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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通鑑》的順治元年,李自成進北京,明滅亡,清軍的活動

2021-10-09由 通相圃生 發表于 歷史

順治元年之二,續前

李自成居西安時,已建置官吏,至是又盡改官制,改六部為六政府,改司官為從事,六科給事中為諫議,十三道御史為直指使,翰林院為弘文館,通政司為知政司,太僕寺為驗馬寺,巡撫為節度使,布政司為統會,兵備道為防禦使,總兵為總權,五軍府為五軍部,守備為守旅,把總為守旗,知府、州、縣者為尹、牧、令。

李自成又召見朝官,分三等授職。三品以上,只用故侍郎侯恂,自是降者無不悚息待命。李自成軍又編排甲,令五家養一兵。

庚戌,在萬歲山亭發現明崇禎帝遺體,李自成命以宮扉載出,盛以柳棺置於東華門外。辛亥,改用梓宮盛崇禎遺體,與周皇后的梓宮同移殯於佛庵中。是日,百官降者,按次唱名,李自成拔用九十二人,送吏政府宋企郊分三等授官。

又傳旨,自勳戚大臣及文武百官八百餘人,全部囚繫入獄,送都督劉宗敏營中審問,責賕賂。時有國子祭酒孫從度,住金臺會館,病而臥床。大順軍一羅將軍乘馬入館,以鐵索系之,拷問之後,招得窖金七千兩,獻給李自成。李自成驚曰:“一翰林富乃至是耶!”

於是降官皆被拷掠,以責賕賂,稱之追贓。閣臣責餉十萬,部院錦衣七萬以下,科道吏部五萬以下,翰林二萬以下,部屬以下各以千計。勳戚則金盡既殺之。

壬子,大順軍攻下保定府。

癸丑,大順禮政府鞏焴示隨駕百官,率耆老上表勸進。甲寅,李自成下旨令禮政府擇吉舉行登基儀式。不信,因山海關形勢緊張,未能舉行。是日,又升遷各降官四品以下百餘人。

甲寅,清大學士希福等獻上所刪譯的《遼史》、《金史》、《元史》,並奏言:

竊稽自古史冊所載,政治之得失,民生之休慼,國家之治亂,無不詳悉具備,其事雖往,而可以詔今,其人雖亡,而足以鏡世,故語云:善者吾師,不善者亦吾師,從來嬗繼之聖王,未有不法此而行者也。我先帝鑑古之心永懷不釋,特命臣等將遼金元三史芟削繁冗,惟取其善足為法,惡足為戒,及征伐田獵之事,譯以滿語,繕寫成書以進,伏乞皇上萬幾之暇,時賜省覽,懋稽古之德,弘無前之烈。

清廷對希福等人進行賞賚。

乙卯,明平西伯吳三桂自山海關向清乞師。此前,吳三桂奉明崇禎之詔入關援救,已過山海關到達豐潤,聞京師已陷,猶豫不敢前。其父吳襄提督京營,李自成逼吳襄寫信招降吳三桂,吳三桂不聽。

時李自成已遣明降將唐通、白廣恩率兵二萬東攻灤州,吳三桂遂疾馳歸山海關,襲破李自成守關部將,降其卒八千人。李自成怒,親率大軍十餘萬,東攻山海關,派別將從一片石出關外。吳三桂懼,遂遣副將楊坤、遊擊郭雲龍至清乞師,清順治帝命睿親王多爾袞率軍出發。

丙辰,遷崇禎帝、後梓宮於昌平,葬于田貴妃墓內,斬蓬藋而封之,未按帝王之禮葬之。

四月,戊午,和碩肅親王豪格廢為庶人,其黨皆棄市,乃都統何洛會等人告發所致。先是,固山額真何洛會等訐告和碩肅親王豪格曾對何洛會及議政大臣楊善、甲喇章京伊成格、羅碩曰:

固山額真譚泰、護軍統領圖賴、啟心郎索尼向皆附我,今伊等乃率二旗附和碩睿親王,夫睿親王素善病,豈能終攝政之事,能者彼既收用,則無能者我當收之。

楊善曰:“此皆圖賴詭計也。若得親視其寸磔,死亦無恨。”

肅親王豪格曰:“爾等受我之恩,當為我效力,可善伺其動靜。”

楊善對曰:“我等務致之死,以一身抵之。王豈不宴然處乎。”

伊成格亦以此言對。

肅親王謂何洛會及固山額真俄莫克圖曰:“和碩睿親王將五牛錄人給與碩塞阿格,其意何居。”

何洛會曰:“此正為國效力以垂名於萬世也。”

王不悅,遂怫然而退。

又肅親王以派令從徵,曾謂何洛會、俄莫克圖、楊善曰:“我未經出痘,此番出征,令我同往,豈非特欲致我於死乎。我欲詣攝政二王言之。”

何洛會曰:“死生,天命也,大兵將發,正宜為國報效,不應往問。”

俄莫克圖曰:“我等業以為不可。即往問,亦以為不可也。”

又肅親王曾向何洛會、俄莫克圖、楊善曰:

和碩睿親王非有福人,乃有疾人也。其壽幾何,而能終其事乎。設不克終事,爾時以異姓之人主國政,可乎。多羅豫郡王曾語我雲:‘和碩鄭親王初議立爾為君,因王性柔,力不能勝,眾議遂寢。其時我亦曾勸令勿立,由今思之,殆失計矣。今願出力效死於前’,其為我言如此。至於塔瞻公乃我母姨之子,圖爾格公素與我善,此輩豈忘我乎。

又肅親王曾向俄莫克圖曰:“我豈似彼病夫,爾何為注目視我,我豈不能手裂若輩之頸而殺之乎。”

又肅親王召甲喇章京碩兌謂之曰:“爾與固山額真譚泰郎舅也,爾可說令附我,前曾給侍衛穆成格妻,豈非我之厚愛於彼乎。”

何洛會偕碩兌等因王言詞悖妄,力諫不從,恐其亂政,特告發於攝政和碩睿親王、和碩鄭親王,諸王貝勒貝子公及內大臣會審俱實,遂幽禁和碩肅親王,既而以其罪過多端,不能悉數,姑置不究,遂釋之,奪所屬七牛錄人員,罰銀五千兩,廢為庶人。俄莫克圖、楊善、伊成格坐附王為亂,不行出首,棄市。羅碩以亂法諂諛,曾禁止不許近王,後復往來王所,私相計議,亦棄市。楊善、羅碩因護軍統領圖賴為國效力,致成仇隙,乃籍其家產給與圖賴。固山額真何洛會能矢忠義舉發伊主悖亂,籍俄莫克圖、伊成格家產給之。

己未,進封多羅饒餘貝勒阿巴泰為多羅饒餘郡王。命故輔國公篇古之子尚善襲封為輔國公。

辛酉,大學士范文程上書攝政王曰:

乃者有明流寇踞於西土,水陸諸寇環於南服,兵民煽亂於北陲,我師燮伐其東鄙,四面受敵,其君臣安能相保耶,此正攝政諸王建功立業之會也。明之受病種種,已不可治,河北一帶,定屬他人,其土地人民,不患不得,患得而不為我有耳。蓋明之勁敵,惟在我國,而流寇復蹂躪中原,正如秦失其鹿,楚漢逐之。我國雖與明爭天下,實與流寇角也。為今日計,我當任賢以撫眾,使近悅遠來,蠢茲流孽,亦將進而臣屬於我。彼明之君,知我規模,非復往昔,言歸於好,亦未可知。儻不此之務,是徒勞我國之力,反為流寇驅民也。夫舉已成之局而置之,後乃與流寇爭,非長策矣。曩者棄遵化,屠永平,兩經深入而返,彼地官民必以我為無大志,縱來歸附,未必撫卹,因懷攜貳,蓋有之矣。然而有已服者,有未服宜撫者,是當申嚴紀律,秋毫勿犯,復宣諭以昔日不守內地之由,及今進取中原之意,而官仍其職,民復其業,錄其賢能,恤其無告,將見密邇者綏輯,逖聽者風聲,自翕然而向順矣。夫如是則大河以北可傳檄而定也。河北一定,可令各城官吏移其妻子,避患於我軍,因以為質,又拔其德譽素著者,置之班行,俾各朝夕獻納,以資輔翼,王於眾論中擇善酌行,則聞見可廣,而政事有時措之宜矣。此行或直趨燕京,或相機攻取,要當於入邊之後,山海長城以西,擇一堅城頓兵而守,以為門戶,我師往來,斯為甚便,惟攝政諸王察之。

乙丑,順治皇帝賜攝政和碩睿親王多爾袞大將軍印,並敕書:

當此創業垂統之時,征討之舉,所關甚重,朕年衝幼,未能親履戎行,特命爾攝政和碩睿親王多爾袞代統大軍,往定中原,用加殊禮,錫以御用纛蓋等物,特授奉命大將軍印,一切賞罰,俱便宜從事。其諸王貝勒貝子公大臣等事大將軍,當如事朕,同心協力,以圖進取。

是日攝政和碩睿親王多爾袞、多羅豫郡王多鐸、多羅武英郡王阿濟格等率滿洲蒙古兵三分之二,及漢軍兵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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