個衣著光鮮,特別是那些女同學,更是花枝招展,好象歲月不曾打擾過她們。

我坐在她們中間,竟然格格不入,像一位農村大媽。

我看得出,好多人的眼睛裡投射過來的並不是理解,而是鄙夷,還有相比之下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更讓我難堪的是,吳俊也坐在那兒。

“噯,吳大帥哥,”小棗嘴快,“你不是加班去了嗎?”

“哦……”吳俊臉一紅,盡力掩飾著窘態,“是啊,聽說後接著趕過來了。”

他在撒謊,他精心打扮,其實是來參加這同學聚會的,壓根沒想帶我來。

這頓飯對我來說是場煎熬,我強顏歡笑,尷尬地支撐著總算堅持到最後。

為了演給大家看,最後吳俊與我一同離開酒店,但等到消失在同學們的視野之後,他轉頭怒視著我說道:“誰讓你來的?盡給我丟人!”

他撂下這話,恨恨地一個人走了,把我遠遠地拋在身後。

他只是想說給我聽,並不想聽我的答案和解釋。

我全明白了,在他眼裡,我就是個只會做家務、又老又醜的黃臉婆。

他早就嫌棄我了。

4

一個月後,婆婆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前,後面,跟著小姑子,手裡抱著個嬰兒。

我開了門,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原委,婆婆已經一腳跨進屋子裡。

“思思,”婆婆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翠翠生了個男孩子,要在你這裡坐月子。快進屋啊,翠兒,把孩子放到臥室裡去。”

小姑子翠翠抱著孩子先進了臥室。

“這可不行……”我慌了神,連忙阻止,“為什麼非要到我這裡啊?”

“你不是生過孩子了嗎,侍候月子有經驗,”婆婆說,“翠兒生了個男孩兒,多好啊,可一定得養好了!”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啊?”我的血液一下子都衝到了腦門上,“她自己有婆婆也有娘,你也生過兩個孩子,豈不是更有經驗?既然這麼喜歡外孫,到你那裡去不是更好嗎!”

“你這沒良心的東西,怎麼能給我說這樣的話!”婆婆眼睛一瞪,衝我怒吼起來,“你吃著吳家喝著吳家,是我們養著你,讓你侍候幾天月子,你委屈什麼?”

“就算吳家養著我,我欠吳家的,我也養不著外姓的孩子!”我也怒了,大聲說道,“你把她娘倆兒放到我這裡來,圓圓怎麼辦?”

“把她送到她姥姥那裡去,”婆婆看來早就有打算,語氣強硬得很,“她不就是跟著姥姥長大的嗎!”

這人也進來了,婆婆又是不依不饒,光鬥嘴也沒用了。

我進了臥室呯地關上房門,等吳俊回來收拾局面。

我想,他應該不會容忍這種情況吧。

可讓我想不到的是,吳俊竟然同意了。

“妹妹也不容易,反正就一個月,你就多擔待點唄!”

這話讓我的心涼了半截。

“這不是擔待不擔待的問題,這壓根就不應該是我乾的事兒!”

“都是一家人,什麼該不該的!”吳俊白了我一眼,“她們都過來了,你難道讓我再把她們攆出去嗎?這口怎麼張?”

“那圓圓怎麼辦?”

“你自己看著辦,不想送走你就多辛苦!”

吳俊的話說到這份上,我也無奈了。

本來家務活就夠我忙的了,憑空多出三口人來,還有個凶神惡煞的婆婆,我肯定水深火熱了。

我沒再猶豫,當天把圓圓送給我媽媽了。

不就一個月嗎,大不了咬咬牙撐過去。

5

一天上午,吃過早飯後我出門去買菜,還想著買完菜順便到門診去拿點藥,這段時間我累得頭直暈。

走到半路突然發現忘帶了身份證,便急返回家。

走到家門口,我聽到婆婆在說話。

房門不隔音,婆婆大概是靠在門上,所以她說的話我聽得真切。

“俊兒啊,有人介紹了一個女孩子,二十六歲,人長得可俊了,還是個當老師的,你一定要去見見。”

我心裡一驚,怎麼像是相親啊!俊兒,不就是吳俊嗎,怎麼可能?

“見面地點?噢,說了,萬達廣場對面名雅咖啡店302房間,十點人家在那兒等你。”

“什麼,你要她的電話,哦,等等。”

婆婆說了十一個數字,重複了兩次。

我迅速將這個號碼記在我的手機上。

我頓感怒火中燒。

我累死累活為他照顧著老人孩子,他竟然揹著我去相親,是可忍,孰不可忍!

買過菜後,已經是十點半,時間剛剛好。

我直接來到名雅咖啡店,躡手躡腳地走到了302房間的門口。

咖啡店日式裝修,門上有很多格子,格子用白紙蒙著,裡面說話聲清晰可辨。

我悄悄開啟手機錄音,貼放在薄紙上。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是吳俊的聲音。

接著是一個女孩甜美而有些羞澀地回話:

“什麼日子?是你的生日嗎?”

“不,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心跳的日子,為女人心跳的日子。”

我感到一陣噁心,在我們剛戀愛的時候,他就是用這句話開始的。

“難道此前你從來沒有為女人心跳過嗎?”

“見過的女孩千千萬,這種感覺還真是第一次,我想,也是最後一次!”

咣噹一聲巨響,我一腳踹開房門。

倆人立即驚訝地望過來。

吳俊面色通紅,手足無措。

我將大包小包的菜往桌子上一扔,撞倒了他們的咖啡杯,咖啡灑在桌面上,從四面向下流。

“你是誰啊!”那姑娘怒視著我問道。

“我是他的妻子,他女兒的媽媽,在家裡還侍候著他的妹、他的媽,你說我是誰呢?”我語氣平靜地對她說,“姑娘,你遇到渣男了,渣男,懂不懂!”

女孩目光直射向吳俊,看到他的一副狼狽相,立即明白了。

只聽到啪地一聲脆響,女孩一巴掌重重地搧在了吳俊臉上,

然後轉身離去。

“你這臭女人,”吳俊突然站起身來,惡狠狠地指著我,“你壞了我的好事,咱們到頭了!”

6

這正是我想說的,我立即提出離婚。

這樣的男人,我留戀他什麼!

“我什麼也不要,”我說,“但是,圓圓我不帶。”

我之所以不要女兒,是因為我想讓吳俊知道帶孩子的辛苦,不全是我的本意。

因為沒有房子,我們婚後的財產也就是傢俱電器等生活用品,還有一臺新車,價值二十五萬。

“可以,”吳俊的臉上輕鬆下來,“不許反悔!”

“就這副德性!”我輕蔑地撇了下嘴唇,“不過,我也不再支付圓圓的撫養費。”

“行!”

因為沒有財產爭議,在離婚協議書上,對這些沒再約定。

離婚後,我過起了無憂無慮的單身生活,倒也挺好。

前段的生活經歷給了我一個深刻的教訓,女人必須自立自強,活出自己的精彩,依靠男人的生活,遲早被淪為附屬品,終其一生,不過是個家庭主婦。

我開始健身,化妝,學習。

同時,在一位同學的幫助下,我應聘到一家大型企業,做了營銷。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年的時間,我修煉成為一名職場精英,渾身散發出成功與成熟女人的魅力,與我做妻子時相比,判若兩人。

周圍有一大批優秀的男士,向我傳遞著愛慕的訊號,我也正在收穫著自己的愛情。

小棗通知我,同學聚會的時間定在了週日中午。

我欣然應約。

那天,我穿了件絲綢旗袍,它讓我完美的身材凸現出來,淡淡的妝容烘托出我高雅的氣質,一輛全新寶馬五系一直跟隨著我。

我成了宴席上的焦點。

晚上,我剛從健身房回到住處,就看見吳俊領著圓圓站在門口。

圓圓臉上髒兮兮的,衣服皺皺巴巴,很土氣,看我時竟然有些生澀,緊抓住吳俊的胳膊,直往他身後躲。

我不禁一陣心酸。

“快叫媽媽!”

圓圓怯生生地看著我,口張了張,還是沒有叫出來。

我知道,吳俊這是拿女兒當工具,打親情牌,他一定沒安什麼好心。

我強忍著,不動聲色。

“難道你不讓自己的女兒進屋裡去嗎?”

吳俊發話了。

“你有什麼話就說,”我一動不動,冷冷地說,“我是不會讓你們進屋的。”

“思思,一年多了,我是真正理解了你當時的不易,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吳俊竟然掉下淚來,“為了圓圓,咱們復婚吧,我一定痛改前非,也給圓圓一個完整溫暖的家。”

我全職帶娃被丈夫嫌棄,離婚僅一年,我年薪三十萬他求複合

聽到他說的這些,我沒有一點氣憤,全是鄙夷。

“別做夢了,快滾!”

我不想再多說一個字。

“你……”

吳俊臉漲得通紅,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只得恨恨地拉著女兒走了。

女兒走下臺階的時候,回頭望了我一眼。

我瞬間淚奔。

7

吳俊把我告了,要求我支付女兒的撫養費。

開庭時間定在了明天上午九點。

想復婚不成,又來這一手,像一隻急得要跳牆的狗,亂踢亂咬了。

我感到一陣噁心,想吐。

我如約到庭,坐在了被告席上。

吳俊坐在原告的位置上,挑釁地看著我,他的身旁,是一位西裝革履、頭梳得整齊油亮的律師。

旁聽席上,一名老女人向我瞪過來,目光兇惡,是我曾經的婆婆。

“尊敬的王女士,”律師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領帶,“你現在從事什麼工作?”

“X公司營銷部經理。”

“了不起,據我所知,年薪不菲吧!”

“三十萬左右。”

旁聽席上一陣騷動,眾人的目光迅速向我聚焦過來。

我穿著一件乳白色長裙,化了淡妝,我知道,我優雅漂亮的形象會讓他們驚歎,更會勾起他們無限的遐想。

“你與吳俊什麼時間結婚的?”

“六年前的八月。”

“什麼時候離的?”

“去年二月,一年半了。”

“你們育有一女圓圓,現在五歲半,對吧!”

“是的。”

“現在圓圓跟著奶奶和爸爸生活,對吧!”

“是的。”

“那麼請問,從你離婚到現在,你從未為女兒支付過撫養費,是不是?”

“雖然沒直接支付過,但是……”

“請回答是還是不是!”

“是。”

法庭內突然一陣噓聲。

“作為一個母親,為什麼不要自己的女兒?而你收入如此之高,又為什麼拒不支付女兒的撫養費呢?”

法庭上的噓聲瞬間變成了譁然,眾人目光裡全是憤慨,像刀子一樣刺向我。

“這娘們兒可不像好人哪!”

有人用流行的這句網路用語罵我。

吳俊陰陰地笑著,似乎得到了某種快感。

“律師,你說的拒不支付,不是事實,”我大聲辯解,“我們離婚時有約定,我不要財產,用我的那份作為圓圓的撫養費。”

“約定!在哪兒?”

“我們當時就是這樣說定的,並沒有寫在協議上。”

“無憑無據,等於假話!”

我義憤填膺,卻無法反駁。

“離婚時不要財產,叫做淨身出戶吧!”律師故意加重語氣,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在與吳俊的婚姻關係存續期間,你先有過錯,比如……”

律師故意不說後面的話,卻是此時無聲勝有聲,人們開始議論紛紛。

“胡說八道!”我瞬間冷靜下來,“這不過是你們律師慣用的伎倆罷了,隨你怎麼說,現在我只想問一個問題。”

“請講。”

“以前的撫養費我支付,從今天起,女兒由我來撫養,可以嗎?”

“支付是必須的,至於後面這件事,不可以!”

“我作為母親,有這權利,而且,以現在的經濟狀況,由我來撫養,對她的成長更有利。”

“恰恰相反,你現在應該明白我剛才為什麼說到你先有過錯的問題了吧,你覺得你可以為女兒樹立良好的榜樣嗎?”

“你……顛倒黑白!”我氣得渾身發抖,“你瞭解真正的事實了嗎!混蛋!”

“憤怒不解決任何問題,”律師嘴角一撇,輕蔑道,“請聽一段錄音。”

他打開了手機。

“她是壞女人!她想給別的人生弟弟,我不要跟她。”

是圓圓的聲音。

這肯定是吳俊和那老太婆教的,為了達到目的,他們竟然教唆一個孩子。

我瞬間崩潰了。

法院判我敗訴,每月支付八百元撫養費,直到女兒十八歲。

8

離婚時經驗不足,沒有在協議上約定撫養費導致敗訴,讓我經濟受損失,我並不在意。

令我傷心的是,他們竟然可以顛倒是非、混淆黑白,以法律之名,給我貼上“壞女人”的標籤,還教唆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我必須反擊!

現在,我完全有辦法讓吳俊受到懲罰,甚至是痛不欲生,但如果手段不正當,雖然可以出口惡氣,卻只能讓我“壞女人”的標籤越來越鮮明。

法律可能成為壞人傷人的工具,也是保護好人的最好武器。

我雖然不懂法,卻始終相信,法律永遠保護公平和正義!

我找到了張潔,一位知名女律師,婚姻家庭訴訟專家。

她全面瞭解情況後,自信滿滿,說一定會維護我的合法權益。

經過精心準備之後,媽媽和我雙雙將吳俊告上了法庭。

媽媽請求吳俊支付照看圓圓四年的勞務費四萬元。

法院認為,姥姥不是外孫的監護人,要求勞務費沒有法律依據,但考慮到老人的確為外孫付出很多,而吳俊也確與老人約定過照看費,判決吳俊一次性支付媽媽三萬元。

此事過後,我與吳俊的交鋒正式開始。

一樣的場景,角色卻反轉了,吳俊坐在了被告席上。

“被告人吳俊,現在王女士已按要求支付了圓圓的撫養費,她想與你重新分割婚前財產,你同意嗎?”張潔發問。

“絕不!”

“如果你是一個講道理的人,就應該同意。”

“別拿道德綁架我,婚姻法有規定,我可以不同意,就不能再分割。”

“你懂法,這很好,那麼我們就不再談重新分割的問題,”張潔笑笑,轉過話題,“你與王思思婚姻存續期間,兩地分居多長時間?”

“四年。”

“這四年之中,你照顧過圓圓嗎?”

“沒有。”

“你調回省城之後,為什麼不讓思思工作呢?”

“我一直要求她工作,她天生懶惰,只想在家裡坐享其成!”

他還在胡說,我真想上前給他個大耳光。

張潔衝我笑笑,用眼神制止了我。

“可我掌握的情況不是這樣,”張潔說著拿出一沓稿紙,“這是王女士的表親、一位政府官員的證詞,他可以證明王女士迫切想要工作,是你百般阻攔。他本人稱,如果需要,可以出庭作證。”

“那是你們串通一氣!”

吳俊雖然嘴硬,語氣卻軟了。

“其實,這只是一個佐證,你們婚姻存續期間,都是由王女士承擔家務已是不爭的事實,我們有充分的證據,這一點你認可嗎?”

吳俊低頭不語。

“夫妻一方因撫育子女、照顧老人、協助另一方工作等負擔較多義務的,離婚時,有權向另一方請求補償,另一方應當給予補償。結合當時夫妻雙方共同財產狀況,原告王思思向被告訴吳俊請求補償人民幣十二萬元整。”

張潔的話擲地有聲。

9

三天後,又一次開庭。

這次是關於撫養權問題,我必須將女兒奪回來。

“尊敬的法官,原告鄭重請求,女兒圓圓由她來撫養。”張潔說道,“原告並承諾,此後不要求被告支付撫養費。”

法官轉向吳俊:“被告,你同意嗎?”

“不同意!”

“原告,請說出你的理由。”

“請問被告,”張潔發話,“你現在和圓圓住在什麼地方。”

“我媽媽那裡。”

“是不是南山小區五號樓三樓那套不足七十平米的兩居室。”

“正是。”

“你月薪多少?”

“六七千塊吧。”

“你母親有收入嗎?”

“一月兩千多退休金。”

“法官先生,從經濟收入和居住環境來看,被告撫養女兒並沒有問題,但是,如果和原告相比,卻有很大差距,考慮孩子未來的教育發展,由原告撫養更為適宜。”

“被告有什麼異議嗎?”

“有!對孩子影響最大的不是經濟問題,而是道德品質的優劣,我的女兒絕不能跟著這樣的壞女人。”

“壞女人?原告她壞在何處?你有什麼證據嗎?”張潔發問。

“她是壞女人!她想給別的人生弟弟,我不要跟她。”吳俊突然增加了許多底氣,大聲說道,“這是我女兒親口說的,有錄音,哼!不管什麼條件,撫養問題最終都要尊重孩子的意願,這可是法律明確規定的。”

吳俊自以為抓住了根本,丟擲了致命武器。

“請問被告,“張潔不急不忙,微微一笑,“一個五歲多的孩子,怎麼會懂得媽媽要給別的人生弟弟?”

吳俊當場啞火,臉紅一陣白一陣。

“那麼,你能提供出證據也可以,”張潔繼續追擊,“原告在離婚之前,與哪位男士關係曖昧,說出名字即可。”

吳俊繼續沉默。

“法官先生,我獲取的證據恰恰相反,真正會給孩子成長帶來不良影響的恰恰是被告。”

“請出示。”

“圓圓說出的那句話,顯然不符合她的年齡,肯定是家人教唆的,這樣的家人,難道不可怕嗎?”

“雖是推理,此證據可信,繼續。”法官說。

“再請問被告,在你們婚姻關係存續期間,你是否偷偷與年輕女孩相親過!”

法庭上立即騷動起來。

“肅靜!”

法官敲響了錘子。

“沒……絕對沒有!你這是誣告陷害!”

“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法庭上突然傳來手機播放的錄音:

男:“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女:“什麼日子?是你的生日嗎?”

男:“不,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心跳的日子,為女人心跳的日子。”

女:“難道此前你從來沒有為女人心跳過嗎?”

男:“見過的女孩千千萬,這種感覺還真是第一次,我想,也是最後一次!”

法庭上騷動再起。

“真肉麻!我身上都起小米了!”

“這臭男人,噁心死了!”

張潔向旁聽席上做了個停的手勢,然後轉向吳俊。

“請問被告,錄音裡男人是不是你?那個女孩又是誰?”

吳俊雙手捂臉,沉沉地低下頭去。

“法官先生,如果您覺得必要,錄音中的女孩兒同意出庭作證。”

“不必了!”

10

法院作出了最後判決。

原告王思思在婚姻存續期間照顧女兒、承擔全部家務,請求被告吳俊補償,符合法律規定,予以支援,鑑於另一原告照顧孩子已經判給三萬元,補償金相應縮減為九萬元。圓圓由其母王思思撫養,被告是否支付撫養費,尊其意願,原告不予計較。

我長舒了一口氣,心中說不出的暢快。

在張潔律師的陪同下,我順利地接回了圓圓。

吳俊卻在補償金上耍起了賴皮,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式。

“算了吧,思思,”媽媽說,“咱又不是為了錢,圓圓回來了,氣也出了,就別再與他計較了。”

“堅決不行,媽!”我堅定不移,“原來給他面子不要,這種人,必須讓他長點記性,不然,他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我三天兩頭到法院,催促執行。

法院的傳票三番五次送到吳俊單位,銀行凍結了他的賬號,全國聯網的失信人員黑名單上也有了他的大名。

公司領導要帶吳俊到外地出差,可高鐵飛機他都買不上票。

吳俊的這些醜事兒在公司傳開了,他的名譽一落千丈,只得辭職走人。

法院正要查封他家的房子。

一貫強勢的吳媽這次徹底慫了,苦苦地哀求法院延緩執行。

法院依法辦事,不理她那個茬,限定兩週內必須執行到位。

她終於來找我了,又是抹淚又是哀求,原來頤指氣使和高高在上的氣勢一點也沒有了。

“思思啊!以前都是我不對,我現在給你跪下了。”

她真的撲通一聲跪倒在我面前。

我仰著臉,不想理她。

她的可惡之處,不僅在於看不起我、肆意欺侮我,關鍵是還不斷地慫恿吳俊拋棄我。

吳俊固然可惡,她起了火上澆油、推波助瀾的壞作用,一樣不可饒恕。

“思思,求求你了,我們手底下緊湊慢湊也就八萬元,都給你,”她聲淚俱下,身體不住地顫抖,骨架一下子小了許多似的,“看在圓圓的份上,你就高抬貴手,就這樣吧。一日夫妻百日恩,難道你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孃兒倆露宿街頭嗎!”

我鼻子一酸,心還是軟了,儘管我知道,這肯定又是吳俊的主意。

我雖然討厭她,但她畢竟當過我的婆婆,目前已是個滿頭白髮的老人了。

“那就這樣吧!”

我冷冷地說過這句話,別過臉去。

“謝謝!謝謝!我老婆子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恩情。”

前倨後恭,這人的變化怎麼會如此之大!而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我瞬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快感,只覺得心裡面五味雜陳,隱隱作痛。

聽到她起身告辭的聲音,我再也不忍回頭。

(原標題:《全職媽媽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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