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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流放”的人,到底去了哪裡?

2021-12-29由 靜靜的玉 發表于 歷史

將有罪之人放逐到邊遠地區稱為“流放”歷史上很多國家都曾有流放的刑罰

很多聲名顯赫的人物

也曾遭遇過流放

他們究竟去了哪裡

那些遙遠的放逐之地

又是什麼模樣

西伯利亞

烏拉爾山脈以東廣闊的北亞地帶

被稱為西伯利亞

俄羅斯帝國時期

在沙皇“懲罰式墾殖”政策下

這塊荒無人煙的苦寒之地

被用作流放政治犯和刑事犯的地方

那些被“流放”的人,到底去了哪裡?

西伯利亞

帶著腳鐐手銬的流放犯

從彼得堡羅要塞等本土監獄出發

被軍隊押解著越過烏拉爾山

進入西伯利亞的轉運監獄

然後編隊前往流放地點

在艱苦的勞役和憲兵的監視下

等待漫長刑期的結束

那些被“流放”的人,到底去了哪裡?

彼得堡羅要塞

從 19 世紀初的十二月黨人

到陀思妥耶夫斯基

再到車爾尼雪夫斯基

流放西伯利亞,是沙皇專制統治下

對政治異見者的迫害手段

“流放地”也因此成為俄國文學家筆下

一個充滿悲劇色彩的意象

長久地徘徊在歷史的時空裡

那些被“流放”的人,到底去了哪裡?

有多少的青春就這樣白白地葬送在這座獄牆之內了,又有多少偉大的力量白白地喪失在這裡了啊!

——陀思妥耶夫斯基《死屋手記》

19世紀中葉

西伯利亞最主要的流放地

是位於黑龍江入海口東南的庫頁島(俄稱“薩哈林島”)

不計其數的政治犯被囚禁在此

流刑移民佔據了島上人口的多數,

韃靼海峽似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將這座狹長小島與世界隔絕

那些被“流放”的人,到底去了哪裡?

腳下遼闊的海面在太陽底下閃著白光,發出沉悶的喧響,遠方的岸邊令人神往,憂傷和苦悶也隨著油然而生,彷彿永遠也掙脫不出這個薩哈林。遙望對岸,好像我也成了一名苦役犯決心不顧一切,要從這裡逃走。

——契訶夫《薩哈林旅行記》

澳大利亞

把罪犯送往海外羈押

一直是英國解決國內犯罪問題的傳統

工業革命以來的英國

失業問題日益嚴峻

高失業率誘發了高犯罪率

本土早已擁擠不堪的監獄和囚船

難以消化數量激增的犯人

那些被“流放”的人,到底去了哪裡?

18世紀的泰晤士河上曾駐泊著黑壓壓的囚船

而此前最主要的流放地——英屬北美

因美國的獨立

無法再繼續接納流放的囚犯

英國人遂將眼光投向別處

庫克船長發現的新南威爾士(澳州東部)

被確立為新的流放地

那些被“流放”的人,到底去了哪裡?

澳洲的主要流放地

1787年5月

英國海軍軍官菲利浦率領11艘船

押解著750名罪犯駛離英國

於次年1月26日抵達澳大利亞

由此開啟了澳洲殖民地的流民時代

數千所監獄和流放點相繼建立

至1853年最後一批放逐犯抵達

英國向澳洲共輸送了近16萬囚犯

那些被“流放”的人,到底去了哪裡?

翻開澳洲的世界遺產名錄

“澳大利亞監獄遺址”赫然在列

11座殖民監獄

曾關押著被英國法院放逐的犯人

它們或用於懲罰性的監禁

或用於無休止的苦役

皆是歐洲列強透過流放犯人

鞏固殖民擴張的例證

那些被“流放”的人,到底去了哪裡?

亞瑟港殖民監獄

嶺南

自秦漢以來,嶺南便是古代中國

最重要的流放地之一

“五嶺者,天地以隔內外”

嶺南之“嶺”即五嶺

是湘桂贛粵交界地帶五座大山的合稱

它們雖然並非一個連脈延綿的整體

1000米左右的平均海拔也算不上高峻

但五嶺與周圍群山共同組成的南嶺山脈

卻是一條重要的自然地理界線

劃分出了嶺南這個獨立的地理單元

那些被“流放”的人,到底去了哪裡?

五嶺:越城嶺、都龐嶺、萌渚嶺、騎田嶺、大庾嶺

古代中國的流刑制度

於唐代得到完備定型

“自唐以下,歷代相沿,莫之改也”

作為唐代五刑之一

流放是僅次於死刑的一種重刑

分“兩千裡、兩千五百里、三千里”三等

甚至有人被放逐到最遠的驩州

去京師11959裡

唐律疏議中有大量涉及流刑的條文

如規定了流放途中每日行程的裡數

無故稽留者須受罰等等

那些被“流放”的人,到底去了哪裡?

唐代嶺南道

被看作邊徼蠻荒、化外之地的古代嶺南,對統治者來說,卻是一處理想的流放場所。

配流嶺南,是唐代最常見的流刑形式

長久以來中原人視嶺南為畏途

而流放嶺南之所以令人生畏

不僅因為彼時嶺南文教、經濟的欠發達

還源於對“瘴氣”的恐懼

瘴氣,指山林中蒸鬱致病的惡濁之氣

它頻頻出現古人對嶺南的聯想裡

“嶺南瘴癘,恐不得生還見顏色”

與其說瘴氣是一種確切的氣體

不如說它是一個概念,一個符號

是對南方溼熱環境下各致病因素的統稱

那些被“流放”的人,到底去了哪裡?

各縣方誌中記載的“瘴氣”分佈

武則天時期因罪被流放嶺南的沈佺期

在《入鬼門關》一詩中

道盡了嶺南流人的辛酸

“昔傳瘴江路,今到鬼門關”

“土地無人老,流移幾客還”

但另一方面,嶺南流人對嶺南的開發

帶動了南國的革變

他們是中原先進文明的傳播者

對維護邊地安定起著重要作用

那些被“流放”的人,到底去了哪裡?

需要指出,唐代的左降官制度,雖然也具有把官員降職到邊遠地區的流放色彩,但貶官並不屬於流人之列,“流為擯死之刑,貶則降資而己”。

東北

東北地區

是清前期流放制度下的主要戍所

滿清統治者入主中原

八旗官兵和旗人相繼“從龍入關”

本就地廣人稀的東北愈加空曠

平均下來每平方公里還不及兩人

曾經清王朝為了保護這片“龍興之地”

設定的禁關令、修築的柳條邊

反而使東北的人口形勢更加嚴峻

將罪犯放逐到東北

成為充實人口、鞏固邊疆的一種手段

那些被“流放”的人,到底去了哪裡?

山海關

被判流放的有罪之人經長途跋涉

在抵達戍所後,被安插到各旗

或到官莊去種地燒炭

或到水師營去搖櫓運槳

或成為披甲人的家奴

“既被冰雪侵,況復遭群侮”

生存處境相當艱難

而流人的出路無非兩條

一者編戶齊民,終老東北

二者幸得赦免或捐贖,得以回籍返鄉

那些被“流放”的人,到底去了哪裡?

冬季結冰的松花江

在清代東北諸多流放地中

位於東北北部的寧古塔

(今黑龍江省海林市、寧安市)

是其中最著名的一處

在風行熒屏的清宮劇中也能頻頻聽聞

寧古塔在滿語中是“六個”的意思

相傳,清皇族遠祖六兄弟曾居住於此

由是得名

那些被“流放”的人,到底去了哪裡?

寧古塔地處北境

是清代寧古塔將軍治所和駐地

也是統轄黑龍江、吉林廣大地區的重鎮

“其地重冰積雪,非復世界”

“彌望無廬舍,常行數日,不見一人”

戰略地位的重要,自然條件的困厄

讓寧古塔成為了放逐之地

那些被“流放”的人,到底去了哪裡?

位於寧安市的鏡泊湖

清康熙帝東巡時,曾感慨: “流徙寧古塔、烏拉人犯,朕曏者未悉其苦,今謁陵至彼,目擊即知。此輩既無房屋棲身,又無資力耕種,復重困於差徭。況南人脆弱,來此寒苦之地,風氣凜冽,必至顛踣溝壑,遠離鄉土,音信不通,殊為可憫。”

在數十萬的東北流人中

文化流人佔有很大比例

這其中不乏名卿碩彥、飽學之士

“南國佳人多塞北,中原名士半遼陽”

順治年間因科場案被流放寧古塔的

吳兆騫、方拱乾等人

在繁重的勞役之餘保持著昂揚的精神

他們謳歌戍邊將士,描繪白山黑水

考據風俗物產,參與方誌撰述

極大豐富了東北地域文化的底蘊

那些被“流放”的人,到底去了哪裡?

長白山天池

那些被“流放”的人,到底去了哪裡?

歷史上的流放地還有很多

拿破崙被囚禁在聖赫勒拿島

李白被放逐到夜郎國

“山非山兮水非水,生非生兮死非死”

這是詩人吳梅村對流人境況的書寫

安土重遷,黎民之性

但願世上所有的異鄉人

都能找到心靈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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